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宇,怎么了你?看上去心不在焉的?!绷和裼⒖粗鴱墓净貋恚阕约撼酝晡绮椭?,一直沒精打采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滿臉陰郁的詹夢宇,疑惑地問道。
李嘉琪的離開,對詹夢宇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打擊,他怎么也沒想到她會不告而別,他現(xiàn)在更不會想到這背后的原因是因為張靜雯那個心腸不善的女人。
但身為一個男人,強大的承受能力和責(zé)任感在他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并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梁婉英,不想讓她因此動氣、著急,轉(zhuǎn)而朝她勉強地微微一笑:“沒什么,可能是因為公司最近事情比較多,我忙得有點精神恍惚了?!?p> 梁婉英長舒一口氣,語氣中不無心疼之意:“也是,這段時間你和張慶忠他們一直糾纏著,而且他們給了你不少壓力,就算你再年輕氣盛,也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p> 面對姥姥的關(guān)心,詹夢宇本能地為之感動,他想,這些年來如果沒有梁婉英的細心栽培,自己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樣的高度,更不可能帶領(lǐng)明豪集團朝著更好的方向發(fā)揚光大。
所以,對于他來說,人生中有三個對他意義非凡的女人,第一是賦予他生命,卻并沒能陪他成長的母親;第二是代替母親身份教導(dǎo)他、培養(yǎng)他、看著他成長的姥姥;第三個是在他自己都沒想到,仿佛是命中注定的那一刻,走進他的生活,讓他心疼,讓他動情,讓他順理成章愛上的李嘉琪。
只是這一刻,李嘉琪不明原因、一聲不響地離開了,這帶給他無不是沉重的心理壓力和因失去摯愛之人而感到的哀傷。
她現(xiàn)在到底去了哪里?他們明明說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她違背諾言呢?
一連串的疑問猶如巨石積壓在心頭,讓詹夢宇甚至感到了呼吸困難,他并沒有陪梁婉英聊很久,在一樓待了不一會兒便起身上了二樓,有些頹然地走進房間,倒在床上沉沉睡著了。
百田村,李嘉琪家鄉(xiāng)。
吃過一頓彭春曉專為女兒做的豐盛午餐后,李嘉琪幫母親刷完碗筷,母女二人便走進客廳,坐在沙發(fā)上聊得眉飛色舞。
彭春曉看著眉清目秀的李嘉琪,含笑道:“幾個月不見,你還別說,你好像真變漂亮了?!?p> 聞言,李嘉琪露出一抹真摯的微笑,她知道,母親的這句話里每一個字都是真心實意的,隨即笑道:“有嗎?可能是因為媽媽長得好看,所以女兒遺傳了她的基因,長得自然就漂亮嘍!”
見她說話時那笑容明媚的樣子,彭春曉不禁全身心投入到這種既和諧又安靜的狀態(tài)中,含笑道:“嗯,是啊,漂亮的女孩子肯定很容易被男孩子喜歡?!?p> 此言一出,李嘉琪愣住了,眼神定定地看著母親。
彭春曉輕輕咳嗽一聲,正色道:“想不想跟我說說,照片上那個男人是什么樣子的?他對你是真心的嗎?”
作為母親,她總有點擔(dān)心女兒獨自在外會受到情感上的傷害,尤其是像李嘉琪這種從來沒談過戀愛的人,如果遇到圖謀不軌的男人,看上的只是她傾國傾城的外表,而不是真心對她好,兩個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后被人家拋棄了,那她純潔的心靈會受到怎樣的打擊???!
在傳統(tǒng)母親的觀點里,或多或少都覺得女孩子和男孩子有些不同,尤其是在情感方面,能用來戀愛的最佳時間也就那么幾年,一旦過了那幾年,就算再遇到什么知己知彼的人,恐怕也并不如二十多歲時那么精力旺盛了。
母親的問題讓李嘉琪心頭不由得泛起一抹剛剛平復(fù)的酸楚,腦海中不由得回憶起和詹夢宇在一起的一些場景,他俊朗的臉龐,他動聽的聲音,他高挺的身影……所有和他有關(guān)的一切在這一刻占滿了她的大腦,她不想去想他,她真的不想想起和他有關(guān)的事情??墒撬刂撇涣俗约旱那榫w,就像中邪了一樣不斷想著他們曾走過的時光。
她久久無語,臉上呈現(xiàn)出一抹陰郁,其中有著讓她悲不自勝的情緒。
“嘉琪,你沒事吧?”見她遲遲不作答,彭春曉略感不對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嘉琪驟然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頭看向母親:“媽,我沒事,可能是困了,我去睡一覺。”
彭春曉看著她有點異常的表情,十分疑惑地望著她起身,有些木訥地走出客廳,去向她在家里的一間臥室,不由自主地擔(dān)心起來:“唉……這丫頭怎么了?一提到那個男孩她就變成這樣了,難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李嘉琪走進位于客廳右邊的一間看上去十幾平米的房間,看著擺在進門正前方的書桌,和書桌旁的一張木質(zhì)單人床,以及周圍簡潔的布局和一直貼在書桌上放墻壁上的一張張獎狀……熟悉的環(huán)境,熟悉的布局,熟悉的一切……
是的,這是她在家里的獨立房間,這里滿載著她兒時的記憶,即使多年以后,她已經(jīng)從曾經(jīng)那個小女孩長成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但當(dāng)她時隔多日再次站在這里,看著熟悉的一切時,仍感覺它們猶如昨日一般真實、親切。
