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常速度回到醫(yī)院后,詹夢宇拎著兩人的晚餐走進病房,躺在病床上的李嘉琪一見他回來了,便作出下床的動作。
見此,詹夢宇本能地走過去,將晚餐放在旁邊的床頭柜上,一本正經(jīng)地說:“別動,你現(xiàn)在身體還沒恢復(fù),要多躺著?!?p> 李嘉琪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我知道,可我也要吃飯啊?!?p> “我喂你。”詹夢宇一邊從袋子里取出餐盒,一邊淡淡地說了一句。
李嘉琪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用,我又不是胳膊動不了,你別這么嚴(yán)肅好嗎?”說著,她就伸手去拿晚飯,“我還是自己來吧?!?p> 詹夢宇不樂意了,轉(zhuǎn)頭眼神嚴(yán)謹?shù)乜聪蛩Z氣含著命令的意味:“讓你別動你就別動,聽不懂嗎?”
這家伙到底怎么了?出去買了頓晚餐,回來之后怎么跟之前判若兩人了?!
并不知道詹夢宇從外面回來之后為何變得有些霸道、變得對她更體貼的李嘉琪暗自琢磨了幾秒,但最終沒有得出什么結(jié)論,干脆從容不迫地重新躺好,讓詹夢宇細致入微地喂自己吃晚餐。
“嗯,這粥味道不錯,吃了感覺肚子暖暖的。”連續(xù)吃了幾口皮蛋瘦肉粥后,李嘉琪像是想讓詹夢宇開心一些似的,刻意呈享受狀,幽幽地道。
詹夢宇坐在床邊,一邊用勺子盛粥喂她,一邊淡淡地道:“好好在醫(yī)院觀察兩天,別想太多,阿姨那邊有我照顧,我會帶她治療的?!?p> 李嘉琪無所謂地一笑:“你能不能放松點?我不就是掉水里了嘛,不至于小題大做?!?p> 詹夢宇是真的擔(dān)心她在天寒地凍的季節(jié)里落水會導(dǎo)致身體出什么問題,那樣他會自責(zé)一輩子,也會對彭春曉有所虧欠。所以,他無視了她的嬉皮笑臉,鄭重其事地道:“我說至于就至于,你說你萬一因為大冷天掉水里使身體出了問題,你讓我以后怎么辦?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聽他這么說,李嘉琪心中如被陽光照射一般溫暖,張嘴吃了一勺粥,面帶微笑地挑逗他:“那不正好嗎,我身體出了問題,你就有理由不要我,從而移情別戀了。憑你才華橫溢的潛力和家財萬貫的條件,外面的美女肯定一大把一大把哭著喊著要跟你在一起呢?!?p> “不許胡說八道!”她的話音剛落,詹夢宇就皺著眉頭低吼一句,然后眼中閃爍著波光,毅然決然地道,“你給我聽好,我不管外面有什么張嘉琪、王嘉琪、周嘉琪,反正我就要你李嘉琪!所以,就算是為了讓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更久,你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這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涌上心頭,使李嘉琪略微木然,才帶著一抹淺淡的微笑點點頭:“好,我答應(yīng)你,霸道的詹總?!?p> 望著她溫暖人心的笑顏,詹夢宇也展顏一笑,耐心十足地喂她吃過晚餐后,自己便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桌旁坐下來,不動聲色地吃了自己的那份。
時間如流水般轉(zhuǎn)瞬即逝,晚餐之后,詹夢宇坐在床邊陪李嘉琪你儂我儂地聊了好久,直到夜深人靜、月黑風(fēng)高之時才告一段落。
“你等我一下?!睖?zhǔn)備休息時,詹夢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對李嘉琪說了一句,隨即起身走向病房里的衛(wèi)生間。
見此,李嘉琪有些疑惑。
很快,詹夢宇從衛(wèi)生間出來,手上卻多了一個醫(yī)院專為病人配備的水盆,他穩(wěn)如泰山般將熱氣騰騰的水放在病床邊,抬頭對李嘉琪道:“熱水泡腳有助于驅(qū)寒,尤其像你目前這種體弱的狀態(tài),來?!闭f著,他便伸手掀開被子,將她的腳拉出來。
他這番舉動著實讓李嘉琪略感羞澀,她下意識地抬手推了推他:“我還是自己來吧,你對我這么體貼,會大幅度降低我的獨立能力的?!?p> 詹夢宇卻無動于衷,一邊將她的雙腳放進熱騰騰的水里,一邊抬頭淡笑道:“那樣不是很好嗎,反正在我心里,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身為男人,照顧自己的女人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嘛!你應(yīng)該感到慶幸,堂堂明豪集團總裁給你洗腳,這種待遇可不是一般人想有就能有的?!?p> 看來想要跟這家伙比油嘴滑舌的功夫,她的腦回路和口才還有待提高。。
李嘉琪一邊感受著從腳底傳遍全身的溫?zé)?,一邊呈享受狀微笑道:“是啊,我很感謝上帝把你派來給我當(dāng)男保姆,能被你這樣伺候,值了!”
