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賞菊宴
難道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郭府上下闔府遇難?我做不到!我頭疼欲裂,只能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
那就再試一次!也許有兩全的辦法!
第二天,我仍像往常一樣,一大早就去碧芙園向夫人請安。
“難得你一大早就來!眼看著這天氣漸寒,你不必那么早來的!”夫人憐愛地拍拍我的手。
“還好啦!”我微微一笑:“我想著花園里的菊花漸次開了,正想著待母親用了早膳后就陪著您去看看呢!”
“是嗎?”夫人慈愛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倒要去花園逛逛!這些菊花都是你大江叔親自照看,比養(yǎng)孩子還精細(xì)些!”
“聽說大江叔近日新得了幾株新品,不妨我陪母親去看看?這花被大江叔藏著,輕易不肯示人的!”我殷切地看著夫人。
“是嗎?原來是為了看新品啊!你這孩子!那好!吃了早膳我們娘倆就去!”夫人恍然大悟,笑笑嗔怪道:“若不是你壞了他心愛的花種,你大江叔也不會這么防著你!”
說起花種此事,實(shí)在不能怪我。我在心中暗暗為自己辯解。
那時正值夏日的時候,一日“一簇白”不舒服,給它喂食也蔫蔫地不吃。
我不放心去找大江叔,他正在菜圃里忙著,聽了我的描述說無礙,可能是積食的原因,然后他叮囑我去房內(nèi)將桌上紙包的小藥丸帶回去,喂給“一簇白”吃。
桌上有兩個紙包,我拿起其中一個,打開看恰好是一粒粒黑色的小顆粒。我想去找大江叔求證,可巧大江叔被管家喚走了。無奈之下,我拿著紙包走了,每日給“一簇白”喂上一把。兩三日后,大江叔急匆匆地找來:“快說,上次你拿走的紙包在哪?紙包里的東西可還在?”
我這是第一次見大江叔這么著急,不由心慌:“在,在!在一簇白的肚子里!”
“什么?”大江叔搖搖欲墜,我忙給他搬來椅子,大江叔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心疼地哀嚎道:“哎喲!我的新品蘭花種?。 ?p> 原來,那日他把新得的蘭花花種和給信鴿的消食藥一起擱在房中的桌上,我哪里分辨得清什么是蘭花種?什么是消食藥?
等大江叔想起那包蘭花種已是幾天后,這些花種早已進(jìn)了一簇白的肚子。我還納悶,這消食藥太不頂用了!一連吃了幾日,也未見“一簇白”的食欲變好!
從那后,我找大江叔要東西,大江叔都不允許我自取,所有東西都必須經(jīng)過他的手!
我訕訕地笑道:“許是這些蘭花和大江叔緣分不夠!如今養(yǎng)出新的菊花品種也挺好!”
聽了我的花,符夫人的笑臉一僵:納尼,種花也要緣分?真是聞所未聞啊!她張了張嘴,最后終于什么也沒有說。
符夫人身后的嬤嬤連忙向身邊的小丫鬟使個眼色。那小丫鬟忙撩開門簾走了出去。
一會功夫,幾個丫鬟魚貫而入,將早膳擺進(jìn)了前廳。夫人早膳吃得簡單,多以粥為主食,然后再進(jìn)些芙蓉蝦餃等點(diǎn)心,饒是如此,各色點(diǎn)心也擺滿了小桌。
我近日來得早,尚未用過早點(diǎn),自是陪著她吃了些,果了果腹。然后,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花園而去。
看著身邊坐在軟轎上的夫人,和身邊隨行的一大群人,我竟然有種鬼子進(jìn)村的錯覺!
我晃晃自己的小腦袋瓜,告誡自己:冷靜、冷靜,一定沒有問題的!
待我們走進(jìn)花園,迎接我們的果然是姹紫嫣紅的菊花。有的像白的雪,有點(diǎn)像粉的球,還有的像紫色的瀑。顏色、形態(tài)各異,真是美不盛收!
符夫人不禁滿意地點(diǎn)頭,真是不虛此行!
忽然,我指著墻角,高聲對符夫人道:“母親,你看,這里有一株墨色的菊花!”
符夫人循聲朝我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墻角有一株顏色接近黑色的菊花!像個儀態(tài)優(yōu)雅的黑美人靜靜地立在墻角邊。
嫣然今日去碧芙園請安到得較晚。等我們賞完菊,她才匆匆地尋來花園。當(dāng)她得知夫人決定在符府辦一次菊花宴,不由喜形于色地拍手叫道:“太好了!我正愁這段時間太悶,想著請子萱妹妹和月如妹妹來府里玩兒呢!”
這子萱和月如自是嫣然的手帕交,都是汴京城里有名的千金小姐。
符夫人瞪她一眼:“大呼小叫什么?瞧你這猴樣,哪有一點(diǎn)千金小姐的嫻靜端莊?”
嫣然向我吐吐舌頭,扶著符夫人坐在花園的亭子里,笑著說:“都說女兒肖母。母親對我有如此多的不滿,母親是否也應(yīng)該查查自己的原因呢?”
符夫人輕點(diǎn)嫣然的額頭無奈搖頭:“你倒是編排起我來了!”
想當(dāng)年,符夫人在出嫁前也曾是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出嫁后在夫君的幫助下學(xué)會了掌家,性子變得沉穩(wěn)冷靜。
人都是會隨著環(huán)境的變化而轉(zhuǎn)變的!符夫人深諳此道理,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女兒能嫁得如意郎君,得到夫君的寵愛和敬重,一生順?biāo)煲皇榔桨玻?p> “母親,這園里菊花開得正盛,不若就安排在這幾日吧?”我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甚好!妍兒,這次賞菊宴就由你來安排吧!”符夫人點(diǎn)頭同意。
“這可使不得!”我忙搖頭。
組織一次賞菊宴不難,請戲幫、準(zhǔn)備茶點(diǎn)和宴席都很簡單,但組織宴請最主要的是發(fā)請?zhí)覍︺昃┏堑姆蛉诵〗愣疾簧跏煜?,如果遺漏一兩個,或者搞錯了,那豈不糟糕!
符夫人好像知道了我的為難,輕聲安撫:“你不必?fù)?dān)心,我讓管家協(xié)助你,你盡管放心大膽地去做吧!”
剛才,我向她提出在府里舉辦一次賞菊宴時,她楞了一下,但隨即就點(diǎn)頭應(yīng)允了。
她這是在告訴我:無論我想什么、做什么都無條件地支持我!我不由心中一熱。
如果,她知道我想做的事情將危及符府,也會支持我嗎?我想她會的!所以,無論如何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我暗暗告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