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就讓人眉頭都舒展了。
阮知意沒笑,可是眼角的淚痣?yún)s在發(fā)光。因為眼睛在笑,眼睛一笑啊,會發(fā)光呢。
路西洲眉心松動了些,可臉色還是不太好看。她想她好像嚇到他了。
臨近十月,夜晚的風蕭瑟,窗外的樹影也晃蕩,晃得房間里的人睡不著。
晚上九點,阮知意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再發(fā)呆,門外輕輕的敲門聲,三聲,不多不少,很禮貌。
阮知意說了聲就來,穿著拖鞋去開門。
路西洲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條手鏈,身上穿著的是她買大了的純白T恤,褲子還是他自己的,沒換。這件衣服她買了最大款的,穿在他身上剛好。
他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沒吹,耷在腦門上,融了冷峻,多了幾分柔軟,看起來很乖,很居家。
阮知意看了眼他還在滴水的頭發(fā),問他:“沒有找到吹風機嗎?就在——”
“找到了?!?p> 他打斷她,眼睫安靜的垂著,像櫥窗里漂亮的洋娃娃。他嗓音低低的,把手里的手鏈遞了過去?!八湍??!?p> 阮知意看著躺在他手心里的一條細細的鏈子,上面還有一朵小小的花,簡單又好看。不過,她沒立刻接:“你剛洗完澡過來就是為了給我這個?”
路西洲嗯了聲:“這條手鏈很適合你?!?p> 確實,阮知意手腕細,而且皮膚白,戴手鏈很好看。
阮知意沒要,在催他:“你先去吹頭發(fā)?!蹦铣堑那锾鞎円箿夭畲螅砩先菀字鴽?。
路西洲像是玩笑的口吻:“這是今晚的謝禮?!?p> 那不用這么著急吧。
阮知意說不急。
路西洲直接伸手拉過她的手腕,幫她把手鏈戴上去,垂著的眉眼很溫柔?!昂芗?。”他嗓音低低的,聽著有些縹緲,像自言自語:“很重要,所以得現(xiàn)在送。”
要是他沒看住她,她又做傻事了怎么辦?
“你說什么?”
路西洲握著她的手笑了笑:“你把我領回家,我把手鏈送給你有問題嗎?”
阮知意被他堵得沒話說。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路西洲送阮知意回家。
半個小時后,路西洲突然給阮知意打電話,問她可不可以收留一下他。因為他家里沒人了,而且他沒帶鑰匙,他只報了一個地址電話就掛斷了。阮知意回撥過去的時候,那頭說是關機。她不放心便去找他。
等她找到他的時候,路西洲坐在公園的椅子上,一只手撐在膝蓋上,一只手捂著肚子,臉色不太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阮知意一下就心軟了,走了過去。
“路西洲?!?p> 路西洲抬了眸,臉上有些冷汗,唇色很白?!爸?。”
阮知意站在他面前,有風吹過,拂過她的發(fā),沒有拂平她的眉:“你胃不舒服?”她半彎著身子,伸手去扶他。“我?guī)闳メt(yī)院?!?p> 路西洲搖頭,說只是沒吃東西才胃疼,不用去醫(yī)院。
為什么沒吃東西?
因為手機沒電了,家也回不了了,他就只有她了。
阮知意看路西洲蒼白的臉色,心里發(fā)軟,又像塞了一顆檸檬,又酸又疼,禮儀規(guī)矩全都顧不上了。
“在想什么?”
阮知意抬頭,撞進了他的眼睛,攜著星月,藏著光。她彎了彎眼眸,里面的星星漏了出來:“你的手真好看。”
他的手骨節(jié)分明,白皙剔透,又修長,鏈子在他手里反倒成了陪襯。阮知意覺得路西洲以后要是當手模一定能賺不少錢,不過,她才不會讓他去當手模,這么好看的一雙手,她舍不得。
路西洲笑了笑,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嗯,都給你看?!?p> 阮知意在開門的前一秒還在想她應不應該把路西洲帶到家里來,現(xiàn)在她有了答案,好像不應該的。
他上輩子大概是只妖,能把不貪戀美色的人都勾了去,何況是她這個貪他美色的。
阮知意垂了頭,頭發(fā)垂了下來,遮住發(fā)紅的耳朵。她催著他往浴室走:“你快去吹頭發(fā),別著涼了?!?p> 路西洲只是在笑,被她一路推著進了浴室。
門剛關上,路西洲手機響了。
他從柜子里打開吹風機,走到遠離門的一邊才接電話。
“哥!你手機怎么關機了?!你丫的失聯(lián)都快三個小時了,要是再找不到我就要報警了!”
路西洲看了眼手機電量,還有百分之七十的電量,他臉不紅心不跳,十分冷淡:“哦,手機沒電了?!?p> “有事?”
“當然有事了,哥你現(xiàn)在在哪?”
路西洲沒回答。
“我都擔心死了,差點就報了警,我打電話給寧淮,寧淮就哦了聲,當時給我氣的??!我……”
何昊霖那邊突然有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消片刻,那頭在說話,不過是寧淮?!拔梗肺髦?。”
何昊霖在那頭瞎喊,寧淮嫌他煩,直接把他關在門外。
“你在哪?”
路西洲只說:“和我爸媽說我在你家?!?p> 夜不歸宿,還讓他串供,不得了,有貓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