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雅蓄的廳堂里,一個小伙計正引著幾位客人往里邊進。
客人問:“秦琴師在嗎?”
小伙計說:“不在,出去了。”
客人說:“他怎么那么忙啊?我們來了幾次都沒見著他。”
小伙計陪著笑臉說:“人的名兒樹的影兒,越紅名聲越大,名聲越大就越紅,請他的人也就越多。連我們都很少見到他呢!不過您放心,就算他不在,還有幾位琴師也不差?!?p> 客人點點頭問道:“他現(xiàn)在跟你們東家怎么分賬?”
小伙計笑笑說:“之前是五五,現(xiàn)在三七?!?p> 客人問:“誰三誰七呀?”
小伙計笑笑說:“當(dāng)然是我們?nèi)?,人家七了!人家是有本事的,賣的是手藝,我們有什么?。烤褪情g店鋪而已。”
客人笑著說:“這種紅人兒,必是富商貴胄的座上客,一般的小富小貴,反倒還要巴結(jié)他嘞,若能請到他的,都還要在旁人面前炫耀哩!”
小伙計笑著說:“可說是呢,要么我們掌柜的想拉他入伙呢,就怕留不住人家!”
客人笑笑說:“人家單飛可是遲早的事兒!”
伙計笑了笑,點點頭,伸手把客人往里讓。
另一邊,在秦冰冰的房間里,穿著秦冰冰衣服的柳晨晚正坐在桌前,慢慢地喝著茶,桌上放著一個扣得嚴嚴實實的小木盒,里面裝著的便是迷香。
他看看站在一旁的呂榕,說:“沒什么事這兩天就回去吧,家里那邊也離不開你?!?p> 呂榕點頭說:“是?!?p> 柳晨晚喝了口茶,說道:“也不知道他們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呂榕笑著說:“不動手不是更好嗎?您怎么還巴望著他們動手不成?”
柳晨晚放下茶杯,說道:“不動手是不可能的,那是遲早的事,只是,我等得不耐煩了,讓他們趕緊把這事兒了了,我好把我們家小元夕接回去。”
呂榕笑笑說:“這可不是個小事,他們總得掂量掂量,就算是動手也得找尋個好時機吧?”
柳晨晚想了想,搖搖頭說:“他們估計是想等個大動靜再出手?!?p> 呂榕說:“他們心里也明白,不趁亂是成不了事的?!?p> 柳晨晚說:“這可如何是好?哪能那么巧的,能有什么大動靜呢?你說,這要是再等個十年八年的,那豈不是把本尊的正事都給耽誤了?”
呂榕說:“哪會那么久啊?就算咱們?nèi)痰昧?,他們也忍不了啊!?p> 柳晨晚搖搖頭說:“還得折騰折騰他們!最好讓他們自己先沉不住氣!”
正說著,有人在外面輕輕敲了門,說道:“秦先生,給您添點熱水吧?”
柳晨晚說:“進來吧!”
隨后,只見有人輕輕推開門,是個小伙計提著一壺?zé)崴M來,走到屋里,輕輕向柳晨晚哈了腰,而后便打開茶壺,往里邊續(xù)熱水。一邊續(xù)水一邊樂呵呵地說:“掌柜的讓問問您,看等會跟哪屋吃?”
柳晨晚說:“就在這屋吧,我要陪這位客人一起吃?!?p> 小伙計笑著看看呂榕,呂榕也朝他點點頭,笑了笑。
柳晨晚問:“今天外面可有人找我?”
小伙計說:“有三四桌客人指名要找您,不過前頭都回了,說您不在?!?p> 柳晨晚點點頭說:“若是有個姑娘來找我,就通知我一聲?!?p> 小伙計干脆地答應(yīng)道:“這個不用您吩咐,我們心里都清楚!”說著會意地笑了笑。
柳晨晚點點頭,問道:“你叫付饒吧?”
“是哩?!?p> 柳晨晚又問:“真名嗎?”
小伙計笑著說:“小子在江湖上沒名沒分,就是用真名,也沒人知道的?!?p> 柳晨晚笑了笑,說:“挺好的,辛苦你了?!?p> 小伙計受寵若驚,而后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您客氣?!比缓髽泛呛堑刈叱鋈?,從外面輕輕帶上房門。
呂榕朝著房門的方向看了一會,微笑著扭回頭,說道:“這回派到這邊的幾個人都挺機靈的。”
柳晨晚笑了笑,給自己的茶杯里蓄了些水,說:“這馬躍手底下還挺有幾個能干的?!?p> 呂榕說:“那還不是您教導(dǎo)有方嘛?”
