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桐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的視力還算不錯,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沖鋒衣,穿著一雙高幫軍靴,襯得長腿筆直修長,是梁桐很喜歡的那種穿搭,她喜歡那種穿的很man的男人,而此時眼前的這個人就非常符合她的胃口了。
只除了一點,此時明明已經(jīng)是晚上,男人的鼻梁上還依舊架著一副墨鏡,讓人只能看到他微微抿起的薄唇和高挺的鼻子。
梁桐再仔細(xì)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好像也是亞洲人。
男人此時也注意到了梁桐,梁桐的身上還穿著那件晚禮服,越發(fā)襯得她的膚白勝雪,一雙眼睛尤其明亮,就像是盛著萬千星河的兩盞明月。
就連他一個對女色不太關(guān)心的人都不由得感到眼前一亮,這個女孩實在是太漂亮了,幾乎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瑕疵出來。
雖然隔著墨鏡,梁桐還是能感覺得到男人正在打量她,她對他的打量并沒有感到反感,她反而來了想要和這個人認(rèn)識的興趣。
梁桐朝他走過去,微微一笑道:“你是在這里等人嗎?”
她說的是普通話,因為她有種預(yù)感這個人和自己是一個種族的。
聽到她的話,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薄唇輕言:“是的?!?p> 竟然被她猜對了,她簡直就是個天才,梁桐已經(jīng)忍不住在心里狂歡,而且男人的嗓音特別好聽,聲線比較低,字正腔圓,酥酥的,麻麻的,就像是電流一樣流進(jìn)了她的耳朵里,梁桐發(fā)誓,這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甚至比她聽過的專業(yè)播音員的聲音還要好聽。
不過如果男人是等人的話,他是在等誰?只怕會是女朋友的幾率比較大吧?
哎,果然好看的人總是會被別人先下手為強(qiáng)。
不過這并不妨礙她和這個人隨意地聊兩句啊,梁桐直接坐在了臺階上,穿了一晚上的高跟鞋,她的一雙腳都要差不多廢掉了,如果不是碰巧碰到了這個男人,她此時肯定早就回到了房間,美美地泡一個熱水澡,最后再找人給她做一個全身按摩。
男人很高,梁桐此時坐在臺階上,和男人的身高差有些明顯,她說話的時候,就需要伸長了脖子,仰頭看著他,“你在等誰?要不要我?guī)湍氵M(jìn)去找她?”
男人微微垂頭,就看到了一截如同蓮藕一般的白皙脖子,讓他下意識地想到了動物園高貴的白天鵝,他被那一截白色晃住了心神,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他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戴著墨鏡,要不然肯定會被人當(dāng)做流氓扔出去的。
“我其實并不太記得她的名字,只記得她姓梁,是個女孩?!?p> 聽完他的話,梁桐無意識地松了一口氣,既然連名字都記不清,那就肯定不會是女朋友了,不過如果不是女朋友的話,又是什么關(guān)系能讓他一直在這兒等著呢?
姓梁?竟然和她一個姓?可是據(jù)她所知,今天參加舞會的也就她一個中國人???難道說……他等的那個人其實就是自己?
梁桐有些急于求證自己的猜測,忍不住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叫梁桐?”
