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婷一走進電梯,眼淚就洶涌而下,她痛苦而無力的靠在電梯轎廂上,自顧自的低聲道:
“小斌啊,小斌,我之所以將財產(chǎn)都歸到我名下,不就是擔心你哪天撒手人寰時,會有人來爭奪遺產(chǎn)嗎?那可是我們苦苦打拼的積蓄啊。如果我對你無情無義,又何必在離婚協(xié)議里約定要養(yǎng)你一輩子呢!”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柳夢婷不顧裙下生風,快步走了出去,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這里。
“見到了?”柳夢婷剛鉆進車里,周思宇就關(guān)心地問道。
柳夢婷默默點了點頭。
周思宇輕拭著柳夢婷眼角的淚痕,柔聲細語道:“不哭哦,都會過去的!”
柳夢婷聞言,眼淚又下來了,哽咽道:“思宇,你發(fā)誓永遠不離開我!”
“好好好,我發(fā)誓,此生此世,我與柳夢婷生死不離!”周思宇認真道。
柳夢婷頓時破涕為笑,似乎忘卻了剛剛的難過與悲傷。
……
“曼綺姐,你跟我哥是怎么認識的呀?”
萬泠曦迎著維多利亞港灣的晚風,看著不遠處輪渡緩緩駛?cè)ィD(zhuǎn)頭望著羅曼綺問道。
羅曼綺聞言嘴角上揚,微笑著說道:
“說來話長,高二那年,我轉(zhuǎn)學到外婆家那邊讀高中。剛轉(zhuǎn)過去那會兒,什么人都不認識,老師就讓我跟你哥坐在一起。他對我很照顧,久而久之,就有了感情?!?p> “那為啥沒在一起?”萬泠曦好奇道。
“高三下學期,我跟著爸媽去了美國,申請了那邊的大學?!?p> 羅曼綺笑了笑道:
“記得出國前夕,同學們?yōu)槲茵T行,大家喝了很多酒,我也喝醉了,就要求他送我回宿舍。”
“之后呢?”
羅曼綺頓時有些尷尬道:“還沒走多遠,我就吐的一塌糊涂,根本沒辦法回到宿舍,所以,我們就在附近找了一個酒店……只是進入房間之后發(fā)生了什么,我就不太記得了……”
“???我哥該不會……”
羅曼綺搖了搖頭說:“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衣衫完整地躺在酒店床上,而你哥卻在躺椅上陪了我一夜?!?p> “可惜了了~”萬泠曦不無遺憾道。
羅曼綺不由得摸了摸萬泠曦腦袋,繼續(xù)道:“當時嘛,我既感動,又郁悶!”
萬泠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你把自己灌醉,想給我哥機會,但是他沒把握住,哈哈哈~”
羅曼綺沒理萬泠曦的嬉笑,“那時候也沒手機,沒留下聯(lián)系方式,漸漸地斷了聯(lián)絡(luò)?!?p> “還好老天讓你們重新相遇?!?p> “是啊,可他沒有立即接受我?!?p> “你們好神奇哎,做律師的對待感情都這么委婉嗎?”
羅曼綺有些黯然,“律師這個職業(yè),大齡單身、晚婚、晚育、離異、出軌……似乎挺常見的?!?p> 萬泠曦吐了吐舌頭道:“貴圈真亂……”
“你呢?”羅曼綺問道。
萬泠曦搖搖頭,“我現(xiàn)在可沒有喜歡的人……”
“我是想問,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萬泠曦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我想做一名記者!”
羅曼綺一愣,“為什么?”
“我一直很敬佩柴靜,想以她為榜樣,為時代留下私人的注腳,記錄那些給我留下強烈生命印象的個人、群體,我想做時代的旁觀者、更想做親歷者……”萬泠曦認真道。
羅曼綺默默點了點頭,有些感慨:“你跟你哥真的好像,連慷慨陳詞時的表情都一模一樣?!?p> “嘻嘻,有其兄必有其妹嘛!”
“好啦,我們先把買的東西放回酒店,待會兒再出來逛街咯~”羅曼綺揚了揚手上拎著的大包小包,催促道。
二人嬉笑著朝酒店走去。
……
“爸,你累不累?”
唐薇看著有些氣喘的父親,關(guān)心道。
唐潮扶著腰坐在石頭上,喘著粗氣說道:“當年我和你媽第一次來長城時,一口氣就能走下來,現(xiàn)在不行了,身體發(fā)福了,體力也大不如前……”
“歲月不饒人吶,對了,你說當兵時的連長是燕京人,知道他住哪嗎?”唐薇想起了父親一直念叨的一個人,便開口問道。
唐潮搖了搖頭:“好像是住在什么南鑼鼓巷,只是,這都快三十年了,也不知道搬走了沒有,本想去找找看,但又怕見不到,徒增傷感?!?p> “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唐薇提議道。
“嗯,也行,即使見不到人,也可以看看他生活的地方,走過的路,見過的人?!?p> 唐薇看著日落西山,說道:“我們回去吧,等會天該黑了?!?p> “哎~扶著我點~”
……
“開慢點,咱爸有些暈車!”何惠敏道。
“好,這一著急,車速就有點快~”
袁強從后視鏡看到父親臉色不太好,不由得轉(zhuǎn)過頭,關(guān)心道:“爸,你要不要緊???要不先停路邊歇息一下?”
“不礙事,你專心開車……”
“沒事兒,我看著呢~”袁強不在意道,自打父親出獄后,壓在心頭20年的石頭終于放下,整個人都顯得輕松了不少。
“小心!”
何惠敏突然喊道,只是等袁強回過頭時,已經(jīng)晚了。
只見左側(cè)一輛出租車為躲避前邊車輛變道,竟斜撞了過來,但聽砰的一聲,左側(cè)后車門頓時凹了進去,把坐在后排的小琳嚇了一跳。
袁強見狀,不由后悔自己大意了。
袁強將車駛?cè)肼愤厬避嚨?,而出租車緊隨其后,都停了下來。
袁強打開車門,下了車,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后車門,然后拿出手機拍了照,順便又報了警。
出租車司機一臉歉意的也下了車,一個勁的向袁強道歉。
袁強倒也沒說什么難聽的,畢竟自己也有一定責任。
袁強父親嫌車里悶,就從右側(cè)下了車,站到路邊,看著來往車輛,吧嗒吧嗒的抽起煙來。
……
唐薇坐在出租車里,有些郁悶,見一時半會兒也處理不好,便陪著父親下了車。
唐潮剛下車,便將目光落在站在路邊抽煙的袁強父親身上。
袁強父親似乎感受到了唐潮的目光,不經(jīng)意看了過去。
兩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緩緩揚起手,指著對方,有些結(jié)巴道:
“你是……阿潮?”
“你是……連長?”
人的命運,就是如此玄妙,似有一張看不見的手在操縱著這一切。
在那樣的年代,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講,分別往往意味著永別,此生恐再無相見之緣。
經(jīng)年未見的老友在馬路邊因意外相逢,其激動之意、喜悅之情,實在溢于言表,這起事故也得以順利化解。
深清學人
注意車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