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意闌珊,思緒亂,往事裊裊渺如煙,
難消斷,人未眠,執(zhí)筆盡書荒唐言。
說不清該從哪里開始,
篇章早就掀過,內(nèi)容翻了又看,
已揉出許多皺褶。
不說無問西東,不話山長水遠,
往事斑斑,陳年舊跡,也失了顏色。
但總是昨日花黃,惹人傷感。
落在地上的照片,可以低頭拾取,
散在從前的回憶,卻不能重新想起。
相遇幾載,不當迎面風急。
聚散匆匆,最美恰是別離。
有些事情,難以忘懷,
踏過的操場,撒過的慌。
走過的小路,低矮的墻。
我記得作業(yè)很多,時常秉燈夜半,
我記得假期很短,往往如夢惚恍。
當一切從指縫溜走,縱使雁過留聲,
劃過的痕跡,又有誰記得?
學校后面的樹林,不知是否
又長高了些許,
腳踩過的軟泥,可曾留下足跡?
教室西邊的操場,不知是否
依舊破敗,
野草稀疏,卻能圈起回憶。
繞墻低垂的柳樹,是否依舊靜默,
水泥地上的球架,又是否褪去了綠漆,
不過多半已經(jīng)拆去,換了新的一批。
依稀記得,學校門前的店面,
幾平米的小屋,卻裝下了幾年的歡愉。
還有曾經(jīng)的老師,曾經(jīng)的同學,
是朋友,或者只?;貞洠?p> 還在嗎?一直未曾看看。
不是沒有機會回去,是怕褻瀆了回憶。
或許,過去并不浪漫,
但有一種濾鏡,叫做懵懂,
有一種粉飾,叫做天真。
現(xiàn)在想來,或許
每個人身上,都藏有一個夢。
每個人心底,都埋著一座城。
有一種病,叫做文青。
有一種執(zhí)念,叫做遠行。
我看過旭日初升的海,
我走過無人佇賞的橋,
我本以為相逢都在春花秋月,
但事實也可能是在似火驕陽,
身上的汗水,帶點辛咸的苦澀。
有時候距離最遠,不是天涯萬里,
我們知曉名字,但已不再認得。
強自偽裝,卻無力掩蓋慌張,
我們相識很久,最終相忘他鄉(xiāng)。
如果人世似海,那載著回憶的小舟,
無時不在風浪中顛簸,
如果一切成謊,那我會短暫悲戚,
最終釋然笑著。
年齡是道屏障,劃開了明日他鄉(xiāng)。
走出了生活的圈子,就再難于融入過往,
我們曾認為是束縛的,又何嘗不是故土。
坐在街旁,聽老人回憶,
咧開嘴,笑著講述他們的經(jīng)年舊事。
風從上面吹,車從旁邊過。
匆匆又匆匆,眼角的皺紋,
一撇一豎,盡是歲月雕琢。
交通便利了社會,卻冷落了情懷,
從前的世界該是很小,
從前的日子該是很長,
老一輩的人感嘆我們生活的豐裕,
我們又何嘗不憧憬從前友誼的綿長?
想學一種樂器,
提琴太輕浮,鋼琴太文雅,
最好是短笛,用綠色,
來代表青蔥的回憶。
情侶間的浪漫,叫做荷爾蒙,
再會時的沖動,只因曾相逢。
我不奢望席慕蓉的詩意,
六載已經(jīng)悠遠,物事變遷,
有誰能夠等待五百年?
我不喜歡周樹人的灑脫,
無數(shù)笑語歡聲,雖然模糊,
紛繁的回憶又怎是一笑了得?
時間有如酒釀,
濃郁了情感,模糊了樣。
淡褪了傷疤,撫平了傷。
變卻了故人,交錯了巷。
或許有時相逢非晚,
但卻總是情怯當場。
六載同窗,六載路人,
人們的一生,
是兩條不平行的直線。
我們相遇一瞬,
隨后交錯千里。
可是,那一切的一切,
難道就止于一瞬?
希望——相知若朋友,平淡似路人。
——敞言,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