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秦小蝶奉命到山下的馬廄里去給黃果果的馬冰冰送胡蘿卜,回來后就看到仆人們正在搬自己的東西,于是沖過去攔住大家,氣憤地吼道:“誰讓你們動我的東西?”
仆人們嚇了一跳,有人趕緊解釋說:“是仙尊說讓把您的東西都搬回到奉月樓去……”
“誰都不許搬!都給我放下!”秦小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都給我放回去!聽到?jīng)]有!都給本座放回去!”
“是本尊讓他們搬的,你不要沖他們發(fā)脾氣?!绷客肀持肿哌^來,朝大家擺擺頭,讓大伙繼續(xù)。
秦小蝶趕緊走上前去,死死抓著柳晨晚的袖子說:“仙尊,屬下又沒有犯什么過錯,您怎么能說攆我就攆我?”
柳晨晚說:“駐守在附近的仙主們,本來就是住在捧星閣和奉月樓啊,秦仙主之前也是從那里搬過來的,如今再搬回去也沒什么不妥呀?”
秦小蝶嚷道:“我犯了什么錯?您這樣攆我,就等于是告訴大家,我是犯了大錯!您讓我以后還怎么做人哪?大家又會怎么看我啊?仙尊,不要!求求您了!求您收回成命吧!求求您!”說著跪下來苦苦哀求起來。
“秦仙主,這話怎么說的?難道本尊自你以后,都不能再一個人住了?”柳晨晚背著手,無動于衷。
“仙尊,我已經(jīng)在您身邊服侍兩年了,小蝶要是哪里做錯了,仙尊可以隨便處罰,但不要攆小蝶走,不要……”秦小蝶哭著趴在了柳晨晚腳邊。
柳晨晚朝身旁擺擺手,讓人把秦小蝶拉開,說:“秦仙主大概是累了,送她回奉月樓歇息吧。”說完撤出身,走開了。
侍衛(wèi)過來攙扶秦小蝶,而秦小蝶則跪在地上大哭著不肯起來,嘴里始終叫著:“仙尊!仙尊!”
柳晨晚溜溜噠噠來到黃果果的房間,黃果果問:“哥,怎么啦?小蝶姐姐怎么哭成那個樣子?”
柳晨晚擺擺手說:“沒事兒。”而后便坐下來,悠哉悠哉地喝起了茶?!靶≡ν砩舷氤渣c什么?”
黃果果說:“咱們這不是過午不食嗎?”
“小元夕要是想吃,哥哥就叫人把規(guī)矩改改?!?p> 柳晨晚在黃果果這里坐了一下午,也沒什么事,就只是坐著說說話聊聊天,直到傍晚才往回走。
呂榕見他心情挺好,便準(zhǔn)備跟他提一下那門親事。其實呂榕自從答應(yīng)了馮忠信后,就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但話都說出去了,想收是收不回來了。本來打算一早便去找他說,但當(dāng)時自己有點事,就耽誤了,又準(zhǔn)備中午去,結(jié)果又遇到對方在趕小蝶,所以實在不敢往跟前湊,直到見他樂呵呵地從黃果果的房間出來,才鼓起勇氣走了上去。
他躬身施禮說:“仙尊,那天咱們見到的那位馮姑娘,您可還有印象?”
柳晨晚說:“嗯,怎么了?呂仙督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呂榕清清嗓子說:“呃,實不相瞞,馮仙君托屬下給您做媒呢?!?p> 柳晨晚聽了,不禁笑著搖頭,而后走進自己的房間。
呂榕忙跟了進來,先是輕輕關(guān)上房門,然后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等候答復(fù)。
柳晨晚朝他看了看,說:“你答應(yīng)他了?”
呂榕忙拱手施禮說:“屬下實在是不好推脫,所以便答應(yīng)跟您說一聲,問問您的意思。不論您作何決定,屬下也好跟馮仙君有個交待?!?p> 柳晨晚說:“呂仙督,你若真想做人情,不如你自己將他女兒收了,不就好了嗎?”說著又背著手走出去了。
夜深了,月亮照在水面上,反射出粼粼的波光。山谷里一片寂靜,唯有一處卻掀起了驚鴻。那是在一個小瀑布旁邊,汩汩的泉水從懸崖上流淌而下,水珠落在巖石上,濺起一層薄霧,迷迷蒙蒙的卻讓人感到無限凄涼。
瀑布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一個女人正獨自練著劍,她滿身怨氣,雖然身輕如燕上下飛舞,但手中那把劍卻充滿了戾氣。
隨著她的舞動,原本不大的空地被攪得殘葉翻飛,斷枝盡落,而那女人卻越練越猛,越練越激動,內(nèi)心再無片刻寧靜,而后突然就失控地扔了劍,放聲大哭起來。
這時,從黑暗中走出一個身影,他其實一直在這里憂傷地看著她,直到見她丟下劍,崩潰地大哭。
那人走過去,輕輕叫了一聲:“小蝶?!?p> 秦小蝶根本顧不上他,只是一人跪坐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那人輕輕走到近前,說:“我知道你會在這里,只要你心情不好,就會到這里練劍。今天的事我聽說了,他終究還是把你攆出來了?!?p> “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秦小蝶一怒之下提起劍撲向那個人,而后便刺進了那人的肩膀,那人卻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秦小蝶嚇了一跳,趕緊拔出劍扔到地上,憤怒地喊道:“你為什么不躲?”
那人答道:“因為拔劍的是你啊?!?p> “你明知道我討厭你!你就不能滾遠(yuǎn)一點嗎?”
那人卻又往前站了半步,打開手臂手說:“小蝶,我讓你打。你就把我當(dāng)成他,沖我發(fā)泄好了?!?p> “你以為我不敢嗎?”秦小蝶沖上去,照著他的臉上狠扇。
那人先是被打得倒退,而后就摟住她,她便又用拳頭捶打他的胸膛。
“好點了嗎?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說話的人緊緊摟住秦小蝶,用嘴親吻她的頭頂。
“唐景隆,你為什么要這樣?”秦小蝶再也繃不住了,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唐景隆摟著她說:“小蝶,跟我走吧,這里還有什么可留戀的呢?”
小蝶不吭聲,只是嚶嚶地哭著,說:“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全都是負(fù)心漢。”
唐景隆說:“我會對你好的?!?p> 秦小蝶搖搖頭,輕輕推開他。
“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歡我的,你只是被虛榮蒙了心。小蝶,跟我走吧,不要再待在這種傷心的地方了,干嗎非要讓自己受傷呢?”
“我能去哪呢?”秦小蝶哽咽著說。
“在哪都比在這強啊,跟我走吧,我們一起浪跡江湖,自由自在不好嗎?”
小蝶搖搖頭,說:“我已經(jīng)不可能再回頭了,唐景隆,我不會跟你走的,因為我的心在這。”
唐景隆不禁憂傷地嘆了口氣,說道:“唉,都是那個江盈盈,害得我們家小蝶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