“是這個名字,難道你認(rèn)識她?”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朝自己伸出來,因著她的這個動作,還能看到她盈盈一握的手腕,她微微仰頭,明亮閃爍的眸子里映著他的身影,他聽到女孩說道:“走吧,我的騎士?!?p> 夢到這里,沈適突然就醒來了,他甚至還不知道夢里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而且還搞不清楚梁桐和丹尼爾的關(guān)系。
此時同一片天空下,陸宴的面前正放著一杯手磨的咖啡,手里拿著今天的報紙,他正看著財經(jīng)版面。
本來應(yīng)該是最愜意的晨間時間,結(jié)果卻被甄沅打破了。
甄沅一身貴婦人的打扮,讓人根本找不出她一點從前的影子。
陸宴對于甄沅的到來表現(xiàn)的很平靜,就像是早就預(yù)料之中似的。
直到甄沅來到陸宴的對面坐下,然后說道:“陸宴,我聽說老太太準(zhǔn)備把梁家的女兒嫁給陸瞻,這樣一來的話,我們母子倆就根本不是陸瞻的對手了,我已經(jīng)告訴你爸爸了,他同意撮合你和那位黃小姐?!?p> 陸宴突然抬起頭來,冷冰冰地聽著甄沅隨意的擺布著他的人生,譏笑地說道:“我的事就不勞您操心了。”
周圍的空氣突然開始急劇降溫,最明顯的就是甄沅突然變了臉色,然后又迅速地命令式地說道:“陸宴,你要明白我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p> 陸宴不甘示弱地看著她,冷言道:“我也沒有心情和您開玩笑,我也是在通知您。”
“陸宴,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在婚事的選擇敗給了陸瞻,我們母子倆就真的要一輩子被陸瞻踩在腳底下了,我絕對不會看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p> 陸宴說:“我依然還是那句話,您無論做什么選擇,都和我無關(guān)?!?p> 話音剛落,甄沅突然抬起手來,直接一巴掌朝陸宴扇了過去,陸宴其實有預(yù)感的,可是他已經(jīng)懶得去躲了,如果不讓甄沅今天出了這口氣,估計她還是不會消停的。
甄沅每次打陸宴,都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這次也不例外。
房間里很安靜,母子兩個就那么靜靜地對峙著,仿佛還能聽到剛才那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陸宴的臉比較白皙,鮮紅的巴掌印印在臉上格外的明顯和刺眼。
陸宴下午拿著剛剛收到的設(shè)計稿去找梁桐的時候,臉上的巴掌印已經(jīng)淡了不少了,可是還是被梁桐一眼就看到了,巴掌手印比較小,一看就是個女生說的杰作,梁桐根本沒有懷疑陸宴這是招惹的風(fēng)流債,她相信陸宴的人品,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陸宴這一巴掌要不是被陸老太太打的,就是被他媽媽打的,相比之下,她覺得還是陸宴母親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她還沒有見過陸宴的母親,不過能讓陸牧云這么多年還念念不忘的女人,一定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不過那些都和梁桐沒什么關(guān)系,她如今比較關(guān)心的是那個女人為什么要打陸宴?
梁桐輕輕地摸了摸那道巴掌印,“阿宴,我們?nèi)メt(yī)院?!?p> 其實他說話的時候還能感覺得到那道巴掌牽扯出來的疼痛,他啞聲道:“我沒事,你不用管我?!?p> 理智上,他并不想讓梁桐看到他這么狼狽的樣子,他的親生媽媽把他看作上位的工具,他從小就生活在黑暗中,他不應(yīng)該把黑暗的一面讓她看到的。
陸宴甚至有那么一刻突然覺得如果自己不是陸牧云的兒子該有多么好,哪怕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人的兒子,至少他的身份是清清白白的,而不是像過街的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這個世界上,像梁桐這樣完全地生活在陽光下面的人實在太少了。
大部分人都是像他這樣的。
夾在黑暗和陽光的縫隙里努力掙扎著求生存,
如墨漆黑的眸子靜靜地落在了梁桐身上,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太陽此刻是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刻,透過玻璃窗,洋洋灑灑地照了進(jìn)來,照亮了一室的溫暖。
而他眼前的女孩是那么得好看而高貴,陽光就像是給她鍍上了一層漂亮的金粉,她看起來就更加得高貴了,整個B市有很多公子喜歡她,其中還有許多貴婦人想要把她拐回家做兒媳婦,可是她卻一門心思地只有他一個人,不計后果地和他在一起。
陸宴突然覺得他也并不是什么都沒有的,雖然他被全世界都拋棄了,可是如今梁桐就是他的全世界。
陸宴看著梁桐忍不住笑了笑,結(jié)果卻牽動了他的神經(jīng),他的臉色變了變。
梁桐趕緊讓人送冰塊進(jìn)來。
她雖然還沒搞清楚這一巴掌是為了什么,但是她的心是和陸宴站一塊的,所以他不說,她也不去問,毫無原則地相信陸宴。
辦公室的門很快被敲響,梁桐親自過去開的門,回來的時候拿著一個裝著冰塊的玻璃杯。
梁桐拿著玻璃杯小心翼翼地在陸宴的臉上滾動著,“阿宴,你一定要照顧好你的臉啊,你知道的我可是重度顏控,你要是哪天丑了,我肯定就不要你了?!?p> 明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可是陸宴還是不怎么喜歡聽,把她拉到懷里,故作警告地看著她,說:“你確定你不要我?”