靜靜觀望了許久,她才深吸一口氣,轉(zhuǎn)移注意力坐在旁邊的床上,目光呆滯地想著最近的煩心事,或許她和詹夢宇最初在一起原本就是個錯誤,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出身天差地別,成長環(huán)境也不一樣,互相都沒有感受過對方成長路上的經(jīng)歷,盡管在相處了一段時間后她發(fā)現(xiàn)他們的共同語言并不少,而且許多觀點也都契合。
但是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只要三觀一致、共同語言多就可以的,人際關(guān)系和社會圈不一樣,接觸的人也都不一樣,尤其是詹夢宇那種權(quán)高任重的身份,每天在他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身份非凡的高層人,這其中自然不排除像張靜雯那樣和他門當(dāng)戶對的女孩在他身邊晃來晃去,企圖引起他的重視,從而和他扯上較為親近的關(guān)系,
所以,在李嘉琪看來,如果詹夢宇不是明豪集團總裁,不是出生在名門世家的孩子,不需要繼承家族產(chǎn)業(yè),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那他們或許可以在相遇、相識、相戀之后過著和其他情侶一樣浪漫、平靜的日子。
可事實卻告訴她,他們站立的位置大有不同,他仿佛站在遙不可及的金字塔頂端,而她卻站在金字塔底端,而他顯得是那么高不可攀。
如果我們只有這短暫的緣分,那就讓它安安靜靜地結(jié)束吧,各自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和對方做熟悉的陌生人。
在心中默默地說了一句,李嘉琪隨即脫下鞋子躺了下來,帶著復(fù)雜的情緒,皺著眉頭沉沉睡去。
興林市。
午睡了兩個小時后,詹夢宇準(zhǔn)時在下午三點開車去往公司,盡管李嘉琪離開的事情讓他心情有些低落,但身為一家龍頭企業(yè)的總裁,作為一個理性的男人,他不能讓生活、情感方面的事情影響到工作。
在辦公室的電腦上做了一些大項目的企劃書和新能源項目推進的記錄,足足用了一個半小時,臨近下午五點時,詹夢宇深吸一口氣,從辦公椅上起身,走到對面的落地窗前思索一番,然后用公司內(nèi)部電話叫來韓晨:“交給你一個任務(wù),幫我調(diào)查一下我女朋友李嘉琪昨天發(fā)生了什么情況,見了什么人,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查一查她去了哪里,越詳細越好?!?p> 認(rèn)真地聽完他交代的事情,韓晨不可怠慢地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就在詹夢宇坐在辦公室外間的會客室沙發(fā)上苦思冥想時,韓晨從外面走進來,面色略微嚴(yán)謹(jǐn)?shù)卣f道:“老大,我讓人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李小姐昨天下午三點左右去了市中心的左岸咖啡館。”
聞言,詹夢宇眉頭微蹙,喃喃:“咖啡館?她去那兒干什么?”說著,他機敏地抬頭向韓晨問,“她是一個人去的,還是和別人一起去的?”
韓晨正色道:“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年輕女孩?!?p> “年輕女孩?”詹夢宇似乎更疑惑了,他想,如果昨天下午和李嘉琪一起去咖啡館的是廖佳欣,那她為什么會離開興林呢?而且走得還這么奇怪。
很快,韓晨的一句話就否認(rèn)了他的判斷:“據(jù)我調(diào)查顯示,昨天下午和李小姐同一時間出現(xiàn)在咖啡館的女孩貌似是方山集團張董事長的女兒,張靜雯?!?p> 須臾之間,詹夢宇只覺得腦中“嗡”地一聲,臉色隨之變得黯淡,在心中憤憤地暗道:“張靜雯,果然是你,真是陰魂不散。你敢對李嘉琪不客氣,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下一秒,他面色鐵青地問韓晨:“那你有沒有查到嘉琪去了哪里?”
韓晨略顯尷尬地搖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應(yīng)該能查到?!?p> 詹夢宇立刻命令道:“那你就去查一下,看嘉琪是怎么走的、去了哪里,我等你的消息。”
“好,我盡快?!表n晨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出辦公室。
韓晨走后,詹夢宇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兇光,自言自語:“張靜雯,既然你敢找嘉琪的麻煩,那我一定會讓你嘗到自食惡果的滋味!”
又過了半小時,五點半多,韓晨再次走進總裁辦公室,略表失望地向詹夢宇道:“老大,抱歉,我查過了,但沒有查到李小姐是乘什么交通工具走的,至于去了哪里也沒查到?!?p> 聞言,詹夢宇抬頭看向他,嚴(yán)肅地道:“怎么?查不到就不查了?我告訴你,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查出來!”
“好好好,你先別生氣,我接著查?!币娎习鍎优?,韓晨著實嚇了一跳,向他比出安撫的手勢,不假思索地回應(yīng)一句,旋即轉(zhuǎn)身跑出辦公室。
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無疑會沒有精力做事情。此時此刻,詹夢宇眉頭緊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眼神暗淡地看著天上的太陽,心中只有一個堅定的念頭:李嘉琪,我一定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