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甲等第一
蘇慕寒嘆息一聲，不再多言。蘇慕榕臉色也難看起來，他雖然在外一副紈绔子弟的樣子，但事關(guān)家族存亡的大事卻一點也不含糊，如今被蕭泠曦點出來，心中沒由來的的憋屈。
鳥盡弓藏。
歷來君臣下場。
考核過后，崇明書院的榜單不過三日就發(fā)出來了。
站在榜單前的人這次不由得愣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遙遙寫在榜單頂上。
蕭泠曦。
“這蕭泠曦是誰?。俊币粋€十五六歲的少年略帶不滿的忍不住問道。不怪人家不認(rèn)識，只是蕭泠曦平日里太低調(diào)了。
“這你不知道了吧，這可是我們尚武院的小師妹。”身邊一個身穿勁裝的年紀(jì)略小的學(xué)子得意洋洋的說了一句。
“小、小師妹？一個女子？”這少年驚詫的看著身邊的人。
“女子怎么了，我們這小師妹騎射很厲害的，就是考核那日在三等組騎射中唯一三箭連射，射中靶心的姑娘?！笨己四侨仗嗟娜四慷昧耸掋鲫啬橇鲿车囊患腕@魂的一刻。所以很多人還是有印象的。
崇明書院的考核按照年級分為三個組，每個組都會評選出來甲等一名，乙等二名，丙等三名。而蕭泠曦年紀(jì)小，在三等組，這次她的四門課業(yè)全都拿到了同門中最高的評分，自然就是當(dāng)之無愧的三等組一甲。
“原來是她，怪不得。”
眾人議論紛紛，蕭文昊早就在看到榜單的時候，氣的幾欲吐血，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手腳，蕭泠曦不僅沒有被踢出學(xué)院，還拿到了一甲。而蕭如蘭和蕭惜柔早就在看到榜單的時候飛奔回去，無他，氣哭了。
蕭府，東苑，老夫人的屋里。
“今日書院發(fā)榜，報信的人回來了嗎？”阮氏靠在軟塌上，閉著眼睛享受著身后的丫鬟捶肩按摩。
“母親不必?fù)?dān)憂，文昊他們定然通過了考核。”一個身著墨綠襖裙身形消瘦的婦人面上帶笑，細致的剝著橘子，然后放在盤中示意丫鬟喂給阮氏。
這是蕭文昊的生母，也是蕭默松明媒正娶的夫人王茹。
“姐姐說的是，母親，這幾個孩子向來懂事，不會給蕭家丟臉的?！闭驹谕跞闵磉叺氖莻€溫婉的江南女子，這是蕭默松的妾室劉鶯，也是蕭如蘭的生母。江南女子溫柔多情，蕭默然非常喜愛這個女子，進府沒多久就懷上了蕭如蘭，讓王茹記恨不已，兩個人明爭暗斗了一年，直到劉鶯懷孕身子重了，不能服侍蕭默松，王茹才有機會伺候蕭默松，這才生下蕭文昊，坐穩(wěn)了夫人的位置，劉鶯才消停下來。
“昊兒他們我是不擔(dān)心，就是那個不省心的東西……”蕭老夫人阮氏雖然被幾個媳婦安慰，但是一想到收到的那些信件，臉色就冷了下來。蘇云生的那個丫頭，真是個沒規(guī)矩的，早知道就不該放她出去，如今在書院屢次和昊兒如蘭他們作對，聽說選的課業(yè)都是男子學(xué)的，這還了得？！簡直丟盡了蕭家的臉！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她關(guān)起來。
老夫人這話一出，屋里頓時靜了片刻。她們都知道這阮氏嘴里說的那個不省心的是蕭泠曦。幾個人不是幸災(zāi)樂禍就是默然不動，反正不過是個無人拂照的丫頭，被罰了被關(guān)了，和自己又沒什么妨礙。
“母親，都是兒媳教導(dǎo)不善，原以為蘇姐姐性情溫和，泠曦必然不差，所以我也不敢過分拘束，就怕別人說我是繼母苛待嫡女，哪知道……這次泠曦回來，我一定好好教導(dǎo)她，再也不讓她給咱們蕭家丟臉了，這樣也算對得起蘇姐姐了?！蓖跏贤鯆蓯傄豢蠢戏蛉诉@次是你真的氣的不輕，心里暗喜，面上做出一副憂愁柔弱的樣子說著為蕭泠曦開脫的話，甚至是哭了起來，實際上越發(fā)的讓蕭老夫人氣惱蕭泠曦不懂事，還彰顯了自己的為難和柔善。
