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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讓我與你相遇

第九章 第一次正式交談

天意讓我與你相遇 雅陽憶雪 5491 2020-11-11 09:00:00

  在高鐵返程的途中,坐在貴賓車廂靠窗位置上的詹夢宇一直盯著在此車廂內為乘務工作忙碌的李嘉琪,若有所思地想著這三天來,自己為什么遲遲沒有收到來自她賠償?shù)男欣钕滟r償款,難道她想跑路不成?

  一些貶低李嘉琪自身素質和責任心的想法漸漸出現(xiàn)在詹夢宇的腦海,令他看著時不時會因為座位靠后面的、有需求的乘客的呼喚而經過自己身旁的李嘉琪的眼神開始變得凌厲起來。

  列車的速度漸漸變快,以每小時三百公里左右的速度狂奔。此時此刻,車窗外晴空萬里,一輪明媚的陽光懸掛在高空,坐在車廂內偶爾可以看到一片片尚未播種莊稼的麥田,還有一棵棵正在發(fā)芽、生長的樹木。這番優(yōu)美的景象令詹夢宇嘆為觀止。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么飲品?”不多時,當李嘉琪依照列車乘務工作流程為車廂內的乘客提供服務時,她從前到后地依次來到詹夢宇面前,以“風平浪靜”般的神色微笑著道。

  見她一副微笑的樣子,詹夢宇心中不由得有些憤恨,暗想:摔壞了人家的行李箱,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在人家面前,像個沒事人一樣跟人家說話?看來這真的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自顧自地默念完,他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李嘉琪,伸出左手,愛答不理地道:“給我一杯咖啡?!?p>  得到對方的回答,李嘉琪點了點頭,隨即從餐車上拿了一杯咖啡,輕輕放在詹夢宇面前的小桌板上:“您慢用?!?p>  就在她即將推著餐車向前走時,詹夢宇故作傲睨自若的樣子,語氣似雪如冰:“喂!你打算什么時候給我一個答復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距離事發(fā)已有三天了吧?賠償款呢?”

  話一出口,李嘉琪只覺得他說的每一個字在自己聽來都如雷貫耳,他一定不知道,自己不是不想快點賠給他錢,也不是不想盡快解決這件讓自己覺得十分懊惱的事情。

  可是,他那只行李箱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而且他那天開出的賠償金額也太高了,如果單憑自己一個人的經濟能力,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湊齊的。盡管她已經想過向兩位好閨蜜求助,可這個念頭也是近天內才想到的,就算自己是雷厲風行的性格,也總要有一個過程??!

  面對詹夢宇的問題,李嘉琪并不好在工作的過程中與他過多交談,于是露出一抹歉然的微笑,試圖與他商量:“詹先生,你看,我現(xiàn)在正在工作,行李箱賠償款的事能不能等到了興林后再聊呢?”

  詹夢宇瞥了她一眼,饒有意味地道:“你該不會想跑路吧?”

  “不是,不是的,您別多想。”李嘉琪聞言,連忙作解釋。

  詹夢宇轉念一想,反正自己已經有她的微信和基本信息了,就算她想抵賴、跑路,憑借著自己的實力和人脈,掘地三尺也能把她挖出來。

  他注視著她沉默了半晌,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還算你有點責任心。行吧,看在你在工作的份兒上,行李箱賠償款的事,到了興林后再談。”

  聽到他這句話,李嘉琪總算松了口氣,先前堆積在心口的壓力和凝固般的血液也隨之化解。她向詹夢宇恭敬地點點頭,然后轉身繼續(xù)忙碌起來。

  由于本次列車是從上海直達興林的,所以中途并沒有在任何路過的城市??浚瑥氖贾两K都以每小時三百公里左右的速度狂奔。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在李嘉琪細心的服務下,貴賓車廂里的乘客在午餐時間相繼吃過了高鐵上提供的免費午餐,其中自然包括讓她覺得比別人難伺候的詹夢宇。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當李嘉琪將一份午餐和飲品擺在她面前的小桌板上時,他三番五次地找各種理由給她找麻煩,時而需要在午餐里放辣椒,時而向她要水喝……

