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辭看著自己手臂處冒出的殷紅色血珠，他的表情有些怪異，腦海里閃現(xiàn)的全是紅色血泊，一幀幀圖片仿佛藝術(shù)品一般令人著迷，他深吸一口氣，大腦的中樞神經(jīng)傳來興奮的戰(zhàn)栗，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震，因為興奮他黑色的瞳仁也放大了許多，他盯著自己不斷冒血的胳膊，面容扭曲，他想要更多的興奮感。
萬婕手里還拿著帶血的剪刀，在她撞向柜子的那一刻桌面因為傾斜原本放著的剪刀滑進了她的手里。
她站在旁邊看著賀辭的表情，便回憶起之前也曾見過賀辭相同的表情，當然也是因為鮮血。
看著賀辭癡狂的神情，萬婕不由自主的心慌，而且在昏沉的陽光的照射之下她清楚地看見了賀辭手臂上的舊傷，密密麻麻的劃痕，像蠕動的丑陋的蚯蚓。
她的眼里看不得這些，心里油然而上了些許惡心，手里的剪刀愈發(fā)捏的緊了。
賀辭還沒注意到萬婕，他自顧自的沉淪在另類的趣味之中，無法自拔……
他的手指沾著自己的鮮血細細地欣賞著，鮮血從指尖順流而下，絲滑的觸感，鮮艷的色彩，令人愉悅的氣味無一不挑逗著他的神經(jīng)末梢，他的呼吸急促，眼里迸發(fā)著幽暗的光。
“賀辭，你需要止血了。”萬婕看著他皮肉翻卷的傷口，有些膽戰(zhàn)心驚。
“萬婕，你看！”他豎著兩根帶血的手指，像個小孩子一般邀請著她觀看，他心里也有隱隱的擔心，害怕萬婕不會接受他的這種怪癖，但更多的是希望她認同。
萬婕果然神情厭惡地后退了一步，她遠遠地看著賀辭，眼里盡是不理解。
賀辭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他心里隱約明白了萬婕討厭自己的緣由，但他真的無法改掉，這個癖好估計會伴隨他一生，他微微垂下頭，昏暗的光束將他的前額的頭發(fā)染成了溫暖的橘黃色，“你是因為這個討厭我的嗎？”聲音明顯帶著委屈。
房間里陷入長久的靜默，墻上滴答時鐘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我沒傷害過別人……”許久之后，賀辭突然冒出了這一句，是陳述事實的語氣，但蘊含的情感卻是異常厚重。
“我不知從何時開始就迷戀上了鮮血這種別人都害怕的東西，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變態(tài)，我時常會克制自己的沖動，但當有血出現(xiàn)的時候，我心里會抑制不住這樣的興奮，我想大叫，想奔跑，同時也想隱藏這種癖好，你永遠也不會懂，當身處血泊時我會瘋狂，你不會理解我的，你不會的……”他的音量從開始的高亢開始變得低沉，他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了他的眼神，是明是暗皆不清楚。
“那你手臂上的傷是……”萬婕忍不住問道。
“是我弄的，我不會傷害別人，但自己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