“當(dāng)然了,“梁桐根本不怕他的警告,“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話音剛落,男人突然期身壓了過來,
晚上臨睡覺的時候,梁桐接到了顧止行的電話。
顧止行先是如以前一樣問了一下酒店最近的工作進(jìn)度,然后又把話題拐到了最近的時裝周上來了,“桐桐,我聽說陸氏也參加了這次的時裝周?”
“是啊,我今天剛收到他們的設(shè)計稿,幾個小時前
我剛把他們的設(shè)計稿發(fā)給了kitty?!?p> 顧止行唔了一聲,隨口問道:“那你覺得他們的設(shè)計稿怎么樣?”
梁桐擦面霜的動作微微一頓,皺了皺眉,“舅舅,我又不是設(shè)計師不好做出評價來吧?還是等kitty看過之后再說吧?!?p> “哦,我知道了,我也就是隨便問問,”顧止行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這次陸氏的負(fù)責(zé)人是誰?”
“是陸宴,就是陸伯伯的小兒子,”梁桐有心想要陸宴在顧止行這里留下好印象,于是開始不著痕跡地夸陸宴。
誰料,她一口氣說完之后,顧止行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只不冷不淡地來了一句:“我知道他,你不用給我介紹他?!?p> “哦,”雖然她還有許多還沒來得及說的,但是面對顧止行這樣道行高深的人,她就要必須更加謹(jǐn)慎。
顧止行突然問道:“桐桐,你爸媽有沒有和你談過你的婚姻大事?”
“沒有啊,我忙的根本沒有時間回家,他們怎么可能逮的到我呢?”梁桐說完,忽然感覺顧止行話里有話,她忍不住說道:“舅舅,你今天是不是還有別的事要給我說?”
顧止行就知道自己什么事也瞞不過她,索性直接說道:“那好,那我就直接說了,我知道你和陸宴現(xiàn)在在一起了,不過我要告訴你,我不同意!”
梁桐在聽到陸宴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猜到了顧止行的態(tài)度,這才像是她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舅舅嘛,果然就連不同意她的戀愛,也是這么的強(qiáng)勢。
不過還好梁桐早就有準(zhǔn)備了,她也不急,慢悠悠地說道:“舅舅,你是不是因為陸宴的母親和陸伯伯沒有結(jié)婚才不同意的?”
“當(dāng)然不是了,你舅舅我有這么膚淺嗎?他們結(jié)不結(jié)婚和陸宴那個小子又沒關(guān)系,他們是他們,陸宴是陸宴,我只是覺得陸家太復(fù)雜了,不希望你淌進(jìn)陸家的渾水里去。不管是陸宴還是陸瞻我都不希望你去價?!?p> 梁桐這下確定了顧止行是真的寵愛她,竟然僅僅是因為擔(dān)心她適應(yīng)不了陸家的環(huán)境才阻攔她的,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勸說顧止行豈不是要更加容易了?
”舅舅,我喜歡陸宴的時候,并不知道他就是陸家人,可是如果我因為一個人的一個小缺點就要放棄他的話,那我之后豈不是要放棄好多人了,您從小就教育我不能因為一點小過錯就全盤否定一個人,我覺得陸宴也是這樣的,他除了是陸家人之外,他真的沒有別的缺點了?!?p> 顧止行原本也沒想著一通電話就能讓梁桐放棄陸宴,他太了解他這個外甥女了,認(rèn)準(zhǔn)了的事十匹馬都拉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