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遲到的判決
羅曼綺與萬良辰對完“口供”之后，大呼“草率了”，連忙央求萬良辰代她向袁強(qiáng)表達(dá)歉意。
萬良辰不為所動：“你自個兒去吧！”
“你讓我臉往哪兒放吶！幫幫忙嘛！良辰……辰哥……”
羅曼綺撒起嬌來，萬良辰招架不住，只好道：“行倒是行，不過日后可不能這樣子咯！”
萬良辰趁機(jī)“敲打”了羅曼綺一番，不然任著她的性子來，還不知道以后會鬧出什么笑話。
“嗯~嗯~嗯~”羅曼綺像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一副你有理說啥都對的架勢。
……
羅曼綺洗漱之后，毫不留情地消滅掉萬良辰帶回來的包子和豆?jié){。
“嗯，還是老味道，都饞死我了！”
“那明天還給你買好不好？”
“嗯，好，得天天買！”
“切，小心你哪天也變成包子！”
……
由于羅曼綺狀態(tài)欠佳，當(dāng)日兩人并未遠(yuǎn)行，只是相伴重游北外，美其名曰：尋找初心！
翌日，清晨。
萬良辰和羅曼綺隨著人流來到西山腳下，遠(yuǎn)遠(yuǎn)望去，整個山林流光溢彩；微風(fēng)輕拂，恰如一片紅色海洋。
雖是工作日，但游客極多，足見其景美。
二人或溪邊嬉戲，或林間靜坐，走走停停，極為自在。
十一時許，萬良辰接到市司法局打來的電話，說是律師執(zhí)業(yè)證批下來了，讓他去現(xiàn)場領(lǐng)取或者等待流轉(zhuǎn)到市律協(xié)。
萬良辰頓時松了口氣，轉(zhuǎn)所的事情終于塵埃落定了，還以為會出什么幺蛾子呢！
萬良辰連忙通知許沁趕緊去市司法局代領(lǐng)，并叮囑她拿到證后第一時間加急郵寄到燕京。
許沁不敢怠慢，找所里開了一張介紹信，連忙攔了輛車去市司法局取證。
半小時后，許沁打電話反饋說拿到律師證了，已安排加急郵寄，預(yù)計周三上午可以送達(dá)。
萬良辰懸著的心落了地，接下來的兩天，二人游山玩水，吃喝玩樂，自不待言。
但說那日程正浩接到程永波的“任務(wù)”后，立馬跟出走的律師逐一溝通。
經(jīng)過十來天的忙碌，他發(fā)現(xiàn)只有當(dāng)初打算轉(zhuǎn)所的年輕律師，答應(yīng)繼續(xù)留在金城，合伙人級別以上的律師都以各種理由婉拒了他的“好意”。
周三下午，金城律所，程永波辦公室。
程正浩氣急敗壞地對程永波道：“叔，這些人簡直給臉不要臉，特別是原來的合伙人，裝的像正人君子一樣，就是不提留下的事情！”
程永波淡然一笑，擺擺手道：“正浩啊，認(rèn)真是好事，但入戲太深。我原本就沒指望他們留下，之所以讓你找他們談話，無非是做做樣子罷了，又何必在意結(jié)果呢？”
程正浩一向順風(fēng)順?biāo)?，親爹又身居高位，哪受過這等鳥氣呀！
“叔，要不卡著不給他們辦轉(zhuǎn)所手續(xù)？拖他個一年半年的……”
程永波擺手道：“沒那必要，你看洪大慶不也配合他那個徒弟辦了轉(zhuǎn)所手續(xù)嗎？真要那樣做了，反而落人口實，得不償失嘛！”
程正浩賭氣道：“叔，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嘛！他們要敢呆在燕京，我定要給他們好看！”
程永波呵呵笑道：“你呀，心思還是要放到業(yè)務(wù)上，盡快實現(xiàn)最低創(chuàng)收目標(biāo)，我才好提名你晉升高伙！”
金城律所的普通合伙人年均收入不低于50萬，高級合伙人年均收入不低于100萬。
提起晉升高伙，程正浩冷靜不少，點頭道：“誒，行，我聽叔的！”
程永波沉默少許，突然問道：“聽說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什么電梯勸煙猝死案是你代理的？”
程正浩以為程永波知道了他是為了和萬良辰爭風(fēng)吃醋才代理這個案件。
只好硬著頭皮道：“是的，叔，原本萬良辰要代理被告的，結(jié)果被我搶先一步代理了原告……”
程永波臉上無喜無悲，淡淡的說道：“你知道抓住出名機(jī)會是好事，說明你成長了！但是……”
程正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心想完了完了，又要聽他叨逼了。
只聽程永波繼續(xù)道：“……你聯(lián)系記者沒？”
程正浩愣道：“記者？聯(lián)系記者干嘛？”
“笨蛋，沒有記者你靠什么炒作？”
“這不有微博嘛，年輕人都愛用！”
程永波有點恨鐵不成鋼：“那有什么用？喜歡在網(wǎng)上湊熱鬧的年輕人有多少掏的起律師費的？關(guān)鍵還是得靠電視臺，靠官媒，靠記者，懂不懂？”
“行咧~叔，我明白了！待會兒就聯(lián)系……”
孺子可教也……程永波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浙江天盛那個案件的判決書收到了嗎？”
那是去年8月份，程永波代理了一宗股權(quán)轉(zhuǎn)讓糾紛，涉案金額高達(dá)8600多萬，一審在燕京中院審理。
程正浩得知消息后，主動提出協(xié)助辦理，以增長民商事訴訟的實操經(jīng)驗。
程永波考慮到某些環(huán)節(jié)還要靠程正浩他爹協(xié)調(diào)，就同意了，好在程正浩還算勤奮，倒令他省心不少。