柳晨晚笑了一聲,說:“馬躍這人活道,他手底下人也不差,將來可以用。還有,咱們店里的魁首也不錯,自從把她派來了,咱們這生意就不錯!”
呂榕笑著問:“您愛她嗎?”
柳晨晚冷笑一聲說:“要是頭幾年我可能還能疼疼她,但現(xiàn)在有了我家小元夕,我就誰也瞧不上了!”
呂榕也笑,說:“果果姑娘要是在跟前,不定多高興呢!”
柳晨晚看看他說:“別酸了,我問你,你打算怎么叫那邊亂?。俊?p> 呂榕笑著說:“您有主意吩咐屬下便是,何必非讓屬下再想呢?”
柳晨晚笑著點點頭說:“人安于現(xiàn)狀不好,不能老在一個地方呆著。這么的,咱們不是十六位仙主嗎?其中八個在咱們跟前,剩下的八個都在各個仙寨里,就叫那八個全部互調(diào)?!?p> 呂榕問:“怎么個調(diào)法?”
“四個主仙寨按順軸輪轉(zhuǎn)。王衡那邊的去林開那,林開的人到拓拔炎陽那,拓拔炎陽的手下就去拓跋捷月那,拓跋捷月的人就到王衡那,四個側(cè)仙寨也以此類推?!?p> “是。”
“哦對了,”柳晨晚接著說:“最主要的是,要把拓跋炎陽跟前的辛?xí)猿空{(diào)到咱們跟前來,就讓……梅叔寶換過去吧。還有王衡身邊的王安杰——那是他的侄子還是什么?”
呂榕說:“不是,只是沾點親?!?p> 柳晨晚說:“把他也調(diào)回來,讓高寒去換他,其他的就按剛才的順序互調(diào)就行?!?p> 呂榕笑了笑說:“那辛?xí)猿靠墒菍ν匕窝钻査佬乃?,怕是不樂意來吧??p> 柳晨晚說:“正常的人事調(diào)動有什么不樂意的?朝廷里的官還三年一動呢,咱們都多少年了?再說了,那些大小頭領(lǐng),也不是分給仙君的,還不是我想讓調(diào)到哪就調(diào)到哪?”
呂榕笑了笑說:“您夠狠?!?p> 柳晨晚說:“不必奉承了。對了,你不是快該過生日了么?二十歲生日,可得好好過一次!”
呂榕說:“有什么過的,多少年都沒過過了!”
柳晨晚搖搖頭說:“誒,最近晦氣事太多了,過個生日沖沖喜!也不用大擺,就叫跟前的幾個仙主聚聚就行。還有啊,顧亭可是你提拔的,你總得給他個機會報你這知遇之恩吧?”
呂榕點點頭,說:“是,您說什么都是?!?p> 柳晨晚說:“你一個人在家當(dāng)心點,多存?zhèn)€心眼沒壞處!除了那幾個交心的,其他誰也別信!”
呂榕點頭說:“是。”
柳晨晚又說:“留你一個人吧,我真是不放心,你說要是真動起手來,那幾個你能打過誰?”
呂榕說:“是是是,屬下實在技不如人。”
柳晨晚搖搖頭,說:“論武功你是可以的,就是不夠狠!你說我又不在跟前,把你一個人丟在那狼堆里,我能不擔(dān)心?所以讓你多留個心眼,萬一他們按耐不住對你使壞,不等于把我一邊膀子給卸了么?”
呂榕笑著說:“屬下的謀略雖不及您的一半,但自保還是可以的?!?p> 柳晨晚瞪了他一眼,說道:“啊?哦!敢情本尊比你多的那一半都是用來害人的了?”
呂榕笑著說:“屬下不是那個意思?!?p> 柳晨晚笑了一聲,說:“行了!對了,還有件事,從咱們跟前挑幾個功夫好的,讓他們也帶帶徒弟,從新學(xué)員里挑一些資質(zhì)不錯的,分出一兩班給他們帶?!?p> 呂榕點頭說:“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