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并不是不同情這些孤苦的女人和孩子,但她不能因為同情,就慷他人之慨,讓魔界承擔(dān)這個負累。剛開始她們肯定是感激的,感激到后面,習(xí)慣了就會把魔界的幫助視為理所當(dāng)然,然后就有人覺得,雖然是族里給她們苦難,但也給了她們生活?,F(xiàn)在魔界摧毀她們的家園,是不是就應(yīng)該接替雪影狼族永遠照顧她們?
“而且,我們對于你說的機密軍情,一點都不感興趣,因為有人提供了更加完整和大量的情報?!毕啾绕饎倓傆梦垩苑x語謾罵華濃,一點實處都說不出,只是想借情報在魔界有功勞,并把負累甩給魔界又憑白得個好名聲,八王子明顯更可信好嗎?
對方與妻子鶼鰈情深,雖然一開始就說了要走,但還是在事情沒解決前一直幫著妹妹,知道真相后更是有一種恕罪似的賣力,他的妻子也在忙著。
這個男人嘴里說著同情,同情怎么不去照顧那些女子呢,再說他剛剛是怎么被拉出來的還不清楚呢。
“元郎,你怎么還在這里,我不是吩咐人把你請出去嗎?”這個元郎一開口就奸情滿滿啊,圍觀人群紛紛側(cè)著耳朵不露聲色地打聽八卦。
“要不,咱們進去說?”容青也有點小好奇,但他剛剛就在說華濃壞話,為著她的名聲考慮,還是不要再公共場合出聲了。
華濃不以為意,搖頭拒絕道:“我臉都毀了,還會在意名聲不成。我知道你想說我不是個好的,難道你還比我好不成?我承認我為了生存,虛與委蛇跟你不清不楚,但你又是什么玩意兒。剛剛聽到你說要照顧她們,我真的十分感動?!闭f著,華濃伸出手拍了幾下,臉上的表情有點假惺惺的?!斑@不,我把一部分的族人都帶過來,你先照顧著,等所有的事情都結(jié)束,我立馬退位讓賢,把她們都交給你來照顧。”
有人群從角落里出現(xiàn),看到這么多的士兵圍著,有些害怕,只敢畏縮著待在華濃身邊。
“去吧,有什么想對他說的做的,盡管去?!比A濃很貼心地把跟曾經(jīng)跟姓元的處過的女子都叫來,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有幾個膽大些的,往前試探的走了幾步,見沒人攔著飛快沖到前面,吐了口口水,又扇了巴掌。
“哇哦?!比萸嗟谝淮慰吹讲皇钦降谋榷罚兇蚣?,扯頭發(fā)扇耳光這種,發(fā)出了小小的驚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沉靜嫻雅的宮令形象掉得一點不剩。
夜蘅眼里滿是無奈,牢牢擋在她身前,生怕她跟著學(xué)壞了去。
“住手,你們這些賤人,誰給你們的膽子,信不信我弄死你們?!痹B冻鲆桓眱聪?,連原本尚算不錯的外表也扭曲起來。
“你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要照顧她們的嗎,這些被你辜負傷害的女子又沒殺了你,你也做過對不起她們的事情,就算贖罪吧。動手就算打臉了哦?”華濃簡直說出了容青的心聲,看著越來越多的女子加入這場單方面的毆打,過足了眼癮,總算拾起了一點點包袱,
當(dāng)元希忍耐不住要動手的時候,士兵把女人隔開,制住了他?!澳闱槲以傅氖虑?,不識好歹便罷了,我為我自己總行吧。我之前在八王子麾下任職,對他的底細很了解,每個王子的勢力范圍還有秘辛我也清楚,我知道沒有我的情報,魔尊也會處理好,但誰又愿意多費心力呢?華濃知道的只是寥寥,至于那些王子,對了奪取自己族地的敵人又怎么會全無芥蒂?”
“如此說,你還是為我好?”夜蘅終于開口,他的回應(yīng)讓元希以為有了希望。
“是的,那些王子不僅對底下的族人肆意欺壓,連我們這些為他們賣命的將士都視如草芥。我希望魔尊能看在我說的這些的份上,讓我進入魔界效勞,戴罪立功!”
“我真是不知,原來你知道的比我還要多,甚至在我這里臥薪嘗膽,苦不堪言?”又一位重量嘉賓登場,正是前來查看的八王子。
元希抬頭看了眼八王子,又看了看跟八王子站在一起的華濃和族里的女子?!澳ё?,八王子和華濃他們根本就是。。。”剛說了幾個字,就立馬被堵起了嘴,然后就是含糊地嗚咽。容青一看,是之前陪她看過犯人的矮個兒士兵。
“帶下去吧,這個就交給你們處置?!币罐堪阉麃G給華濃他們處理,待著容青離開。
“剛剛都看見了?”
“沒有啊,”容青帶著幾分無辜道,“你剛剛擋著我,我也沒看見多少。”
“都忘掉,別等到容族長再看見你,埋怨我把你教成個小無賴?!币罐吭跓o賴和潑婦之間斟酌了很久,才選了個傷害小點的詞。
“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立馬跟姐姐告狀,說你說功臣壞話!”容青拿手輕輕掐了掐夜蘅的腰,威脅道。
夜蘅的眸色漸沉,像是擇人而噬的深淵,只留下一片濃黑。他把容青壓在軟榻上,捻了捻她黑軟的發(fā)絲?!坝浀茫灰S便去掐男人的腰,會很危險?!?p> 說話的時候,夜蘅越來越跟她靠近,氣息交纏起來,外面的聲音全都消失。這樣詭異的安靜,讓容青心跳快得都要跳到喉嚨眼了。
她急忙從夜蘅身下鉆出來,退到房門那里?!皩α?,除了八王子,剩下的王子和將領(lǐng)們怎么處置?。俊?p> 夜蘅維持了俯身的動作很久,才算是緩了過來,恢復(fù)常態(tài)?!暗灿羞^吸取女子功力的,直接廢除法力,北地還缺不少苦力。至于其他,留一些自保之力,好好服刑。以后也不會再有什么王子勇士之類的?!敝挥幸蝗悍痰目嗔Γ麄冞^慣了欺壓,也該用以后償還自己做過的事。
“那,那就行,知道他們沒什么好下場,我也就放心了。之前我也給你說過華濃的打算,你有什么不同意見可以找她聊聊。我就,先走了?!笔O碌脑捠腔熘鞄帽伙L(fēng)卷動的聲音一起傳來的,只給夜蘅留下一個慌不擇路的背影來。
夜蘅長舒一口氣,他若真的想對她做些什么,她還跑得了嗎?該怕的時候不怕,該相信他的時候又膽小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