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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玄變

第四章 身陷重圍

朱玄變 小小成說 4195 2020-11-11 12:10:03

  這“衛(wèi)苛行”三字一出,在場之人盡皆變色,要知自朱玄林大戰(zhàn)后,衛(wèi)苛行與素靈派便在江湖中銷聲匿跡,誰也料不到竟會在這里聽到此人的消息,孫照雄驚聲道:“衛(wèi)……衛(wèi)苛行,難道……那老家伙還沒死么?”

  武林中以為衛(wèi)苛行已死之人不在少數(shù),這時聽孫照雄如此之言,心中均是一寒,想起當(dāng)年自己險些命喪衛(wèi)苛行之手,如今這惡賊在隱忍多年之后突然重出江湖,自然揣有重大陰謀,眼下敵暗我明,下一步如何行止,可當(dāng)真棘手。一時間大殿之上口舌紛雜,所議論者都是“衛(wèi)苛行”三字。

  南宮澈突聽得大仇人下落,不由又驚又怒,心道:“好啊,原來又是這老賊!這老賊害死我父母不夠,現(xiàn)在又將方大哥,方姑娘他們害死!我……我饒不了他!”

  忽聽人群中有人道:“奇怪,奇怪,藺先生說人是衛(wèi)苛行殺的,寧公子說人是南宮澈殺的,到底哪頭是真的?”

  又一人叫道:“藺先生一言九鼎,所說自然不假,而寧公子乃是親身經(jīng)歷,自然更假不了,所以兩頭都是真的,南宮澈定是與衛(wèi)苛行串通一氣,同時下手,亂戰(zhàn)之中,寧公子只見到南宮澈,因此只知道他一人?!?p>  南宮澈聽這些人胡扯一通,居然還是將一樁樁血案賴在自己頭上,心中怒不可遏,心道:“我與衛(wèi)苛行這老賊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們冤枉我別的也罷,卻如何說我與他同流合污!”突然之間,猛地想起那日在湛盧山暗爐之中,寧子謙曾使出過“萬羅功”之事,霎時間背上激出一片冷汗,心道:“倘若寧家是被衛(wèi)苛行所滅,那寧子謙為何一口咬定是我殺人?他如此栽贓于我,豈不是在為素靈派做掩護(hù)?”

  他原本只道寧子謙是因何誤會,誤認(rèn)兇手乃是自己,可這時想來,那“萬羅歸一功”乃是衛(wèi)苛行的得意絕技,寧子謙既會此邪功,定然與衛(wèi)苛行深有往來,如此推算,衛(wèi)苛行要襲擊方寧兩家之事,寧子謙決不會渾然不察,可是他在寧家覆滅之后絲毫不提衛(wèi)苛行與素靈派,反而污蔑自己是兇手,足見其與衛(wèi)苛行早已同流合污,只怕說不定他還做為內(nèi)應(yīng),相助衛(wèi)苛行攻打?qū)幖摇说览碓静浑y推想,只是寧子謙身為寧家少主居然會里通外敵,反助素靈派攻打?qū)幖?,?shí)在是大違常理,是以南宮澈始終未能想到。

  只聽藺一古仰頭哈哈一笑,大聲道:“的確有人與衛(wèi)苛行串通一氣,只不過這個人是……”

  南宮澈見藺一古說到此處之時,雙目緩緩平移,眸中目光鋒銳如刀,正是向?qū)幾又t看去,心道:“是了,那日我雖未對藺先生說過寧子謙會萬羅功之事,但他為人機(jī)警,多半在湛盧山上也有所察覺,事后暗中調(diào)查,便知端倪,他來此處,便是要揭穿寧子謙的真面目,還我一個清白!”想到這里,霎時間心中大喜。

  卻聽藺一古說到這個“是”字之后便即止住,遲遲不吐那人名字,群雄見他當(dāng)此關(guān)口還要賣個關(guān)子,均感大不耐煩,孫凌秀叫道:“藺老兒,你煩是不煩?快說那人到底是誰?”但藺一古仍是不答。

  南宮澈心中一驚,急忙搶到藺一古身旁,見他脖頸左側(cè)兩根經(jīng)脈高高凸起,之中隱隱透出黑色,一搭他右腕,竟已沒了脈息,不由大驚,失聲叫道:“藺先生,藺先生!”在他后頸處仔細(xì)觀察,只見一根極輕極細(xì),比之繡花針還要短上許多的針尖刺在他“大椎穴”中,落針處一片烏紫,顯然淬有劇毒。

  群雄見藺一古突然暴斃,皆是大吃一驚,整個大殿登時亂了起來,人群中紛紛叫道:“藺一古死了!”“是哪個龜孫干的?剛才有誰見到了么?”

  過不多時,只聽又有人驚呼一聲,叫道:“秦女俠也死了!”