  盡管李嘉琪很清楚,他是在雞蛋里挑骨頭,但出于職業(yè)責任感和高鐵乘務員對乘客的尊重,她還是強顏歡笑地一一滿足著詹夢宇的要求。

  總算熬過了給那個冷面冰山服務的艱難時光,又過了一個半小時左右,列車終于在規(guī)定時間內抵達興林站。列車緩緩停穩(wěn),車廂雙側的門相繼自動開啟,李嘉琪隨之開始為貴賓車廂的乘客們拿行李,并含笑向他們道別。

  看著她那熟練的動作,依然坐在座位上,一點都沒有下車的打算的詹夢宇雙臂交叉地上下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邊看著一邊在心中暗想:今天從這個角度看,這女的看上去還挺精干的,身材偏瘦,上下肢占比均勻,顏值也算是“鶴立雞群”了!嗯……你的外表比你拖泥帶水的性格占優(yōu)勢多了。

  當然,李嘉琪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身后的詹夢宇在心中怎樣評論,她全神貫注地為工作忙碌著。

  目視著一位位乘客相繼離開車廂,李嘉琪下意識地松了口氣,原本以為詹夢宇已經離開的她,在轉身的瞬間,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似乎是在刻意等自己的他。

  頓時,她略微無奈地嘆息一聲,走到詹夢宇面前:“詹先生,實在抱歉,我剛剛在工作?!?p>  詹夢宇面無表情地正視著她,語氣悠然:“沒關系?,F(xiàn)在忙完了,李小姐,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準確的賠償日期?不然我心里不踏實?!?p>  看他一副輕視自己的樣子,李嘉琪并沒有過多敏感,她知道,像他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在豪門世家的公子哥,一般是看不起自己這樣的平民百姓的,玩世不恭、目中無人本就是他們在成長環(huán)境中塑造的觀念。

  “對于這件事情,其實這三天我也一直耿耿于懷。”李嘉琪深吸一口氣,在詹夢宇對面的座位上坐下來,詞嚴義正地說道,“首先,那天的事情確實是我的錯,在幫您拿行李箱的時候我走神了,所以一不小心就把它摔了下來。對此我感到十分抱歉。

  “其次,您提出讓我個人承擔行李箱賠償款,不讓我自己的錯連累高鐵站,這一點我是贊同的,而且我也有打算盡快將您提出的五萬元賠償給您。”

  話音未落,詹夢宇聽得很認真,李嘉琪繼續(xù)平穩(wěn)地道:“但是詹先生,我只是一個乘務員,我是拿工資和獎金的,可能我的經濟能力跟您相差太遠,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擁有您百分之一的存款。所以,您能不能看在我一個女孩子家,獨自一人在興林生活的份兒上,稍微寬限我?guī)滋彀。窟@樣我也好想辦法盡快籌到錢,一分不少地賠給您?!?p>  聽她說得有模有樣,詹夢宇似乎已經略微欣賞她的口才了。不過一碼歸一碼,絕不能讓這女的的辯論能力迷惑了。

  他略作思索后,鄭重其事地對李嘉琪道:“李小姐,其實我不是什么品性不好的人,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不好硬逼著你賠我錢。不過我希望李小姐言出必行,不要讓我等太久,畢竟你我不過半面之識,你說的話我沒法相信?!?p>  話落,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經下午一點半了,想必奉命開車來高鐵站接自己的韓晨已經在外恭候,他隨即起身從上面的行李艙內拿出自己的行李箱。

  見他要走了,李嘉琪連忙起身,顯得很被動地認真道:“是是,我知道您一定不會輕信我,但是請您放心,我今天下班之后就會去籌錢,如果順利的話,幾天內您就能收到行李箱賠償款?!?p>  “但愿如此。”詹夢宇轉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撂下四個字后,徑直向前走去,闊步出了車廂門,向高鐵站門外走去。

  直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李嘉琪才如釋重負一般長舒一口氣,身體略微酥軟地癱坐在一旁的座位上,閉上眼睛小聲哀怨。

  當風流倜儻的詹夢宇筆挺地來到高鐵站的停車場里時,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正前方的豐田埃爾法商務車,徑直走了過去,抬手敲了敲車窗,正在駕駛位上看手機的韓晨驟然打了個激靈,飛快地開門下了車,一邊幫自己的老板將行李箱放進后備箱,一邊獻殷勤般地道:“老大,此次出差可還順利?”

