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阮知意剛給程籽森報了平安,下一秒電話就響了,是紀尋。
“喂,紀尋?!?p> 聲音柔柔的像南方四月的風(fēng),把紀尋眼里的燥意撫平了?!班?,到了?”
“剛到,現(xiàn)在在回家的路上?!?p> 那就好。
“紀尋?!?p> 那頭傳來女人柔柔的聲音。
阮知意愣了下。
紀尋轉(zhuǎn)身,那雙玩世不恭的眼全是冷然,他用手捂著電話,沒了半點紳士風(fēng)度,用嘴型對著來人說了個滾。
女人似乎被紀尋的眼神嚇到了,定在原地。
紀尋看都沒看多她一眼,直接往外走,最后停在了一棵樹的旁邊。“知意?”
“嗯,我在?!?p> 紀尋有點煩躁,解釋:“我剛到了帝都,那個女人我不認識,她是自己過來的?!?p> “嗯,知道了。”
阮知意問:“怎么突然回帝都了?”
說到這個,紀尋就有點無奈,點了根煙,也沒瞞著:“我爸和老爺子都一把年紀還玩苦肉計?!闭f自己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還說紀尋是不肖子孫,去了云城這么就都不肯回來看看他們來那兩個孤寡老人,還說再不回去說不定哪天他們不在了都見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紀尋這不就回去了嗎。
不過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讓他不得不回去。
他查到了莊乾的信息,但是情況很復(fù)雜。
“知意。”
“嗯?”
紀尋沉默了會兒,試探問:“要是找不到莊乾,你打算怎么辦?”
阮知意想也不想?!翱傆幸惶鞎业降??!?p> 窗外的浮光掠影透過車窗落在少女的側(cè)臉,沒晃動她眸里的堅定?!凹o尋,我不信父親會自殺?!?p> 紀尋丟了煙頭,樹影斑駁里落進他眼睛里,漂亮的不像話?!班?,知道了。”
“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紀尋只思考了一秒就回答:“沒有。”
她想找,那他就幫她找,那趟渾水他來走,不能臟了她的鞋。
阮知意沒說話,沉默著。
紀尋怕她多想,畢竟他家知意一向聰明,隨便又開了個話題:“你什么時候來帝都一趟?我爸和我爺爺念叨你好久了。”
“這個月的18號。”
紀尋愣了下,沒想到她回答的這么干脆。“你——”
“18號我跟著老師去看美術(shù)展。”
難怪了。
“到了給我打電話,我讓人接你?!?p> 阮知意不想太麻煩他?!安挥昧?,我和老師還有同學(xué)們一起。”
紀尋踩了叫地上的落葉,簌簌作響,他開玩笑的調(diào)子:“那不成,我爸可把你當成兒媳婦一樣疼,要是我不去接,我爸和我爺爺?shù)米嵛摇!?p> 紀尋沒給阮知意反駁的機會:“就這么決定了,我還有事,掛了?!?p> 說完,紀尋就掛了電話,嘴角和眉梢是難得的溫柔,含著笑。
帝都的秋景像副畫,他是從畫里走出來的清貴公子,著墨不多,偏生驚才絕艷,看一眼就不舍得移開眼了。
紀尋回頭就看到身后站著的女人,一雙眼水波流轉(zhuǎn),微微帶著笑,清雅從容,好不動人。
紀尋眉梢和嘴角的笑意散掉了,他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然后就要從女人身旁離開。
女人攔住他,想伸手碰他的袖子。“紀尋?!?p> 紀尋剛才還盛了溫柔的桃花眼瞬間摻了霜,女人舉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
紀尋邁著步子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