十一期間，他聽燕京中院的分管院領(lǐng)導(dǎo)透露，這個案子已經(jīng)過了審委會，想來判決也該下來了。
程正浩想了想：“判決？還沒有呢！”
程永波疑惑道：“不應(yīng)該啊，按道理該出來了才對。這樣，你給法官打個電話，問一下判決出來沒，如果還沒出來，看能不能打探一下結(jié)果！”
“行，我這就去落實！”
程正浩快步回到辦公室，關(guān)上房門，撥通了法官的手機(jī)號：“誒，亮哥，我是正浩??！”
“亮哥”輕咳一聲，有點不悅道：“程律師，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
程正浩知道自己失言了，“亮哥”只是酒桌上的稱呼，連忙改口道：“陳法官，我想問一下浙江天盛的判決作出來沒？畢竟都一年多了，當(dāng)事人挺著急的……”
“浙江天盛？被告是……燕京城建吧？”
“對~對~對~”
“半個月前就寫好給助理了啊，她還沒寄給你嗎？”
程正浩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硬著頭皮道：“應(yīng)該是沒有，我這邊確實沒收到……”
“你稍等一下，我問下助理，不用掛電話……”
程正浩聽到電話筒被粗暴地放在桌子上，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周圍有人在竊竊私語，他努力想聽清電話那頭在討論些什么，但他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楚。
左手手腕上父親送的勞力士手表，滴滴答答走著，程正浩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漫長的一分鐘過去了，電話再次被人拿起，程正浩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
“程律師，我讓助理查了一下，她說浙江天盛的判決書，你們前臺已經(jīng)簽收了，時間是2010年11月1日，今天是上訴期的最后一天……”
程正浩腦海中嗡的一聲，只剩下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掛掉電話的，全世界只剩下一個聲音：完了！
程正浩邁開沉重的雙腿，木訥的敲開程永波的房門，淚水禁不住在眼眶打轉(zhuǎn)，嘴里嘟囔著：“叔，完了，全完了……”
程永波意識到事情不對，他一把抓住程正浩的肩膀，呵斥道：“你說什么？什么完了？把話說清楚！”
程正浩不敢觸碰程永波的目光，垂頭喪氣道：“判決書……1號就簽收了……今天是上訴期最后一天……”
程永波呆立當(dāng)場，緩緩松開了雙手，心里卻有一萬頭草尼馬奔騰而過。
程永波咆哮道：“我特么也是腦子抽了，才讓你跟這個案件，你特么就這樣對我的？”
程永波也不管他究竟是誰的兒子，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
辦公室外的一眾律師和助理都嚇了一大跳，竊竊私語起來。
程永波眼見程正浩還在抽噎，心里更加惱怒：“還杵那干嘛？不趕緊找去？”
程正浩帶著哭腔嗯了一聲，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朝前臺方向狂奔而去。
“哎唷，你怎么不看人吶！”
剛從打印室出來的陳雁秋被程正浩撞得一個趔趄，手中文件散落一地。
程正浩對此渾然不覺，口中一個勁兒的念叨：“千萬要勝訴啊，勝訴就不用上訴了……”
程正浩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來到前臺，蘭子欣眉開眼笑道：“浩哥……”
“快，幫我找一下快遞，半月前簽收的……”程正浩急不可耐道，根本沒心情再跟蘭子欣打情罵俏。
蘭子欣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迷糊道：“半月前的？不該早拿走了嗎？”
“讓你找就趕緊找，哪來那么多廢話！”程正浩更加不耐煩，甚至有些厭惡這個經(jīng)常對他暗送秋波的小美女了。
蘭子欣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程正浩如此失態(tài)，弱弱地問道：“法院寄來的嗎？”
“對，燕京中院！”程正浩冷聲道。
“浩哥，法院的快遞一向都是小玲負(fù)責(zé)分發(fā)的噢！”
程正浩焦急道：“那她人呢？”
“她下午請假了，聽說是她父親要離開燕京，去車站送行了……”
程正浩煩躁極了，這時候請什么假啊，他恨不得撕了馬小玲，問問她是怎么派件的。
“算了，我自己來找吧！”
程正浩心臟撲撲跳，心想千萬別出事啊！
或許上天鐵了心要捉弄他，他在經(jīng)常堆放快遞的柜子上沒找的想要的判決書。
程正浩正要打電話給馬小玲，忽然瞥見蘭子欣電腦后面塞著一個快遞。
“這個是什么？”
程正浩不由自主地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他苦苦尋找的快遞，簽收日期：2010年11月1日。
他顧不上多想為何快遞放在這里，連忙顫抖著掏出判決書，飛快地翻到判項部分。
程正浩定睛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僅存的幻想也隨之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