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正襟危坐,“梁桐,你實(shí)話告訴我,你打聽陸宴做什么?你不會是因?yàn)閯偛诺囊幻嬷?,對陸宴生了愛慕之心吧??p> 顧旭雖然平時沒大沒小的,但是直呼梁桐名字的次數(shù)還是一雙手指頭數(shù)的過來的,不過這也證明了顧旭此時是非常嚴(yán)肅的。
梁桐先是一愣,不怒反笑:“小屁孩,你想到哪里去了?先不說陸宴那個人除了長得帥一點(diǎn),其余的我還一概不知,你單看看他那個冷冷的樣子,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他?”頓了頓,又說道:“再說了,能和沈適玩到一塊的人,肯定桃花也少不到哪里去?!?p> “哎,你這句話倒是說錯了,陸宴雖然和沈適關(guān)系不錯,但是據(jù)我所知陸宴這個人可是不近女色的,”說完,顧旭又冷哼一聲,許是還不放心,又加了一句:“你可千萬別對陸宴生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啊?!?p> 要說之前她可能只是一時喜歡上了陸宴的好皮囊,顧旭這話算是徹徹底底地激起了梁桐的好奇心。
不過顧旭這人兒也是個人精,一切還沒落定,她也不能讓他瞧出自己的心思來。
梁桐只好撇撇嘴嘟囔了句:“像我這樣長得漂亮又聰明的女神級別的單身女孩,說不定陸宴喜歡我了?!?p> 誰料,顧旭聽完竟然噗嗤一聲笑出來,“我的姐姐啊,要說你喜歡陸宴我都可能會相信,陸宴喜歡你,我可是百分之百不信的。”
“為什么?”梁桐皺眉。
“因?yàn)殛懷缈墒悄阄磥淼男∈遄印!?p> 顧旭的一句話,猶如煙花一般一個字一個字地在梁桐腦海里炸開來,震得她頭暈眼花,大腦一片空白。
梁桐當(dāng)晚徹夜難眠。
反觀,夜色會所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沈適一回到會所就把梁桐的朋友圈從頭到尾翻了遍,邊翻邊說:“想不到梁桐竟然也這么會玩,你看看她的朋友圈,除了吃喝玩樂,就是自拍了,”他忍不住嘖嘖兩聲,又改口道:“不過這美人自拍,單是這么看看,就讓人心情大好啊?!?p>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梁桐今天這么給面,全場那么多的男士,偏偏就主動和我來說話了,我就說了我對我自己的魅力還是挺有信心的,”沈適閉著眼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睜開眼,看著一直一言不發(fā)的陸宴,“陸二,我給你說個正經(jīng)的事,要是我真的把梁桐追到手了,你該不會恨我吧?”
陸宴抬起頭來,蹙著眉看他:“我為什么要恨你?”
沈適一本正經(jīng)道:“她可是你未來的嫂子啊?!?p> 陸宴淡淡答道:“那你也得是你真有那個本事把她從陸家人手里搶過來?!?p> 沈適倒是沒想到陸宴這么大方,不過又想到了陸宴和他大哥的關(guān)系,也就想明白了,挑眉得意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陸宴的目光始終淡淡的,如墨的眸子里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令人看不出半點(diǎn)情緒。
梁桐回國后,除了偶爾和安然出去逛街后,幾乎是待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與她在國外瀟灑自在的生活儼然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些天來,她一直在謀劃著一件事,事情開始的第一步,她就必須要從家里搬出來,起碼要遠(yuǎn)離顧兮和梁平的視線,只是依著梁平對她的寵愛程度,肯定是不會放心讓她出去住的,所以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乖乖女的形象了。
就在她在家里扮演乖乖女的時候,有一天突然收到了陸老太太的邀請,說是好久沒見她了,想要她去陸家做客。
梁桐雖然看起來神經(jīng)大條,可也明白陸老太太真正讓她上門做客的用意是什么,無非就是想看看她這個未來兒媳婦合不合格。
梁氏夫婦自然也是知道這一層的意思。
這天吃了午飯,梁平?jīng)]去上班,找了梁桐下棋,等殺了幾盤,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上次你舅舅說你在美國時,有人向你求婚被拒了,有這么一回事嗎?”
梁桐知道梁平說的是丹尼爾,也沒想著父母,“有啊?!?p> “能和爸爸講講為什么拒絕他嗎?”