  南宮澈大吃一驚,轉(zhuǎn)身去看秦鳶,果見她后頸上也同樣被刺有一枚細(xì)針,這暗器細(xì)如發(fā)絲,決非用手可以擲出,多半是將其制成“吹針”,將暗筒藏于口中,行兇者只須張開口唇,便可以內(nèi)息將毒針吹出,這暗器從藺一古背后射來,適時大殿上人人全神貫注聽藺一古說話,誰也沒注意到這細(xì)微之極的暗器,而南宮澈與藺秦二人面向而站,亦未能看到偷襲之人。

  人群大亂,紛紛叫嚷捉拿兇手,但兇手到底是誰,卻又半點(diǎn)沒有頭緒。

  南宮澈將藺一古與秦鳶尸身并排放倒,見他二人神情自若,仍是死前正說話時的樣子,顯然死得極為迅速,心中悲痛難抑,垂淚道:“藺先生、秦女俠,你們?yōu)槲叶馈摇覍Σ蛔∧銈儭?p>  眾群雄見一個白胡子的老頭躥出,都覺十分奇怪,孫照雄冷笑道:“老頭兒,你哭什么?這姓藺的明明沒什么本事,偏偏愛多嘴多舌,廢話連篇,他死在自己這張嘴上,也算得是當(dāng)有此報,怪不得別人?!?p>  南宮澈正自悲痛,突聽孫照雄口出不遜,且語氣中大有幸災(zāi)樂禍之意,霎時間心頭怒火萬丈,伸手抓起秦鳶的鋼鏈,便向?qū)O照雄抽去,他從未練過鞭法,這一抽原本無甚奇特之處,但因其功力精純,其速其勢竟是快得無與倫比,孫照雄應(yīng)對不及,腰身一緊,已被鋼鏈牢牢卷住,隨即天旋地轉(zhuǎn),已是腳上頭下,被反拋了出去。

  方鏡凌大驚,扶起孫照雄,但見他摔得鼻血狂流,性命雖然無礙,但當(dāng)著天下英雄面前如此狼狽,實(shí)在丟臉之至,怒喝道:“好啊,原來是砸場來了!”當(dāng)即拔出長劍刺向南宮澈,南宮澈左手斜出,使出“楚心七式”中的擒拿手法,方鏡凌只覺手心一頓,劍尖被南宮澈雙指夾住,竟無法再向前遞出半寸。

  孫凌秀大駭,連忙撤劍后躍,尖聲道:“妖法,妖法,快來人擒住這妖人!”五名廣陵弟子齊喝一聲,同出長劍向南宮澈后心刺來,南宮澈回劍橫掃,雙指卻仍是夾著劍尖,只將劍柄對向他人,只聽“嗆啷啷”連聲數(shù)響,那五名廣陵弟子皆被劍柄掃中,登時東倒西歪,摔做一地。

  如此兩番下來,滿堂群雄皆是大驚,萬想不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yáng)的老頭兒竟會懷有如此武功。

  楚若竹見場中大亂,連忙擠到入場中,向?qū)O凌秀道:“孫英雄,我阿伯適才一時激動這才失手打人,并非存有惡意。”

  孫凌秀“呸”了一聲,怒道:“好一個失手打人,我爹爹才剛逝世,立時便有對頭找上門啦,今日若就這樣放你出去,我廣陵派還有何面目在江湖中立足!”說著高呼一聲,只聽腳步紛雜,十?dāng)?shù)名廣陵弟子疾奔進(jìn)來,將大殿出口盡皆封住。

  南宮澈見一眾廣陵弟子吹須瞪目、眼中嘴中似要噴出火來,心想自己與廣陵派并無大仇,何必非要鬧到刀劍相向?沉默半晌,長嘆一聲,向?qū)O凌秀與孫照雄拱手道:“在下并非有意與貴派為難,只因適才這位孫英雄言語中對藺先生無禮,這才一時激憤,得罪之處還請見諒?!?p>  孫凌秀與孫照雄不料南宮澈竟會突然道歉,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均想廣陵派今日已是出盡丑態(tài),倘若僅憑他一句“還請見諒”便將此事一筆帶過,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孫照雄道:“羅師兄,咱們兩派合辦喪禮,卻無故生了許多事端,難道貴派便要坐視不理,白受這冤枉氣么?”

  這一番話毫無底氣,顯是他既想報仇卻又不敢,旁觀群雄均感好笑,心想:“這孫郎果真是個草包女婿,自己平白無故給廣陵派結(jié)下一個強(qiáng)敵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想把天持派也拉下水,那羅言成人稱‘小李陽空’,又豈會被你這幾句言語帶上道去?”

  果見羅言成微微一笑,道:“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這位前輩既已道歉,孫兄何不也讓一步,雙方化干戈為玉帛豈不更美?”

