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好看的眉眼漸漸流露出欣喜的笑意,他收回手,置于身前。
“很好!”
他甚是滿意這個回答。
他輕瞇著眼,眼瞧她畏手畏腳的偷摸擰開門把手,趁他轉眸之際,一溜兒煙逃了出去。
“你!”少年蹙起眉,手倏地扒住門邊,可還是晚了一步。
伊沉倚在門框處,微微露出半個頭來,沖著已經(jīng)站在門外的顧淮熠,嬉皮笑臉道:“顧同學,晚安啦!”
“顧同學……”
空蕩無人的走廊中,少年有些微愣的杵在原地,兩只修長白皙的手稍顯無措的垂于體側。
他原本是想阻止伊沉關上門的,可是那一句簡短三字卻猛然勾起內(nèi)心最深處的回憶。
北市到處彌漫著濃白的霧氣,黑暗的角落,溫光的路燈下,隨處可見。
時光冗長,唯有喜歡不減半分。
《梨花賦》劇組。
當眾人看見伊沉的經(jīng)紀人是顧淮熠的時候,別提多驚訝了。
王煜更是驚掉下巴。
宋傾城今天沒來,聽她的經(jīng)紀人說是身體不舒服,需要修養(yǎng)幾天。
在伊沉上妝時,喜愛閑聊的小森講到:“伊沉,你知不知道,昨天中午宋傾城被人打了!”
小森一聽到她讓人給打了,滿臉都是興奮。
伊沉閉著雙眼,柔軟的刷子在上面掃過。
“為什么被人打了?”
“估計是招惹了什么人吧,不然誰沒事會去找她?!?p> 今天的妝發(fā)扮得不錯,顧淮熠見到她的第一眼,便驚覺驚艷。
“伊沉,你今天幾場戲都是林伶的,不用幫宋傾城當替身?!蓖蹯夏弥鴨巫樱磸筒榭磶妆?。
“是王導!”
伊沉立在樹下,一襲淡青煙色長裙勾勒出其曼妙的曲線,青絲柔順盤于腦后,發(fā)髻之中只佩戴一些簡單素色的飾品。
她不小心瞄了顧淮熠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在旁邊打電話,少年眉頭緊鎖,看上去好像有什么難搞的事情。
伊沉心頭一瞬揪了起來。
她回身看到薄諶的那刻,驚覺自己貌似很久就見到過他。
尤其那雙細長的丹鳳眼最為熟悉。
就像是……已故的媽媽的眉眼。
“媽媽媽媽,你要去哪里呀?”年幼的伊沉死命拽著黑衣女人的衣角,圓圓的眼睛布滿淚花。
她的語氣萬分委屈。
可那女人卻只是一把推開她,如同桃瓣的眼睛充斥著不舍與憤恨。
小伊沉被媽媽推倒在地,雙手在不光滑的地面上重重滑過。
女人緊抿雙唇,一言不發(fā)。
那雙提著行李箱的手卻止不住發(fā)抖。她一字未提,留給小伊沉只有短短五個字:“小沉最乖了……”
小小的孩子倒在地上泣不成聲,豆大的淚珠撲簌簌掉落。
在媽媽離開家的半年以后,傅爸就收到醫(yī)院打來的電話。
他們說,媽媽死于病癥,臨終之前,嘴中念叨著的只有她那不過才七八歲的孩子。
至今,伊沉都不明白媽媽為什么隱瞞病情,離家而去。
而打完電話的顧淮熠見她一直沖著一個地方出神,便揚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伊沉?伊沉……”
薄諶面色森寒,眼光落滿陰郁。
“嗯?”
伊沉驚然回神。
“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發(fā)呆,是哪里不舒服?”
少年的不多見的溫柔令在場的工作人員都為之一驚。
一旁道具組的小吳不由得跟王導碎碎念說:“王導兒,我還真不知道顧總居然這么會關心人!”
王煜舉起手里的厚厚一疊劇本,朝著他腦袋上拍去。
“顧總對待我們能跟對待女朋友一樣嘛!呆子!”
“也對!王導說得有道理!”小吳揉揉被拍到的腦門,憨憨笑了一聲。
就在顧淮熠詢問關心之時,一旁的薄諶冷笑著提醒他:“顧總,你關心人也得分個時候,你們這樣會影響整個劇組的進度?!?p> “是嗎?《梨花賦》百分之七十的投資都是出于百嘉,你薄氏有什么資格跟我說我影響了劇組的進度?”
少年輕揚眉,眼中滿是挑釁。
“呵!顧總,你要這么說可就沒意思了!”畢竟他薄氏也投資了不少爆火的影視劇,向來心高氣傲的薄諶哪能忽略他的挑釁。
“你這么說就有意思了?”顧淮熠經(jīng)過伊沉身前,兩步來到薄諶面前。
兩人的身高差不多,四目相視,滿滿的火藥味兒。
“好了好了……我們拍戲吧!王導都等不及了!是不是王導!”伊沉擒住少年的胳膊,眼睛使勁兒沖著王煜眨。
王煜聰明,一下就明白她什么意思。
“對對對,兩位不要因為一些瑣事大動干戈,今天這么好的日子,戲需得抓緊時間拍呀!”
兩人目光冰冷,許久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