第二十三章.麥田風(fēng)波
阿英放學(xué)回家打開信封看了一下,竟然是報刊的回信,要求把這篇《契約婚約.我的不孕妻子》寫長篇,阿英算了下,五十萬字的話,千字十五,七千五百塊,值得,寫!
看完先放到抽屜中,想起中午爸媽交待放學(xué)不在家就是輪到自家收麥子了。
阿英只得把練字先放一放,出門落鎖,去地里看看是不是需要自己干活。
路上到處可見的行人,有拉板車的,扛著鐵鍬鐮刀的,一片豐收的景象。
阿英帶著草帽,遠遠看見自家地頭一堆人圍著,又沒看見爸媽在田地的身影,眼皮跳了跳,總覺得不妙。
跑過去就聽見王彩鳳嚷“哎呦,苦命的我呀,嫁過來沒享一天福,公婆都是我在照顧不說,連兄弟家都要拉扯,如今不過不小心收了幾顆麥子,就要打我……”
阿英擠過人群,就看見嬸嬸坐在地上,拍著大腿,聲聲悲泣,媽媽面色難看,眉頭緊皺,死死攥住手里的鐮刀。
看著王彩鳳撒潑的行為,阿英臉上的神色都冷了幾分,努努力做出委屈的表情,去牽媽媽的手“媽,窩們沒有給爺爺奶奶送糧嘛?”
圍觀的人里一人低聲道“對呀,建國家每次都給老兩口交糧食的,我見過好幾次的”。
“何況他家院子是大隊分的,房子也都是自己蓋的,啥也沒給他們呀”。
“偏心唄,老頭兒退休后,工人職位給老大了,老大一家都落戶城里了,院子給老三,中間的爹不疼娘不愛的……”
沈麗紅聽到閨女說話才反應(yīng)過來,緩了緩到“給了的,今年的還沒收所以沒送。”
或許是閨女給了她力量,沈麗紅對王彩鳳道“你也別和稀泥,我們兩家中間的田壟特意比其它的堆得高,又不是看不見,還能多收半壟麥子,足有兩分地啊,前一段時間測量我家原來三畝半的地如今只有三畝,每年秋收完犁地邊界都要往我家移,你敢不敢量你家地是不是多了半畝?”
王彩鳳想平時一聲不吭的人這次嘴巴倒是挺利索,“我這不是剛好把你們要給公婆的那份拉走,省的你們跑來跑去的”。
沈麗紅想鬼才信你,可是也沒辦法,進了她的嘴,估計也吐不出來了。
“你說的給爹娘是吧?好,今年的麥子我們就不再往街里送了”。
阿英聽到此拉了拉沈麗紅衣角,低聲對母親說了兩句。
沈麗紅從阿英的小籃子找出紙和筆刷刷寫上兩句后,道“但是,你要給我簽個字,不然我不信”。
王彩鳳想的是回家就攛掇婆婆來要,一哭二鬧三上吊,有的是法子要,由于不識字,畫個圈以示代表。
地頭的人散去各忙各的,畢竟這個時候誰家不忙呢。
收割機果然加快了大家的進度,以往都是人工割完,打好場地,其實就是一塊平整的土地,用來堆麥子,鋪上薄薄的一層,用石磙把麥子碾壓出來,如此反復(fù),過程繁瑣耗時,如今收割機來回幾趟開下來,一家的麥田就收完了,只需在場地鋪好塑料布,用來卸麥堆即可。
小孩子撲到麥堆上玩游戲,灌了滿鞋的麥子,脫下鞋倒掉重新?lián)渖先?,樂此不疲?p> 阿英拎著籃子,撿收割機漏掉的麥穗,穿梭在田地里。
日落西山,眼看天色已晚,張建國這時回來問道“剛聽老李頭說隔壁的又找茬了?”
阿英眼圈紅紅道“對哦,爸,嬸嬸說我們不孝敬爺爺奶奶,還說給我們一家人吃飯,還搶我們麥子,她什么時候管我們一家子吃飯了,我上次去爺爺奶奶家吃飯她都不想讓我吃呢”。
張建國氣的臉色發(fā)青,平時占便宜就算了,早早的把自己一家分不出來也算了……
夜色慢慢籠罩著大地,阿英母女倆先回家做飯吃飯,留張建國在地里看麥子,麥子收下來要曬幾天,才能拉去賣掉,否則會被壓價,所以一般都是先晾幾天,有的人家里寬敞都是在院子里,有的則是場地打到地里,這樣的人家都會留一個人留守,防走獸,也防人。
沈麗紅這邊回家忙著做飯,阿英在一旁幫忙燒火。
王彩鳳也終于在夜色降臨前到家,進家門二話不說先把張建安罵了一頓“就你窩囊,看著我被人罵,被人打……”。
張建安嘟囔“那不是沒有打嘛,再說你也不占理阿”。
王彩鳳……火氣被激的更大了“我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
這次張建安沒敢還嘴,張浩文在一旁一臉平靜的看著父母日常發(fā)生的戲碼,眼神里透漏一絲嫌惡,自從上次被同學(xué)嘲笑媽媽是小偷后,對媽媽這個字眼越來越反感的他,羨慕別人家溫柔好看的媽媽。
這時浩文奶奶過來喊吃飯“浩文阿,吃飯了,別管你爸媽,我會罵他們的,”
一個院子的張建安一家和老兩口還是一口鍋吃飯,從小就疼小兒子的王麗霞看著小兩口吵架,怒道“吵什么吵,再吵都別吃晚飯了你們,當(dāng)著孩子面也不知道注意點,嚇著我乖孫怎么辦”。
王彩鳳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婆婆來了,暗戳戳的挪到婆婆身邊“媽,你不知道我在地里,那不會下單的母雞說今年可是不給你們糧食了”。
“什么!她敢,不中用的東西,還敢攛掇我兒子不給我養(yǎng)老,看我讓我兒子和她離婚”。
飯都氣的不想吃了,轉(zhuǎn)身就要去村東頭找二兒子,王彩鳳忙伸手拉住婆婆道“媽,明天早上再去,這會兒子天都黑了,老二肯定在地里守著麥子呢,去了也沒用”。
第二天天微微亮,王麗霞臉都沒洗就朝老二家的地過去,她受過封建社會荼毒的小腳走的并不快,從街中間走到地頭天已經(jīng)大亮。
看著老二坐在麥堆旁在抽焊煙,上去就噼里啪啦一頓“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容易嘛,老了老了你不愿意管我們,早知道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生下來就按馬桶里淹死算了”。
張建國剛醒,地里蟲蚊較多,睡的并不安穩(wěn),打算抽個醒神煙,就被這劈頭蓋臉一頓罵的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