  楚若竹本擔(dān)心廣陵與天持要聯(lián)手圍攻南宮澈,現(xiàn)見兩派意見不統(tǒng),伸手拉住南宮澈手道:“大伯,藺家夫婦待咱們有恩,咱們將他夫婦的尸身帶回去好生安葬吧。”

  南宮澈知她是催自己趕緊離開此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楚若竹分別抱起藺一古與秦鳶尸身,轉(zhuǎn)身便向門外走去,孫凌秀與孫照雄雖然不甘,但見這怪老頭兒肯就此離去,心中也是一寬,當(dāng)下緩緩讓出路來。

  二人正要走出門外,忽聽身后一人冷冷道:“閣下今日耀武揚(yáng)威,已是出盡了風(fēng)頭,倘若連個腕兒都不留便要一走了之,豈不是視天下英雄如無物?”

  南宮澈一聽此人聲音,立時便知說話者是何人,轉(zhuǎn)過身來,果見此人正是寧子謙,只見他大步走近前來,向南宮澈拱手道:“不才寧子謙,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屬何門派?他日江湖上說起此事,也好知道是哪一門哪一派的高人造訪。”

  南宮澈怒氣填胸,心道:“藺先生剛要揭穿你,立時便遭人暗算,此事定是你所安排,他們夫婦是為我而死,我南宮澈若不替他們報了這筆血仇,還算是人嗎?”想到此處,忍不住也踏上一步,此時他與寧子謙僅僅半尺相距,如若拼著全力一擊,必可將此人斃于掌下,只是如此一來,想要全身而退便再不可能,自己舍了一條性命也就罷了,可若連累到楚若竹便萬萬不能。如此思之再三,方才強(qiáng)忍怒氣,低聲道:“老夫姓江,無門無派,你若沒事我們便走了。”

  寧子謙微笑道:“原來是江老前輩,嗯,武林之中奇人異事不可勝數(shù),如江老前輩這般無門無派但卻一身好功夫之人也是有的,碧如‘沖天神劍’劉樹信,‘橫練手’關(guān)通明,‘羅浮散人’常青子……”他連說數(shù)人,都是江湖中無門無派的人物,只聽他突然一頓,朗聲道:“但要說近幾年來名頭最響的無門無派之人,正是今日群雄共商鏟除的惡賊南宮澈。”

  南宮澈聽他提到自己名字,心頭突地一驚,只見寧子謙雙目精光驟閃,抬起左掌猛地便向自己面門擊來,南宮澈未料他在說話之際竟會突然出手,大驚之下急忙斜身閃避,但這一掌來勢實(shí)在太快,且出手之時二人相距又是極近,南宮澈雖避開其掌緣,但掌風(fēng)到處,只覺臉上火辣辣一陣熾痛,臉上所黏的白須白眉等物紛紛落下。

  寧子謙哈哈大笑,向后倒縱三步,朗聲道:“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南宮澈南宮大俠,你既然來了,又何必不以真面目示人!”

  在場群雄見這怪老頭兒竟原來是南宮澈喬裝而成,紛紛驚呼吶喊拿出兵刃,霎時之間,只見大殿上刀槍劍戟,寒光湛湛,人群自四面八方緊逼過來,將南宮澈與楚若竹重重圍住。

  孫凌秀一把搶下擺放在孫莫及供桌上的白玉劍,咬牙道:“好啊,原來是你這狗賊!哼,今日你自己跑來送死,當(dāng)真再好也不過了,瞧老娘不將你碎尸萬段!雄哥,‘天河倒懸’!”孫照雄叫道:“好!”跟著大喝一聲,與孫凌秀一同挺劍而上,便向南宮澈連削斜刺。

  南宮澈道:“孫掌門不是我殺的……”一句話尚未說完,急忙向旁一讓,只見一只烏青細(xì)長的判官筆自其背后而出,判官筆乃打穴兵刃,所講究者在于“疾、勁、準(zhǔn)”三字,但適才這記判官筆來得徐徐緩緩,顯然出手之人勁力內(nèi)斂,故意使得悄無聲息,好從南宮澈背后偷襲。

  南宮澈見這判官筆與自己左肩只相差寸許,心想若非自己有護(hù)體靈力充盈周身,必?zé)o法察覺這陰毒一擊,轉(zhuǎn)過身來,只見偷襲者是天持派羅言成,怒道:“羅言成,枉你身為名門正派,竟卻背后出手傷人,還要臉么?”

  若在平時,羅言成如此之舉,必被視作武林中最為人不恥的背后偷襲,但此刻涉及師門大仇,在場群雄誰也不覺羅言成此舉有失大體,孫照雄道:“羅師兄,咱們一起夾攻這廝,對待這種江湖敗類,不必講什么江湖道義。”

  羅言成見南宮澈輕而易舉便避開自己全力一擊的偷襲,心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測,點(diǎn)頭道:“不錯,今日不是單挑比武,而是血債血償?!闭f著雙筆一敲,便向南宮澈正面點(diǎn)來,孫凌秀與孫照雄齊喝一聲,自兩側(cè)分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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