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饒是她都明白。
可……顧和蓉依舊做不到疑心她的妹妹。
“皇長姐,信與不信,都是你的事。你我雖算姐妹,卻素無往來,再者說……我是半點不愿沾染你們鐘粹宮的閑事?!?p> 顧昭蘅冷眼瞧著,幾乎有些可憐起了眼前的顧和蓉。
想來,她從前行事出格,大約也是看透了母妃胞妹的心思,這才不愿再給她們帶來半分榮光。
只是可惜了辛垣那樣好的琴聲。
顧和蓉霍然起身,美目通紅:“那也論不著你來看我的笑話!”
顧昭蘅哼笑一聲,果真,不論顧和蓉可恨與否,她都是討厭極了她。
“皇長姐這模樣,可真真是難看極了。真是不想聽信我一面之詞,皇長姐只管去查證,倘若當真是我這個做妹妹的有意中傷,皇長姐便是打我兩巴掌,我也絕無怨懟之言?!?p> “可你現(xiàn)下又算什么?因著我戳到了你的痛處,便要大發(fā)雷霆?”顧昭蘅嗓音冷然,盯著顧和蓉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皇長姐可看清了——這,是母后的正陽宮,可容不得你撒野?!?p> 嫡庶尊卑有別,縱是顧和蓉占了個“長”字,顧昭蘅對上她時,也是半點不心虛的。
“你——”顧和蓉一怔,似是沒想到事到如今,顧昭蘅竟還能如此待她。
“清云,還不送長公主出去。”顧昭蘅看也不看她,兀自轉(zhuǎn)了個身,又把自己整個人埋在了錦被當中。
顧和蓉倒是還想同顧昭蘅說個清楚,可奈何心中更是有驕傲作祟,實在做不出旁人都一副送客模樣了還賴著不走的事兒,也只好繃著臉面似寒霜的離開。
“長公主也忒不講道理了,分明是與公主您沒關(guān)系的事,她都能怪到公主頭上?!鼻逯駢翰蛔∑?,哪里見得了自家公主受委屈。
顧昭蘅動也不動,只道:“她也是個可憐人,由她去。”
“左不過,論起來言語功夫,我可不會輸給她?!?p> 到最后,誰難受誰知道。
清竹覷了覷顧昭蘅的臉色,眼底劃過了幾分疑惑。
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了,自家公主如今雖也還是從前那般的嬌蠻脾氣,可這性子又仿佛變了許多。
若換了從前,她們公主只怕是要氣壞了。如今氣壞的那個,卻成了長公主。
“也不知皇長姐回去后會不會鬧起來呢?!鳖櫿艳康吐曕溃扒逯?,去與嬤嬤說一聲,今日之事若是母后問起來,也不必詳說。”
清竹眨眨眼,“嬤嬤向來聽公主的,自然不會去皇后娘娘面前說什么?!?p> 顧昭蘅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慶嬤嬤照顧她多年,與她十分親近。也因著她只住在偏殿,在安皇后眼皮子底下,故而這些年來安皇后幾乎從不過問她宮里的事。
可她身邊的這些人,無一不是安皇后精挑細選出來的。
雖說都是她宮中的,奉她為主,可有什么大事卻也會到安皇后那回稟一聲。
本就是最親近不過的母女,安皇后待她又是一心一意的好,顧昭蘅自然不介意這些事兒。
“我自然放心的下?!鳖櫿艳繐P眉,“你也去吧,晚膳時再來喚我?!?p> 清竹笑道:“奴婢告退。”
虧的她們公主不曾細問下去,也不大計較這些,若不然待公主知道她前回不肯吃藥那事是她說出去的,她哪里還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