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石峰山頂廣場。
沒有擂臺的另一邊空曠地帶,絕大部分外峰弟子都聚集在了這里,或坐或站聚成了一個個方陣。
亥院這邊的面孔都頗為青澀,全是些年輕的弟子,朝氣蓬勃。
而另一面的丑院和寅院卻大不相同。
作為場上年齡最大的一批弟子,他們都已經三十好幾,接近四十歲了。
特別是丑院,這次的秘境探險結束后,算下李他們就會升級為新的子院。
在接下來的兩年內若是不能突破至筑基期,他們大部分人就會被踢出天道宗,落得和這一屆子院那些人一樣黯然離去的下場。
這次秘境探索,他們很多人都將其當成最后的機會。
是獲得足夠的修煉資源,一舉突破或者換取筑基丹突破,還是就這么放棄,斷掉自己最后的修仙之路呢?
因此這幾員的弟子,反而是兩極分化,還留有志氣覺得最后幾年可以拼一拼的弟子,臉上還帶著些堅毅之色。
他們的修煉天賦絕對不是同期里的優(yōu)秀者——那些天資更高的人,現(xiàn)在已經是內峰的筑基弟子了。
如今他們見人家一面,都得行禮喊一聲師兄。
修煉界就是這么等級分明。
天賦差別人一等,秘境之中還不拼把命找點機會,修仙的路途怕是真的要斷送了。
不過也有已經覺得自己沒指望了的,要么是愁眉苦臉為秘境所擔憂,要么就是一臉無所謂,仿佛可以得過且過一直到明天。
蘇年第一次參加大比,這么多弟子聚集在一起的場景也是第一次見,但卻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警醒自己,絕對不能成為后面那種人。
哪怕是前面那種,也都盡量不要。
他的天資尚可,又有圖書館給予的靈草知識,只要按部就班地努努力,肯定是同期里最早那批成為內峰弟子的。
不過任何事情,恐怕往往都是那努努力幾個字最為艱難的。
……
日上竿頭,弟子們差不多到齊后,廣場另一側的閣樓內,負責這次大比的宗內長老和跟隨他的執(zhí)法弟子才姍姍來遲。
“師兄為何來得如此之晚?倒是讓我等一頓好等?!?p> 一位兩鬢染霜頭發(fā)斑駁,臉上有蒼老之意的老者迎了上去,話語里皆是不滿。
剛來的領頭長老聞言只是笑笑,面上也不生氣,“怎么,裘江?你這也是活了幾百年歲數(shù)了,連這么點耐心都沒有?”
“一日半日的,有什么區(qū)別么?”
“我怎么沒耐心了?”名叫裘江的老者反駁道:“宗門事宜都是大事,一切事物都應該做到小心謹慎做到最好才對?!?p> “這次所有大比都更改為秘境探險,掌門覺得風險不小,特派我來盯著你,別惹出什么大亂子?!?p> “呵呵。”齊松搖搖頭嘆氣,“我這里肯定不會有什么亂子——方才來遲也有緣由,你以為能一次能承載數(shù)千人的載人法器有那么好找?”
說罷他也不理對方,身形一閃,下一刻就出現(xiàn)廣場上弟子方陣面前。
這些弟子們平時極少有機會見到宗內的長老,看到他出現(xiàn)后場內一滯,均是老老實實坐直了身子。
長老們的衣服穿著均不一樣,光憑這個他們看不出來,但是在天道宗里,長成這樣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看起來沒有百歲也有八十的,那肯定大概率得是金丹長老了。
更不用說他是凌空漂浮在廣場之上,就這一手,就不是筑基修士能夠輕易做到的。
齊松并未多說廢話,只見他右手打出一個法決,也未見他多做什么,廣場的地面就憑空暗了下來,方才燦爛的陽光好像沒存在過一樣。
引起下面弟子一片驚呼,待有人抬頭時才發(fā)現(xiàn),在他們頭頂?shù)陌肟罩?,不知何時多了一艘懸浮的巨形的方舟。
方舟巨大無比,將整個太陽的陽光的遮蔽開來,舟體通體潔白,看上去像是一截象牙的形狀。
“這是什么?法器?還是什么幻術?”
弟子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的方舟,紛紛驚嘆不已。
身為天道宗門人,現(xiàn)在在天道宗的地盤上,他們倒是沒有什么懼怕的情緒。
君不見護山大陣還開著呢!這要是被什么敵對宗門潛入陣內打上門來,宗內的那些金丹長老筑基弟子們還會這么淡定?
只是議論紛紛,這方舟到底是什么東西。
“稍安勿躁,這不過是本真人的法寶而已!”
齊松用了一道法決,將他的這句話傳進全部弟子的耳中。
話音未落,空中的方舟突然流光一閃,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了廣場平臺旁的半空中。
如此龐然大物的突然移動帶來了狂烈的颶風,眾弟子只有運轉功決固定住身體,才能避免被吹飛的下場。
“法寶?這是法寶?”
蘇年一邊壓低身子,將自己固定在地面上,一邊心里狂呼。
他之前一直覺得自己把修仙文明的想的有夠高了,但是沒想到,現(xiàn)實比他想的還要夸張一些。
臺上那位披散著白發(fā)的長老他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也看得明白,對方大概率是來接送他們前往蓮花秘境的金丹長老。
結果沒想到,一名金丹修士,就能搞出這么大的陣仗?
要知道光這方舟,其大小就超過了前世所知的任何飛行器無數(shù)倍。
看起來比一個足球場還要大,怕是隨隨便便就能同時載下他們場上所有人。
同時能承載數(shù)千人的飛行器,這是什么概念?
這還是一個遠遠不是修仙界頂端的金丹修士的手比,就這么讓人瞠目結舌了。
那些元嬰,以及元嬰之上的修士呢?
豈不是有改天換地,通天之能?
還沒等他感嘆完畢,上面的長老就開始命令眾位弟子。
“現(xiàn)在聽我號令,從丑院開始,眾院弟子輪流上舟!”
說完這句話,那長老便突然消失不見。
蘇年直起身子,才發(fā)現(xiàn)狂風早已停下,那巨大方舟正凌空停留在廣場平臺的外側。
弟子們無需多費勁,即可跳到方舟之上。
丑院的弟子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他身邊的不少其他弟子才處于呆愣之中。
顯然,他們還沒有從剛才那飛舟的巨大壓迫感中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