“因?yàn)樗L得不如老爸帥啊,”梁桐略帶深意地看了梁平一眼,狡黠地一笑。
梁平也知道她這是在胡攪蠻纏,于是便又說道:“陸老太太請你什么時候去家里做做客?”
“這個周末?!?p> “你應(yīng)該還記得你陸伯伯吧?你小時候還經(jīng)常去陸家玩的。”
梁桐長長地“哦”了一聲,“記得,”她突然目光凜凜地看向梁平,“不過老爸咱們有事可以直接說嗎?咱們父女倆可沒必要這么拐彎抹角的吧?”
梁平執(zhí)子的手微微頓了頓,他這個女兒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心思細(xì)膩,只怕是從他找她下棋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猜出了他的心思,一直不挑破,怕就是在等著他挑明呢。
于是梁平開門見山說道:“你和陸家的婚事,雖然當(dāng)時只是你爺爺和陸老爺子的口頭承諾,但是你應(yīng)該很清楚對于咱們這樣的家庭來說,謹(jǐn)言慎行是家訓(xùn),說出去的話就比合同還頂事,這些年來你一直在國外,我以為陸家人應(yīng)該也沒了這個心思,可如今陸老太太竟然主動開口讓你上門做客,怕就是存了這個心思了……”
梁平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留意梁桐的神情,見她神色一直淡淡的,更是摸不清她的心思了。
梁平抿了抿唇,干脆也下棋了,肅色說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話,爸爸一定會給你想辦法的,我們梁家的女兒自然是不可能受委屈的?!?p> 可別啊,梁桐忍不住在心里吶喊著,陸家她是一定要去的,本來就算沒有陸老太太這個邀請,她也會想辦法去的,結(jié)果這好事直接都落到她頭上了,她豈有不接著的理?
她想了想,下定了決心,笑著說:“爸,我覺得就算沒有這門婚事,我也應(yīng)該去拜訪陸奶奶的,更何況陸奶奶是長輩都已經(jīng)主動開口了,我更沒有理由不去的?!?p> 梁平哪里不清楚這個道理,怕是陸老太太就是打定了他們沒法子拒絕才開口的,可是他又怎么舍得女兒受委屈呢?女兒的脾氣他最了解了,倔脾氣一個,不喜歡的東西,就算是說破天也不會看一眼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喜歡的東西,就算是八匹馬那也是拉不回來的。
梁平還想要說什么,就聽到自家女兒突然悠悠說道:“老爸,陸伯伯有幾個兒子???”
“兩個?!?p> 這就對了,一切都對號入座了。
陸家有兩個兒子,陸宴又是跟沈適玩到一塊去的。
她可真是一個小機(jī)靈鬼。
梁桐還沒去赴陸老太太的邀請,就接到了沈適的微信,邀請她去B市新開的游樂場玩。
沈適這個人梁桐的印象還可以,除了吊兒郎當(dāng)一點(diǎn),別的還是很靠譜的嘛。
梁桐看著沈適的微信,發(fā)了一個賣萌的表情包。
沈適看著聊天界面上出現(xiàn)的萌萌的小女孩表情包,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星河,把他的心都要萌化了。
然后他又看到了梁桐又了一句過來:沈適,明天都有誰去?。?p> 沈適本來想回當(dāng)然是我們兩個了,但是他腦袋靈光一轉(zhuǎn),又回到:還有那天你見過的陸宴,你也可以叫上你的小姐妹,你沒什么意見吧?
沈適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小女孩的這些小心思他可是門清,要是梁桐想要單獨(dú)和他出去,又怎么會加上一句“明天都有誰去???”,這意思豈不是要是明天去的人不符合她的心思,她就不去了,于是沈適很聰明地拉上了好友陸宴。
陸宴這個人,性子冷是缺點(diǎn)也是優(yōu)點(diǎn),至少不會搶了他的風(fēng)頭啊,而且長得也不錯,梁桐應(yīng)該也不會太介意的。
鬼知道,梁桐看到沈適發(fā)過來的“陸宴”二字,簡直差點(diǎn)想在床上蹦起來,她也確實(shí)蹦起來了,不過興奮過頭,也差點(diǎn)從床上摔下來,驚呼一聲。
在樓下看電視的顧兮聽到她的這一聲驚呼,急忙站起來,邊往樓上走邊說:“桐桐,你怎么了?是不是磕到哪兒了?”
梁桐忍著疼應(yīng)了一聲:“沒事,媽,我沒事?!?p> 顧兮半信半疑,停頓了一下,問道:“你真的沒事?”