如果蕭泠曦在這里，一定會說一句，這真不愧和蕭惜柔是一對母女，做戲都一個套路。
蕭默風(fēng)的夫人李倩也在，她還沒有子嗣，名下只有妾室生的一個庶子蕭文宇，今年才六歲，還沒有到崇明書院讀書，自然也插不上話，只是不動聲色的坐著，看著幾個嫂子唱戲。
“什么教導(dǎo)，我看是這丫頭生來就克咱們家的，好吃好喝的養(yǎng)大，卻這么敗壞我蕭家，回來以后輕饒不得。”阮氏聽了這話果然面色更沉，狠狠的把手里的珠子摜在桌子上。
“老夫人，老夫人，報信兒的回來了?！?p> 正在這個當(dāng)口，門外一個院臉的丫頭急急忙忙的進來了。
“昊兒他們怎么樣？”老夫人看著這平時穩(wěn)重的丫頭此刻這般失禮有些不悅的皺眉，但是她也想趕快知道蕭文昊幾人的名次，也沒有計較。
“回老夫人，蕭公子名一百七十二。”圓臉的丫頭臉色忐忑的說了一個名次。崇明書院學(xué)子上千，兩百名之前的都算是棟梁之才了。
“不錯，昊兒這次還在兩百名之內(nèi)，可見有長進”老夫人也沒理會這丫頭怎么臉色不對。
“如蘭和惜柔呢？”王嬌悅只聽到蕭文昊的名次，心里有些焦急，忍不住問道。
“蕭大小姐名二百六十五，惜柔小姐名一百八十六。”圓臉的丫頭小心的繼續(xù)答道，她在府中多年了，揣摩主子心思多了，自然知道今日這消息會讓蕭府有什么動蕩，所以一直壓著不敢說完。
“好啊，姑娘家雖然最重要的是能夠相夫教子，但是也當(dāng)有些才情才好，如蘭和惜柔能有這個名次已然很好了?！比钍下犞诀邘淼男艃海睦锸嫣沽瞬簧?，臉上也帶上了笑。
“謝天謝地，如蘭和惜柔總算是沒有給蕭家丟臉?！?p> “還是母親好福氣，子孫也能跟著沾沾?！?p> “……”
王茹，王嬌悅幾人也笑著符合蕭老夫人，心里得意的很。
“明日，他們幾個也要回來了，你們好好準(zhǔn)備一下，我這里有些東西你們拿去給小輩們，算是我這祖母給他們添的彩頭?！比钍闲Φ拇让忌颇?，示意身邊的老嬤嬤拿出一個匣子，這本就是準(zhǔn)備好的。
“多謝母親，我就替幾個孩子先收著，明日待他們回來，再讓他們挑?！蓖鯆蓯傄荒樝采慕舆^那個描金匣子，眼里的熱切怎么也下不去，她是蕭府內(nèi)院主母，這些東西自然都是由她分發(fā)，給誰什么好的還不是她說了算。
其余幾人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那李倩眼睛一轉(zhuǎn)，似是想到了什么，柔柔一笑，說道：“珠兒，你光說了大小姐她們，泠曦丫頭考的怎么樣？名次多少？怎么不說？”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暗罵多事，明擺著是老夫人不想提蕭泠曦，怎么還這么沒眼色的說出來。王嬌悅更是狠狠的暗地里剜了她一眼，這個節(jié)骨眼上，非得從大房這里給老夫人找不痛快，不就是眼紅手里這匣子么！
“是啊，珠兒，你還沒說，是不是泠曦這丫頭?？继睿瑳]過考核線?。俊蓖鯆蓯傂闹胁粷M，但是礙于繼母這個身份，還得問一句，只是這話里都是貶低蕭泠曦的意思。
“三小姐，三小姐甲等第一?！敝閮阂姸悴贿^去了，只得在眾人的眼睛下小聲說了一句。
“什么？”王嬌悅瞪大眼睛，她盯著珠兒的嘴唇開合，覺得自己肯定聽錯了，這么小的聲音，一定是聽錯了。蕭泠曦那個小賤人，怎么可能是第一，蕭默然明明保證一定要讓她被書院除名的。
“三小姐甲等第一！”珠兒見眾人似乎沒有聽清，沒辦法只得大聲說了出來，然后就慌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老夫人的臉色。
屋內(nèi)一片安靜，眾人這次都聽清了，然而她們反應(yīng)不過來，怎么可能？那個自從蘇云死了就沒有人教養(yǎng)的小丫頭，怎么可能是第一呢？這才去了書院多久？怎么會是第一？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