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谷。
在進(jìn)了山門不久的山路上,兩個身影正慢慢向前走著。其中一人身著白衣,頭戴云簪,長得光潔如玉,妖冶動人。他青絲垂肩,眉宇間透著溫存,但嘴角上卻流露著邪魅。似笑非笑的眼,微微上翹的紅唇,讓人不禁目眩。
另一個,則是一位雅正少年,他穿著一件淺色的圓領(lǐng)衫,長得眉清目秀,頭頂戴著高帽,帽正是塊刻著祥云圖案的寶玉。
此刻,雅正少年輕輕問道:“仙尊,咱們庫房里存了不少桃花陳釀,您干嘛還要再下山去買?。俊?p> 白衣人說:“本尊就喜歡喝現(xiàn)買的酒。”
少年笑了笑,說:“是是是,只要仙尊高興就好。”
兩個人說著便來到半山腰的住宅區(qū),這是仿照大都而建的東西十二坊。走在路上,不時有人向他二人行禮,白衣人若無其事,而少年則給予微笑的回應(yīng)。
走了一會,遇見一位姑娘,那姑娘大概十七八歲,長得挺清秀,隨身還帶著一個小丫鬟。柳晨晚不大認(rèn)識,就朝那姑娘掃了一眼,而那姑娘似乎也不認(rèn)得他,于是只是出于禮節(jié)地輕輕行了屈膝禮。
柳晨晚和呂榕從那姑娘身邊走過,并沒有駐足。而那姑娘卻忍不住轉(zhuǎn)回身,一直看著柳晨晚。
身旁有人認(rèn)出柳晨晚,便叫了一聲:“仙尊?!?p> 那姑娘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但為時已晚,因?yàn)槟莾扇艘呀?jīng)走遠(yuǎn)了。
小丫鬟道:“原來那就是咱們的仙尊啊?!?p> 姑娘眼含秋波,久久注視著柳晨晚離去的方向,輕聲說:“世人都說教主氣度非凡,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另一邊的柳晨晚也很好奇,就問呂榕說:“這姑娘是誰呀?本尊怎么從沒見過?”
呂榕稍加思索,便說:“好像是馮仙君的女兒馮凝香啊?!?p> 柳晨晚說:“本尊怎么沒見過?”
呂榕說:“馮仙君前幾年才把她們母女接到咱們仙人谷,又一直住在仙寨里,您當(dāng)然不曾見過?!?p> “哦,那她今天怎么到這坊間來了?”
呂榕想了想說:“馮仙君的妻妹住在西一坊里,想必那位姑娘是來探望姨母的吧?”
柳晨晚笑說:“怎么馮仙君連妻妹也不放過?”
呂榕笑了笑,搖搖頭說:“仙尊,不是您想的那樣的,只因馮夫人心中掛念這位姐妹,兩前年便將那孤兒寡母的馮姨娘接進(jìn)咱們仙人谷?!?p> “哦,原來是這樣?!?p> 晚上,柳晨晚有些累了,便披了件衣服坐起來。他拱起膝蓋,托著胳膊,順手拿過床邊的小酒壇,拔掉塞子喝了一口酒。
他仰起頭,露出喉結(jié),酒水就順著他修長的脖子流下去,淌進(jìn)胸膛,滾進(jìn)若隱若現(xiàn)的胸脯上。
秦小蝶從他身后摟住他,雙手在他身上摩挲著。因見他心情不錯,便輕聲說道:“仙尊還要一直留著那個果果姑娘嗎?”
“怎么?有何不妥嗎?”柳晨晚瞥了一眼秦小蝶。
“屬下覺得,畢竟她是叛黨余孽,若不殺了,怕日后難以服眾?!?p> “秦仙主不必多慮,本尊自有分寸?!绷客碚f著把秦小蝶的手掏出來扔在一邊。
“可是……”秦小蝶跪坐在床上,微微皺起眉頭說:“將她留在身邊,終究是不妥啊,畢竟那姑娘來歷不明,萬一日后對仙尊不利,可如何是好?”
“本尊若是連個姑娘都看不住,還怎么統(tǒng)領(lǐng)這偌大的仙真教?”
“屬下只是擔(dān)心……不如將她……交于屬下看管吧……”
“不必!”
“仙尊是不是對她動了真情?”秦小蝶抬起頭,望著柳晨晚。
“怎么,你嫉妒了?”柳晨晚淺笑,說:“本尊只是把她當(dāng)作妹妹,你不必放在心上?!?p> “可是小蝶覺得,您看她的眼神好像不大一樣……”
柳晨晚回頭瞪了一眼秦小蝶,小蝶嚇得后退,不禁把被子攏到身前說道:“仙尊,您怎么這么看我?”