“真沒事,剛才我不小心把書扔到地上了?!?p> “你這個孩子怎么還是這么忙手忙腳的?!?p> 梁桐聽著顧兮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小聲地哎呦哎呦地叫著,剛才那一下膝蓋磕到床沿上了,挪開手一看,果然紅了一片。
她的皮膚白皙,那一片紅很是顯眼。
不過,這點(diǎn)疼痛已經(jīng)被梁桐的好心情妥妥地取代了,拿起手機(jī)開始回復(fù)。
梁桐:我當(dāng)然沒意見了,人多熱鬧嘛。我這個人喜歡熱鬧。
那天她雖然加了陸宴的微信,但是實(shí)在是沒有勇氣給他發(fā)消息,而陸宴自然也沒有給她發(fā)消息,梁桐內(nèi)心糾結(jié)萬分,無聊的時候就去翻陸宴的朋友圈,除了他偶爾轉(zhuǎn)發(fā)的財(cái)經(jīng)新聞,根本就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他生活的影子。
她為此苦惱了好半天,不料,天上竟然掉餡餅了。
沈適收到消息后開始給陸宴打電話,電話響了兩遍沒人接,沈適拿起車鑰匙直接去了陸宴的公司。
人還沒進(jìn)門就開始喊陸二,陸安眼見著也是一臉無奈,偏偏秘書室的這幫人平時受了沈適不少的好處,根本沒有一個人攔沈適,還熱情地打招呼。
“沈公子好。”
“沈少好。”
……
沈適邁著大長腿,自來熟地推開了陸宴辦公室的門。
陸宴一早就聽到了辦公室外的動靜,聽到門被推開,頭連抬也沒抬。
沈適也習(xí)慣了,直接一屁股在沙發(fā)上坐下。
陸安給沈適端了他最喜歡的咖啡進(jìn)來,余光掃了一眼這位爺,眉眼可見的心情大好。
“陸二,你明天有時間嗎?”
陸宴:“沒空?!?p> “我可是打聽過了你明天只有下午一個會,而且又是不重要的會,陸安就完全可以替你開?!鄙蜻m不緊不慢地說著,他這次可是有備而來,對付陸宴這個人,就是要把他所有的后路堵死。
陸宴終于抬眼,悠悠地看了陸安一眼,“是嗎?”
陸安一哆嗦,垂著頭站在那里,努力地降低存在感,他總不能說這位爺早就憑借一己之力成功地打進(jìn)了秘書室內(nèi)部。
“我都給人家說好了,你要是不來,我多沒面子啊?!?p> 陸宴繼續(xù)不應(yīng)聲。
沈適又開始另辟蹊徑,“而且啊,你想想你要是和梁桐關(guān)系搞好了,就算以后她真成了你嫂子,她也能幫你不少忙啊?!?p> 陸宴翻文件的動作微微一頓,慢慢抬眼。
沈適見有戲,趁熱打鐵說道:“而且你沒瞧見那天梁桐對我們的熱情啊,那天宴會那么多單身男士都沒帶女伴,不就是為了給這位梁小姐留個好印象嗎?可是人家梁桐眼里可就只看到了我們啊。這份寵愛可真的是獨(dú)一份啊……”
沈適是越說越帶勁,陸安瞧著他那副樣子,忍不住想起了宋小寶的精彩段子,“自打我進(jìn)宮以來,就獨(dú)得皇上恩寵。這后宮佳麗三千,皇上就偏偏寵我一人,于是我就勸皇上一定要雨露均沾,可皇上非是不聽吶?;噬习?,就寵我,就寵我。”
陸安強(qiáng)忍著憋著笑。
陸宴把筆扔在桌子上,深邃的眸子盯著沈適。
沈適終于感覺口渴了,拿起咖啡一口氣喝完了。
緩了緩,又繼續(xù)說道:“我這可都是為你著想啊,你想想你要是和梁桐鬧了不愉快,你的敵人可不是多了一個,那可是整個梁家啊,”頓了頓,又補(bǔ)充道:“哦,還有顧家。”
陸宴喉嚨里溢出一聲冷笑,沈適搞不懂他的意思,只感覺后背突然陰森森地瘆得慌。
陸宴:“你倒是算的明明白白?!?p> 直到那天沈適從陸宴辦公室出來,陸宴也沒有給他一個準(zhǔn)話,弄的沈適心里還有點(diǎn)忐忑,畢竟他可是給梁桐說好了啊。
可是陸宴這個人,他可是真的搞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