  也許是因為韓晨已經在身邊兩年了,再加上他一直忠心耿耿的態(tài)度和良好的性格,所以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詹夢宇也從最初的略微拘謹漸變成現(xiàn)在的放松,平日里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除了梁婉英,他跟別人溝通最多的就是韓晨。

  就像此刻,他一邊坐進商務車后排座椅,一邊以慵懶的語氣道:“不能用順利來形容,我這次去上海,收獲可謂是豐富多彩??!”

  他的回答讓已經坐在駕駛位上啟動車子向高鐵站外面的街道行駛的韓晨心中燃起濃郁的興致,韓晨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道:“怎么就豐富多彩了?快說說?!?p>  看在他一向辦事靠譜,從來沒有將自己所有只能他知道,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事情說出去,從而取得自己足夠信任的份兒上,詹夢宇就將從第一天在高鐵上因行李箱和李嘉琪發(fā)生的事情,到后來到了上海后和程總順利地談完合作,再到今天在從上海返回興林的途中和李嘉琪再次相遇的一切簡單告訴了韓晨。

  了解到自己的老板在短短三天內竟然經歷了這么多,而且還和一位乘務員發(fā)生了經濟上的糾葛,韓晨不禁點點頭,饒有意味地道:“老大,從你剛剛說的這些話里,我隱約發(fā)覺了一種預兆?!?p>  “什么預兆?”詹夢宇并沒有在意,靠在椅背上感受著車內的安靜。

  韓晨清清嗓子,壞笑道:“你的桃花運可能即將來臨?!?p>  這句話真真切切地觸碰到了詹夢宇的內心敏感部位,他驟然一驚,覺得韓晨話里的每一個字都是謬論,眉頭微蹙道:“說什么不著調的呢?還桃花運?霉運還差不多?!?p>  韓晨撲哧一笑,從老板的話里略感不妙的他拾趣地轉移了話題:“咱們是回家還是去公司?”

  “回家吧,我要向董事長說一下到上海出差、談合作的結果。今天就先不去公司了,明天一早我會召開一個項目討論會議,你負責通知核心部門的人準時參會,另外你要在場做PPT?!闭矇粲畹恼Z氣從最初的慵懶漸漸變得嚴肅。

  “沒問題,保證辦妥?!表n晨爽朗地應道。

  經過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韓晨順利地將詹夢宇送回了龍盛灣的詹家別墅。

  “姥姥,我回來了!”剛一進門,詹夢宇就迫不及待地朝客廳喊了一聲。

  然而令他有些疑惑的是,梁婉英此時并不在客廳,按照時間來計算的話,她現(xiàn)在應該在午休。

  意識到自己大呼小叫可能會驚醒在二樓臥室午休的梁婉英,他立刻放輕了動作,換上一雙擺在門口的拖鞋,拉著只有兩個輪子能正常轉動的箱子走到位于他右前方的樓梯口,躡手躡腳地上了二樓,走進自己足有二十平米的大臥房,將行李箱放在一個角落處,轉身走出房間。

  走進位于臥房正對面的書房,詹夢宇坐在一把白色轉椅上,打開面前的電腦,寫起了明天到公司就本次到上海和程總談論的服裝項目合作的結果,以及具體的實施計劃為一體的文案。

  興林市高鐵站,乘務員休息室。

  當李嘉琪隨同徐靜、汪晴等同事從高鐵車廂里出來,來到休息室休息時,內心仍然有些七上八下的,盡管先前在車廂里和詹夢宇談得還可以,他也沒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沒人性,可自己損壞他行李箱的賠償款卻還是要一分不少地賠給他的。

  五萬元,如果對于一個沒有生活壓力,沒有房租,沒有每月給母親寄生活費等開銷的高鐵乘務員來說,或許并不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稍微省吃儉用些就能拿出來。

  可對于每月既要交房租,還要出于孝心給彭春曉寄一筆數(shù)目不大的生活費,同時還要支撐自己在興林的開銷的李嘉琪來說,的確存在著巨大的壓力。

  真倒霉??!原本以為那天和那個死滅霸相遇就已經夠悲催的了,沒想到三天后的今天竟然第二次見到他,難不成他們之間存在某種孽緣?