柳晨晚轉(zhuǎn)而露出笑容,說:“是你想多了?!闭f著扯下她的被子,壓到她身上去了。見小蝶有些抗拒,便不高興地坐起身,冷笑一聲,說道:“本尊聽說,上次叫司徒仙君來,你與她發(fā)生了爭執(zhí)?!?p> 秦小蝶低下頭,算作默認(rèn)了。
柳晨晚笑了笑,用手抬起秦小蝶的下巴看了看,又用手摸摸她的嘴角,問道:“她打你了?”
“是?!?p> “疼嗎?”
秦小蝶低下頭,用手輕輕摸了摸嘴角,雖然早就好了,但一想起來,還是覺得痛心。
柳晨晚搖搖頭說:“幸虧沒有留下傷痕,要不,臉蛋兒就不美了。”說著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而后接著說:“你以前對她畢恭畢敬,怎么現(xiàn)在突然敢頂撞她了?”
秦小蝶說:“屬下并不知道那日是仙尊召見她,還以為她有意尋釁滋事?!?p> 柳晨晚說:“尋釁滋事?她只身一人,你認(rèn)為她有這個膽子嗎?”
秦小蝶低頭不語,柳晨晚朝她臉上瞧瞧,冷笑一聲說:“你們這些女人,都是貪得無厭!得了本尊的人,還想得本尊的心,之后又想要得到專寵!只是,本尊風(fēng)流慣了,怕是改不了了?!?p> 秦小蝶說:“屬下從不敢有任何奢望,只要能陪伴在仙尊左右侍奉仙尊,便是心滿意足了。”
柳晨晚笑說:“你啊你,就是容易吃醋,不好!你說,除了你不方便的那幾日,偶爾叫她來,平時本尊不都是你的?你怎么還不知足?”
秦小蝶說:“不是屬下不懂得知足,而是這心……就因?yàn)樘诤酰圆湃莶幌隆?p> “那便是嫉妒嘍?”
“也許吧……”
“女人都會這樣嫉妒嗎?”柳晨晚問。
“唯有面對摯愛時才會這樣吧?!鼻匦〉谷坏?。
“好了,你也知道,景隆還在她手下,而你又是她當(dāng)年獻(xiàn)給本尊的。本尊既有求于她,又感恩于她,所以本尊不愿對她太過苛責(zé),有時遷就她,你也不必介意。日后,你也不許再頂撞她,畢竟她仍是你的上峰?!?p> 秦小蝶低著頭,心中五味雜陳,但只能應(yīng)聲說道:“是,屬下記下了。”
柳晨晚又朝小蝶臉上瞧瞧,拉過她的手,似哄非哄地說:“以后可不許亂吃醋了!若是再這樣,本尊可不疼你嘍?!闭f著撓撓小蝶的腰眼,小蝶勉強(qiáng)笑了笑。
第二天都快八九點(diǎn)了,黃果果還不見哥哥起床,便走去叫他。她捂著肚子,心里餓得發(fā)慌,心想:哥哥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時不是老早就來叫我吃飯了嗎?
她來到哥哥的正房,徑直走進(jìn)飯廳,看到一個小丫鬟站在靠近臥室的門口外侍奉著,便問:“我哥哥呢?”
小丫鬟說:“仙尊還沒起呢?!?p> “真是個大懶豬!”黃果果嘟囔著,這就往里走,因見房門并沒有鎖,也就沒有多想。
她推開門,一邊說:“哥哥,怎么還沒起來???我都快餓死啦!”一邊邁步進(jìn)去。
然而,當(dāng)她走進(jìn)去,看到眼前的那一幕,她幾乎當(dāng)場石化。只見哥哥穿著褲子披著外衣坐在床上,他散著頭發(fā),裸露著胸膛。而秦小蝶則赤條條地躺在他旁邊,一邊用手撫摸著他的大腿,一邊含情脈脈地望著他,見人進(jìn)來了,也只是若無其事地抓了被子隨意搭一下。
黃果果甚至能聽到自己面部的斷裂聲,而腦海中瞬間閃出一個畫面——那就是,自己被自己噴出的鼻血推倒,而后就在地上抽搐著口吐白沫,并且喃喃自語道:“老夫的……血槽已噴空……”
黃果果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尖叫著沖出房間,而后就跑去質(zhì)問那個小丫鬟道:“你你你你你!明知道里面有個女司機(jī)在倒車,怎么不攔住我啊?這樣貿(mào)然闖入停車場,是很容易出車禍的,你造嗎?”
小丫鬟聽得一知半解,但卻如實(shí)回答說:“仙尊交待了,如果是果果姑娘便可以進(jìn)去?!?p> “你,你們!氣死我啦!”黃果果用手點(diǎn)指,而后就一溜小碎步地扭著膀子回自己的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