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興師問罪II

　　“都是誤會！真誤會！她的腳崴了，我才背她的。我真沒有對她......媽，你冷靜點(diǎn)，你想想，我怎么可能看上她？不，我不是說方婷不好，她是個勤勞誠懇的姑娘?？墒?，她高中都沒讀完，又是有夫之婦，況且也不是貌若天仙......你說我看上她什么嗎？”

　　“這是我要問你的！你到底看上了她什么？”郭妮瞪著眼睛問。

　　“我沒看上她！”

　　“那你看上了誰？”

　　“我——”蘇軺兩個字險些從他口中脫口而出。

　　項(xiàng)未冬想拉著母親，讓她坐下消消氣。但是郭妮氣得身體顫抖，他根本不敢觸碰母親的胳膊。他更怕母親又拿出一把尖利的匕首，以死相逼。

　　“你說啊？你跟媽說清楚，你為什么連工作都不顧跑上山找她？”郭妮不依不饒。

　　“我——我發(fā)誓，我從沒有對方婷起過男女之心！媽，我拿我爸發(fā)誓！”

　　“別提你爸！”郭妮顫抖著，她緩緩地扶著椅子坐下，說：“好！我相信你。說你看上一個結(jié)過婚帶著孩子的女人，我當(dāng)然是不信。但是，冬兒，人言可畏??！而且你的所作所為，都讓人匪夷所思！你究竟——唉......你跟你爸一樣，就是心眼好，對女人不知道拒絕！”

　　劍拔弩張的氣氛得到緩解，項(xiàng)未冬蹲在母親身邊道：“方婷確實(shí)可憐，我真的只是同情她?！惫葺p輕地?fù)崦?xiàng)未冬的頭發(fā)，柔柔地說：“她是可憐，但是可憐的人多了，不止她一個。你媽我不可憐嗎？”

　　項(xiàng)未冬最無法承受的就是母親自憐自憫。每到這一刻，他不由地被迫要恨父親，他更恨自己無能，沒能讓母親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母親的憐傷把項(xiàng)未冬的痛暴露無遺。他很討厭這種感覺，因?yàn)樗氯舯话枪饬松眢w后被扔在烈日炎炎下任人譏笑。

　　賣慘不會得到別人的同情和幫助，尤其是賣的次數(shù)越來越來，到最后連個愿意聽?wèi)K的人都沒有。項(xiàng)未冬是清醒的，郭妮也不是糊涂，她只是控制不住要說自己悲慘的意識。

　　“媽！”項(xiàng)未冬低著頭說：“媽，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大姨，你要是缺錢一定隨時告訴我，你——”他說不出來，但他想說“你不可憐！”

　　郭妮道：“媽不缺錢，媽就缺一個兒媳婦，缺一個孫子。媽哪天兒媳婦和孫子都有了，媽就啥都不缺了，媽天天開開心心的！”

　　一滴淚從項(xiàng)未冬的眼中滴落，他輕輕地擦干了眼睛。郭妮全然沒注意到兒子的情緒變化，根本不明白自己正在給兒子施加巨大壓力。

　　郭妮起身，她自認(rèn)為自己又一次在母子對話中贏得了勝利。猛然間，她看見桌子上的那一粒柿子，她問：“這個柿子是誰給的？”

　　“是方婷上山——”

　　只聽“啪”一聲！柿子被郭妮抓起扔在了地上，果肉果汁四濺！

　　項(xiàng)未冬瞬間凝化成一個冰人，目之所睹令他奔潰至極，他沒了知覺，像個木頭，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郭妮看傻了眼，她心里犯嘀咕：“是不是我做的太過分了？”但是她依然壯著氣勢說：“那個女人的東西你不能要！這是為你好，不能落下話柄！這屋里還有沒有她給的東西？讓我看看！”

　　她一面振振有詞地說著，一面圍著項(xiàng)未冬四處搜，掀被子扯床單。

　　“媽！”項(xiàng)未冬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

　　劉偉慌忙沖了進(jìn)來，他生怕“匕首相向”的事再在自己的民宿出現(xiàn)?！安患?！”他對母親郭娟說：“小姨真有點(diǎn)神經(jīng)質(zhì)！”

　　郭妮發(fā)了一陣神經(jīng)，由于用力過猛，覺得頭暈眩不堪。劉偉忙扶住了她。再看項(xiàng)未冬，劉偉輕問了一聲：“怎么哭了？”

　　項(xiàng)未冬狠狠地擦掉淚，轉(zhuǎn)過身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