  這個想法在李嘉琪心中一閃而過,她坐在休息室的一把靠背椅上,哭笑不得地仰頭望著天花板,哀怨道:“上帝??!快派一個神仙王子來拯救小女子我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我來了!”就在她話落的下一秒,一位身穿白色長袖襯衫、黑色西褲加黑色皮鞋,看上去不到三十歲,長得五官端正、中等身高的男子心有靈犀般地從外面走進休息室,聽到李嘉琪的哀怨后,他隨即配合般地接口。

  正處于郁悶中的李嘉琪聞聲,下意識地坐直身子,轉頭朝男子走來的方向看去,當她看到對方一臉傻笑的模樣時,不由得沒好氣地道:“丁凱,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真的情商很低,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p>  她口中的丁凱正是面前的男子,今年二十七歲,三年前被調配到興林高鐵站任列車長,也就是所謂的“高鐵駕駛員”。和李嘉琪一樣,丁凱也不是興林本地人,他的故鄉(xiāng)在距離興林好幾百公里外的一座小城。盡管背井離鄉(xiāng),但在興林工作卻讓他得到了不一樣的快樂,由于與生俱來的外向性格和頗深的幽默感,再加上平時能說會道,總愛在同事面前開玩笑,這讓他在一幫乘務員面前彰顯個人魅力。

  不過李嘉琪對他并不像汪晴等同事那么感興趣,在她看來,他平時雖然很開朗、很能說,但過于能說會道的男人并非所有女生都喜歡,說得太多了會讓人覺得他這人很“娘娘腔”。

  見李嘉琪以如此不客氣的態(tài)度對自己說話,丁凱并沒有任何敏感和不滿,略微尷尬地笑了笑,關切地道:“哎喲喂,我們賢惠大方、美麗動人的李小姐,今天怎么情緒不高?。渴遣皇窃诟哞F上遇到長得比我?guī)浀膸浉?,向人家獻殷勤被人家發(fā)現(xiàn)了???”

  這家伙說話真是越來越不注意言辭了,要知道,旁邊還有好幾個同事看著呢!李嘉琪頓感怒意襲上心頭,她的眼睛本就不小,此時瞪得又大又圓,向丁凱回懟:“你自己說話隨心所欲我管不著,但你能不能別這么開我的玩笑?這樣會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眼見她真的不樂意了,丁凱立刻收起臉上的笑容,轉頭看了看汪晴她們,然后向李嘉琪歉然地笑笑:“不好意思,哥錯了,別生氣?!?p>  李嘉琪懶得理他,瞥了他一眼,本就心煩意亂的她并不能保證再在這里待下去不會和丁凱這種除了工作外基本上游手好閑的家伙發(fā)生口角和沖突。于是,她不緊不慢地起身,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自己的背包,跟眾位同事相互道別后,帶著落寞的心情離開高鐵站。

  事實證明,一個人就算自控能力再強,也做不到完全不受外界的影響,尤其是和自己有關的不好的事情。

  李嘉琪走在去往高鐵站不遠處的地鐵口的路上,若有似無地感到心中一團糟,這一刻,她心中有萬分自責,為什么那天在給詹夢宇拿行李箱時自己會那么不小心呢?又為什么在那一刻走神了呢?如果不是那短暫而倒霉的瞬間,她現(xiàn)在也就不會背負沉重的心理壓力了。

  選擇個人賠償詹夢宇行李箱損失費,一來是為了不讓高鐵站因為自己一時的錯誤而承擔后果,二來是為了向詹夢宇那種高高在上的家伙證明,自己的尊嚴并不是他想侮辱就能隨便侮辱的。那天在高鐵上被詹夢宇當眾羞辱的場景令李嘉琪耿耿于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之所以承擔他的行李箱賠償款,也是因為心里咽不下這口氣,或多或少都有點想要在他面前證明什么的想法。

  很快,昂首挺胸的李嘉琪走進地鐵站,在自動售票機上買了一張票,轉身乘自動扶梯來到地鐵進站口。由于此時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所以等地鐵的人并不多。不多時,一輛飛馳而來的地鐵停在面前,她隨同旁邊同行的乘客依次走進車廂,坐在一個空位上向御楓花園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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