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課,王夢鯨就立刻往教室外面跑,一秒都不多待。
阮知意盯著她的背影看了會兒,有些好笑,她側(cè)頭問路西洲:“夢鯨好像很怕你?”她太反常了,所有的行為都很明顯。
路西洲聞言,掀起眼皮看了眼王夢鯨的座位,毫不在乎,聲音冷淡:“哦?!?p> “她惹到你了?”
路西洲沒回答。
阮知意跟他同桌也有一段時間了,對他的性子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看來確實是惹到他了。
阮知意很客觀的評價:“夢鯨性子直,做事比較大大咧咧,但總體上人還不錯?!?p> 她這是為王夢鯨說話?
路西洲手上的筆停了。
他把筆丟在桌上,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骨節(jié)修長,干凈又漂亮的一只手。要不是情境不對,阮知意覺得這只手值得拓下來,收藏。
“知知,你偏心她?”
嗓音無波無瀾的,聽不出什么情緒。
可那雙眼啊,分明在說:你選我還是她。
阮知意看懂了他的眼神,失笑:“我沒有偏心啊。”
原來風(fēng)光霽月的路西洲也會像小孩子一樣,斤斤計較,執(zhí)拗又可愛。
路西洲滿意了,輕輕嗯了聲。明明沒笑,可是怎么看都像是小朋友爭搶東西搶贏之后,得意洋洋的樣子。
可愛的不像他。
阮知意眼里有暖暖的光流動,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滿滿的全都是他。
……
徐淺婳站在操場旁邊的垃圾桶前,死死的盯著垃圾桶里面的一瓶飲料,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熱,汗流進(jìn)了她眼里,還是風(fēng)太大,吹紅了她的眼。總之,她眼眶紅了一大片。
徐淺婳手心里面全是月牙一樣的指甲痕,她想起剛才,扯唇笑了笑,像自嘲,又像難過。
超市門口,徐淺婳剛付完款,就拿著飲料往外走。
“誒,淺婳!你等一下我!”
徐淺婳步子沒停,偏頭,和她說:“我有急事,你先回教室吧?!?p> 女孩步伐慢了幾步,看著徐淺婳匆忙的身影,哦了聲。
操場上,路西洲剛跑完步就被徐淺婳攔了下來。他呼吸有些粗重,目光略了她一眼,又移開,在四周梭巡,眼神漫不經(jīng)心的,什么都裝進(jìn)去了,又像是什么都沒裝進(jìn)去。
路西洲沒理她,往旁邊邁了一步,徐淺婳也跟著往旁邊邁了一步。
她目光小心翼翼的,微微閃著光,在試探,也不敢說太多話,把手里的飲料遞了過去:“路西洲,你喝點水吧?!?p> 他剛跑完步,臉上有汗,嘴唇有些干,可還是好看的不像話。
路西洲沒要,眉目冷淡;“我不渴,謝謝?!?p> 而后,一句話也沒多說,就往前面走去。
禮貌又客套,連多一點的情緒都不帶,是他對陌生人的態(tài)度。可她不是啊。
徐淺婳追著他,把手里的水往他懷里一塞,眼里的光浮亂,眼睫輕饞,卻沖他笑得很甜;“你剛運(yùn)動完不能喝太冷的,所以給你買了常溫的。記得喝?!?p> 說完,沒給路西洲還給她的機(jī)會,她立刻就跑。
路西洲瞥了眼手里的水,又看到遠(yuǎn)處沒了阮知意的身影,他在操場上找了一圈,沒找到。
他擰著眉把手里的水丟進(jìn)了垃圾桶,毫不猶豫,而后轉(zhuǎn)身就走。
操場的角落里,徐淺婳垂著眸,沉默了很久。
她轉(zhuǎn)身離開時,地上是側(cè)翻的垃圾桶,垃圾桶旁邊是一瓶完整的飲料和一些其他的垃圾。
晚上十點,徐家。
徐淺婳端著一杯蜂蜜水站在了書房門口,抿著唇,抬手敲了敲門。
“誰啊?”
徐淺婳開口:“父親,是我?!?p> “進(jìn)來?!?p> 男人聲音有些啞,是被煙酒熏過的聲音。
徐淺婳開了門,把手里的蜂蜜水放在了桌面上?!案赣H,我給你泡了蜂蜜水。”
徐直航掃了眼蜂蜜水,擰著的眉稍稍松了松,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嗯,好?!彼似鸷攘艘豢?,抬眼就看見徐淺婳正盯著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在看。
他立刻抬手將文件夾合上,目光鎮(zhèn)定,隨意開口,問她:“小婳怎么還沒睡?”
徐淺婳指著桌面上的文件,眸光亂的厲害,她克制著脾氣,在質(zhì)問:“父親,這是什么?”
她不蠢,自然知道這份文件背后代表的含義是什么。
他這是要把她賣出去?!
徐直航不回答,岔開話題:“小婳,你不是說想吃棗泥糕嗎?我給你買了,在樓下,要是——”
“父親!”
她打斷他,眼里閃著不可置信:“你是要把我賣給何家嗎?”
賣這個字難聽了。
徐直航愛面子,最聽不得這種話。本就被和時家的合作案突然告停煩的不行,又加上喝了些酒,這會脾氣就上來了:“小婳!什么叫賣!這份合約書只是何家送過來給我看看而已,這些事你別管這么多,好好學(xué)習(x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