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落葉紛飛,但秋老虎的氣候卻仍然籠罩著興林。
休息了幾天后,李嘉琪便恢復(fù)了以往的工作,一邊上班,一邊和詹夢宇朝著“并蒂芙蓉”的感情方向發(fā)展。盡管對彼此的了解已經(jīng)足夠深刻,但他們想,等一些條件都允許了,再考慮終身大事的問題,在此之前,多享受一些戀愛時光并不為過。
憑著一向言出必行的性格,詹夢宇很快就去調(diào)取了那天和李嘉琪騎車去的那座山上沿途的監(jiān)控,但是讓他略感失落的是,事發(fā)地周圍并沒有安裝攝像頭,所以并沒有發(fā)現(xiàn)剪斷李嘉琪山地車剎車線的人。
不過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有收獲,雖然山頂沒有監(jiān)控,但距離山頂不遠處的轉(zhuǎn)彎處有一個攝像頭,詹夢宇就找到景區(qū)負責(zé)人,將情況簡單地向工作人員說明后,對方便給他調(diào)出了事發(fā)當(dāng)天的監(jiān)控錄像。
果不其然,在監(jiān)控錄像里,詹夢宇發(fā)現(xiàn)了張靜雯的身影,雖然她離開的時間是在他和李嘉琪離開后半個多小時,但她的舉動卻顯得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做了什么壞事,欲蓋彌彰的樣子。
盡管單憑一段監(jiān)控錄像,并不能拿出百分百的證據(jù)證明是張靜雯剪斷了李嘉琪的剎車線,但詹夢宇想,除了她再無誰和自己或李嘉琪有恩怨。所以,一定是她!
走出監(jiān)控室,詹夢宇有些無奈地坐進車?yán)?,給張靜雯打去電話:“你應(yīng)該感到很慶幸,山頂那個地方?jīng)]有監(jiān)控?!?p> 接到他的電話,張靜雯無不感到恐懼,她很清楚自己那天做了什么,也知道詹夢宇的話是什么意思。
但為了不惹麻煩,她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夢宇哥哥,你在說什么?。俊?p> 詹夢宇單手握住方向盤,無奈地嘆了口氣:“張靜雯,你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處?”
張靜雯瞠目結(jié)舌,不知該不該接口。
氣氛靜默了半晌,詹夢宇換上勸慰的語氣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對我和李嘉琪有偏見,覺得是我們欺騙了你的感情。但是靜雯,你有沒有想過,誰和誰在一起是要靠感情的,不是說你想和誰在一起就能和誰在一起的,正所謂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我喜歡誰也是我的自由。所以我想說,我和李嘉琪是真心想一直走下去的,你不要一錯再錯了,難不成世界上除了我,就沒有讓你喜歡的人了嗎?”
聽他說了這些,正坐在家里客廳的張靜雯沉著一張臉,語氣顯得底氣不足:“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看不慣你和李嘉琪在一起,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難道我比起她真的很差嗎?”
聞言,詹夢宇望向車窗外,淡淡地道:“我知道,你的本性并不壞,你只是占有欲太強了,總想把周圍最好的一切都握在自己手里。但你要明白,感情不是物質(zhì),不是你想要就能擁有的,況且,你怎么能百分百確定我們在一起一定適合呢?感情不是一個人的事,它需要兩個人共同維護、共同經(jīng)營的,如果選擇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每天為他東奔西跑,拼命地討好他,那自然對你不公平?!?p> 聽到這里,張靜雯忍不住開始抽泣,嗓音低沉:“我知道,這幾個月以來,我對你和李嘉琪做了一些既幼稚又不可理喻的事,打擾了你們的生活。但我就是想為自己爭取一把,像你這么完美的男人,我覺得憑我的家世和出身,應(yīng)該是門當(dāng)戶對的??墒鞘聦嵑孟褡C明不是那么回事,或許那個道理說得對,喜歡不是占有,而是尊重?!?p> 詹夢宇覺得她這么說,不是也顯得很通情達理嗎?怎么之前卻做了那些讓人厭惡的事情呢?轉(zhuǎn)念一想,他明白了,或許是因為最近經(jīng)歷了家庭變故,讓她有了洗心革面的想法吧。
下一秒,他長舒一口氣,淺笑道:“看來你也不是那么蠻橫無理,道理都懂,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張靜雯沉默著,一滴滴眼淚順著臉頰潸然落下。
“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彼坪趼牫隽怂⑷醯目蘼?,詹夢宇心中一陣輕松,本能地認(rèn)為她是因后悔而哭,“別哭了,堅強一點?!?p> 張靜雯此刻淚流滿面,聲音哽咽:“夢宇哥哥,對不起?!?p> 詹夢宇鄭重地道:“你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而是嘉琪,明白嗎?”
張靜雯又沉默了幾秒,哭著道:“她會接受嗎?”
