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四周環(huán)水的孤島,上面長滿了一人高的野草,一座廢棄的廟宇掩映其中。突然,廟中傳來一聲悶響,砰的一下,也不知是什么崩開了,就好像把個大炮竹扔進了密封的壇子,震蕩的動靜很大,但發(fā)出的聲音卻很低沉,與此同時有人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驚的附近的水鳥紛紛展翅而逃。
此刻,廟里一片狼藉,眾賊人更是倒了一片,唯有一個小個子,還勉強靠在桌邊站著。那小個子長得其貌不揚,一臉猥瑣,臉上還有兩撇人見人厭的小胡子。
他就是無惡不作的賊首薛誠,不過很顯然,他已經(jīng)身受重傷,鮮血正從他的嘴里涌出來,但他顧不上擦,而是按住胸口往后倒退,直到退到墻角,再無路可退為止。
他壯著膽子用手點指著面前的白衣人問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白衣人冷笑一聲,說道:“在下姓柳,家住環(huán)翠山仙人谷,承蒙江湖抬愛,叫我一聲仙尊?!?p> 薛誠聽了大驚失色,于是又本能地往后縮了又縮,戰(zhàn)栗地說道:“你,你就是江湖上說的那個大魔頭,柳晨晚?”
“正是在下!”柳晨晚逼近他,露出不屑的神情,而后上下打量著。
薛誠被看得發(fā)毛,說道:“你,你看什么看?”
柳晨晚笑著說:“本尊只是好奇,以前倒是不曾見過禽獸,還以為是什么三頭六臂,原來竟是這般蠢樣?”
“柳教主,小的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賊,與貴教,遠日無冤,近日無仇,足下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柳晨晚冷笑一聲說:“殺你?姓薛的,你也未免太抬舉自己了吧!本尊可不想弄臟了自己的手!”
“對對對,別弄臟了您的手!您忙,不送!”薛誠用手往前推了一下,趕緊又把身子往后縮了縮。
柳晨晚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其實一開始本尊不想管的,但是你居然惹到我頭上了,所以就不能不管了!”
薛誠聽了,腦子一轉(zhuǎn),馬上反應(yīng)過來說:“哦,您說的是冒充那事吧?那是別人干的,是我手底下一個碎催,就是他冒充你們仙真教的!”說著用手點指旁邊一個痛苦掙扎的嘍啰?!斑觯褪撬∧魵⒈銡?,若剮便剮,全憑您處置!柳教主,柳大俠,冤有仇債有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這個無名鼠輩吧!”
柳晨晚哼了一聲,只是抬起手,便將薛誠吸到跟前,而后死死地掐著他的脖子不放,惡狠狠地說:“本尊說了,你惹到我了!”
薛誠口吐鮮血,拼命想要掙脫,但奈何沒有對方的力氣大。其實以他的能耐,縱使是滿血狀態(tài)下,也不及柳晨晚的百分之一,更何況剛才又差不多被清空了血槽。
他掙脫不了,只能裝起孫子來,于是苦苦哀求道:“爺爺,冤有仇債有主,那個冒充你們仙真教的人是他呀!不是小的呀!爺爺饒命?。敔旔埫。 ?p> 柳晨晚氣憤地說:“還裝傻?我問你,可曾賣過一個女子,嫁給一個姓張的傻子?”
薛誠聽了大為驚訝,喃喃道:“那是爺爺?shù)呐??小的實在不知道??!小的不知道那就是奶奶??!?p> 柳晨晚冷笑著說:“所以啊,冤有仇債有主!我不找你找誰???”
薛誠試圖掰開柳晨晚的手,但無濟于事,只能大叫著說:“爺爺繞命!爺爺饒命??!”
柳晨晚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不放,樂呵呵地說:“好,本尊問你幾件事,你若是老實交代,本尊就繞你一條狗命!”
“爺爺盡管問,只要是小的知道的,定會知無不言!”薛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哎呦,爺爺,輕點,脖子要斷了!”
柳晨晚撇撇嘴,卻沒有松手,問道:“我問你,江湖上盜取紫河車的那些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是,是,都是小的做的……哎呦,饒命啊爺爺……別再掐了,您問什么,小的都已經(jīng)照實說了,哎呦……”
柳晨晚怒視道:“那些紫河車都賣給誰了?”
薛誠用手扳著柳晨晚,哀求道:“喘不上氣了,喘不上氣了!”
柳晨晚這才稍稍松了些,而后瞪著他道:“說!”
“是徐疆,小的都賣給徐疆了!”
“哪個徐疆?”
“就是南俠徐疆!”
“他要那些干什么?”
“小的不知道??!哎呦,小的真得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柳晨晚恨得咬牙切齒。
只聽薛誠的脖子發(fā)出咯吱吱的響聲。
“哎呀,小的真得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再轉(zhuǎn)手賣給達官顯貴吧,好像聽說是練成什么丹藥了。小的只負責送貨,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啊!爺爺手下留情?。 ?p> 柳晨晚問:“那武林賑災(zāi)錢款被盜的事可與你有關(guān)?”
“是,也是小的辦的?!?p> “就憑你們這幾個雜碎能辦成?”
“是有人指使的!”
“誰指使的?”柳晨晚又使了使勁,說道:“不老實是吧?非要我問一句才肯說一句?”
“是徐疆,也是徐疆!其實小的只是他雇的幫手,他才是幕后主使!”
“你們是怎么把錢運出來的?”
“徐疆派了個弟子跟在運錢的車隊里頭,替我們摸清了底細,告訴我們是哪輛車子,我們只管到了時候去取車子,其他的都不用管?!?p> “錢呢?”
“都給徐疆了!”
“我不信!你分了多少?”
“五千兩?!?p> “就這么多?”
“就這么多!”
“好啊,交出來,本尊就免你不死!”
“爺爺,哪還有啊,早花了?!毖φ\咧著大嘴,哭嚎起來。
柳晨晚冷笑一聲,說:“自然沒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恨不得把手掐進他的肉里。
薛誠喘不上氣,拼命掙扎,嘴里喊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只要爺爺繞了小的這條狗命,日后就全聽爺爺支使!小的愿為爺爺馬首是瞻,肝腦涂地!”
“誰稀罕?”柳晨晚一臉嫌惡,面對薛誠的哀嚎無動于衷,然后再稍稍使力,便輕松廢掉了他的武功。只見那貨又是一陣豬叫,而后四肢迸裂,血水亂噴。柳晨晚早有防備,開了內(nèi)力護傘,但仍舊濺了些到鞋上,不禁大為惱怒,甩手將他扔了出去。
柳晨晚朝薛誠瞧瞧,見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滾,也不去管他,只是厭惡地撣著袖子說:“腌臜玩意!”隨后,來到墻邊,抬手在墻上一揮,便留下一些字。
只見上面寫道:“賊首薛誠,惡貫滿盈,豺狼成性,誠然王法所不容。南俠徐疆,貪奸不義,一味欺心,設(shè)謀詐害。江湖中有此,不但衣冠中禽獸,乃禽獸中梟獍也!天理昭彰,神目如電,但愿母體胎兒得以瞑目,江湖義款得以返還?!?p> 處理完廟堂里的那幫雜碎,柳晨晚便轉(zhuǎn)到旁邊的屋子,然后放了一個女孩,讓她去報官,自己則躲到廟外,直到官兵到來,心想人贓俱獲,不怕這罪名做不實了,想著這才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