詹夢宇咯咯一笑,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閑聊,一邊用雙手給她輕輕按揉腳底,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十分鐘左右,當(dāng)水溫漸漸變涼后,他才拿毛巾幫她擦干雙腳,讓她重新躺好,轉(zhuǎn)而端著水盆走進衛(wèi)生間。
簡單洗漱了一番后,詹夢宇出了衛(wèi)生間,在李嘉琪旁邊的床上坐下來,借著床頭的白色燈光望向她仍有些泛白的臉龐,關(guān)心、溫柔的聲音響起:“累了就睡吧,我陪著你,如果夜里感到身體不舒服,你就叫醒我?!?p> 李嘉琪身心放松地躺著,雖然現(xiàn)在還在發(fā)低燒,但身體并無明顯不適,所以她也沒多想,轉(zhuǎn)頭看向他:“應(yīng)該不會有事,你放心,我一旦有不舒服就叫你?!?p> “好。”詹夢宇舒心一笑,在床上躺了下來,伸手關(guān)掉床頭燈,病房內(nèi)剎那間一片黑暗。
“詹夢宇?!焙诎抵?,李嘉琪溫柔動聽的聲音響起。
詹夢宇道:“說吧,我聽著。”
李嘉琪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頓了幾秒才柔聲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娶我?。俊?p> 聽到這句話,詹夢宇心中驟然涌現(xiàn)出一片光,他何嘗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在這茫茫人海中和相愛的人相遇的概率非常非常低,他宛如上帝的幸運兒一樣,受到天使的眷顧,遇見了李嘉琪這個冰壺秋月的姑娘,要說不想把她變成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妻子,那是違心的。
可詹夢宇覺得,現(xiàn)在談婚論嫁還有些早,或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和李嘉琪的感情還有很大的升溫空間,又或許是因為他想多享受一下戀愛的美好,雖然和李嘉琪結(jié)婚是必然的,但他暫時還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zhǔn)備。
略作思索后,詹夢宇笑道:“這件事情我暫時還沒有明確的計劃,怎么?你就這么急著想嫁給我?”
唉……這家伙又不正經(jīng)了。
李嘉琪沒好氣地接口:“廢話!詹夢宇,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不想娶我嗎?”
詹夢宇咯咯一笑,道:“沒有,我很想娶你過門,我真的很想。但是現(xiàn)在我們都還年輕,還有時間多享受一下戀愛的美妙。再說了,咱們都已經(jīng)把最寶貴的東西給彼此了,你還怕我跑路了?。俊?p> “討厭!”被提到敏感話題的李嘉琪著實一陣羞澀,盡管周身黑漆漆的一片,但她卻感覺臉頰一陣發(fā)熱,語氣變得低沉了幾分,“你說對了,其實我就是有點害怕,我怕我們在一起時間長了,你會漸漸對我厭倦,你會不喜歡我了、不要我了,到那時候也許我真的會做一些傻事,我會……”
她的話沒有說完,嗓子就不知為何哽住了,一時間說不出一個字。
詹夢宇聞言一陣揪心,他明白她的顧慮,明白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擔(dān)心,都是因為太愛自己、太依賴自己了,況且他們在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感情在日復(fù)一日的栽培、升溫中早已變得如膠似漆,使他們誰也不愿離開對方。
正因明白這些,他才在沉默了半晌后,抬手重新按亮房燈,眼含深意地望向顯得有些不安的李嘉琪。情緒使然,他毫不猶豫地起身下床,將床頭柜和周圍的雜物拿到一邊的角落,然后緩緩地將床搬至李嘉琪的病床旁。
這樣一來,兩張床幾乎無縫緊貼。
“你這是……”見他大張聲勢地將另一張床和自己的床合并,李嘉琪似懂非懂地低聲開口。
詹夢宇含笑不語,重新在她身旁躺了下來,伸出雙手摟她入懷,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右手輕拍著她的肩膀,聲音輕柔:“看來胡思亂想是你的一大陋習(xí)啊,能不能改改?”
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李嘉琪著實感覺踏實了許多,和他同床共枕時間久了,她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晚在他的呵護下入睡的那份安心,偶爾沒了他的呵護,她會不由自主地感到空虛。
“能,我會盡量變得不讓你擔(dān)心?!彼穆曇艋謴?fù)了先前的平靜。
詹夢宇道:“我說過,你是我的初戀,是你讓我明白了對異性怦然心動是什么感覺,愛上一個人又是什么感覺。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只要你不后悔,我希望這種感覺能延續(xù)到好多好多年以后。”
李嘉琪聞言露出了溫暖的笑,下意識地將手搭在他腰上,輕言輕語:“好多好多年以后?那是多久???”
“五十年吧!”詹夢宇含笑給出了不太肯定的答案。
“才五十年,太短了吧?”李嘉琪先前低落的心情如雨過天晴一般,語氣中透著悠然。
“五十年不夠,那你說要多久?”
“一百年?!?p> “那么久?我怕你到時候會嫌棄我是個滿頭白發(fā)、滿口假牙的糟老頭。”
“我才不會呢,我們都會變老,要按照你這么說,我還擔(dān)心到時候你會嫌我是個整天不聽嘮叨的老太太呢。”
聽她這么說,詹夢宇不禁笑了,逗她道:“那如果我真的會嫌棄你,你怎么辦?”
李嘉琪不甘示弱,傲然道:“你敢!我讓兒子、女兒收拾你!”
詹夢宇失笑道:“原來你已經(jīng)想好老了以后怎么對付我了,那我可要好好對你了,免得老了之后挨批?!?p> “知道就好!”李嘉琪傲睨自若地接了一句,詹夢宇笑了笑,用力摟著她,屏聲靜氣地依偎著漸漸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