這一刻,詹夢宇的心宛如雨過天晴的天空,臉上掛出和煦的微笑,淡淡地道:“這取決于你道歉的態(tài)度有多誠懇了,她很善良的,只要你是真心的,她一定會接受?!?p> 張靜雯抽泣兩聲,唯唯諾諾地道:“好,等我想好了,會約她當(dāng)面道歉的?!?p> 詹夢宇道:“希望你言行一致,別讓我失望?!?p> “我不會的?!睆堨o雯堅定地回了一句,詹夢宇又安慰了她幾句,才如釋重負般掛斷電話。
含笑目視著窗外秋高氣爽的藍天,詹夢宇用心感受著這種輕松,過了好一會兒才驅(qū)車離開。
下午四點多街道上熙熙攘攘,心情使然,詹夢宇直奔高鐵站,接剛好四點半下班的李嘉琪,但他并沒告訴她。
在高鐵站門外等了十多分鐘后,身著運動裝、梳著低馬尾辮的李嘉琪和汪晴走出高鐵站,一輛高大上的瑪莎拉蒂映入眼簾,李嘉琪一愣:他怎么來了?
“哇塞!瑪莎哎!”看到面前的豪車,汪晴不由得露出羨慕之色。
李嘉琪則見怪不怪,走上前拉開車門,向汪晴道:“需要搭順風(fēng)車嗎?”
汪晴識趣地向她擺擺手:“別了吧,我可不想當(dāng)電燈泡,姐姐也要去找我的帥哥了?!?p> 李嘉琪笑著向她道別,轉(zhuǎn)身上了車,向詹夢宇道:“今天怎么搞起突襲了?”
詹夢宇明白她的意思,淺笑道:“心情好,想給你個驚喜?!?p> 李嘉琪略微疑惑,挑眉道:“心情好?什么原因?新項目順利開展了?”她知道,明豪集團和麗桑集團最近正在合作一個新項目,由于新能源項目給他和孟剛奠定了基礎(chǔ),所以第二次合作,他們也多了一些思路上的默契。
詹夢宇想,既然張靜雯先前在電話里說得那么認(rèn)真,她應(yīng)該是真心想痛改前非了,而且她一直針對的是李嘉琪,現(xiàn)在她想道歉,這無疑是好事。
所以,他將先前和張靜雯講電話的過程言簡意賅地告訴了李嘉琪。
聽完,李嘉琪或多或少都覺得張靜雯所說的可信度并不高,畢竟她們前不久剛發(fā)生過沖突,張靜雯甚至誤將梁婉英推進泳池里,而且她的一些行為迄今令自己耿耿于懷。
泰山易改,本性難移。張靜雯說的痛改前非,有可能只是表面上的敷衍。
李嘉琪嘆了口氣,認(rèn)真地向詹夢宇道:“夢宇,我覺得她的話不可信,你別被她耍了?!?p> 憑詹夢宇對她的了解,自然明白她這么說是因為什么,兩個人有過一些不愉快,張靜雯對她做過卑鄙無恥的事情,讓她難以忘懷,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詹夢宇略微斟酌后,還是一邊開車一邊認(rèn)真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她,其實我也不保證她說的一定是真話。但是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變成孤家寡人了,我想,她應(yīng)該不會再做什么了,如果再不知悔改,她的前途就真毀了。”
李嘉琪仍然保持不信任的態(tài)度,看著詹夢宇:“那可不一定,要知道,越是像她這種處境的人,就越容易走極端。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得罪誰也不要得罪一無所有的人?!?p> 聞言,詹夢宇想了想,嘆息一聲:“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擔(dān)心她在背后玩陰的,擔(dān)心她會對我們做什么。但就算你說的這種情況存在,那后果只會將她推向萬丈深淵,到那時候,她就真回不了頭了?!?p> 李嘉琪深吸一口氣,發(fā)自內(nèi)心地道:“站在她的角度上來說,其實她現(xiàn)在挺可憐的,父親做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母親早年已故,二十幾歲就變得孤苦伶仃。唉……難道我們要認(rèn)為這是上帝對她的懲罰嗎?”
這些話里包含了她對張靜雯的憐憫,作為同齡人,她無不對張靜雯未來的生活感到哀愁。
詹夢宇目視前方,淡淡地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原諒她?”
李嘉琪搖搖頭,說出真心話:“我也不太確定自己的想法,只是聽你說了這些,覺得她現(xiàn)在有點可憐,心里有點怪怪的感覺?!?p> 這個善良的女孩,總是在某些時候為別人著想,哪怕對方對她不懷好意、圖謀不軌,她也會在對方落難時表現(xiàn)出同情。
詹夢宇抬手放在她手上,微笑道:“我怎么遇到你這么善良的大美女了呢?”
李嘉琪幽幽地道:“這只能說明你前世做了不少好事,今生才會遇到我這個沒心沒肺的傻人唄!”
詹夢宇臉上布滿了幸福的微笑。
“你帶我去哪兒?”見他不是向山景之都的方向開,李嘉琪有些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