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路程,傍晚時分,詹夢宇和李嘉琪總算抵達(dá)了SX省五臺縣。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們決定直接到五臺山風(fēng)景區(qū)附近找一家酒店住下,第二天一早就到山上的廟里。
他們來到景區(qū)附近的一家中檔酒店,拉著行李箱辦理入住后,經(jīng)過商量,兩人到附近的一家餐廳吃了晚餐。因?yàn)橐宦窂呐d林到這里,足足開了十個小時的車,無論是詹夢宇還是李嘉琪,均感到不同程度的疲憊,所以晚餐之后他們并沒有到處閑逛,而是回到酒店,打算休息。
“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吧?!弊诜块g里的椅子上,李嘉琪拿著手機(jī),打算給彭春曉報(bào)個平安。
“我看行?!闭矇粲顝那懊孀哌^來,嘴角含笑。
李嘉琪不作猶豫,撥通彭春曉的電話,簡單說了說他們的現(xiàn)狀。
“你們到了就好,別擔(dān)心我,我和夢宇姥姥聊得很不錯呢?!绷私獾脚畠旱那闆r,彭春曉打消了心中的些許擔(dān)心,一邊安撫她,一邊看向旁邊的梁婉英。
李嘉琪道:“如果這邊順利的話,后天我們就回去了?!?p> 彭春曉道:“好,別著急,既然出去了就好好放松一下?!?p> “好?!崩罴午鲬?yīng)了一聲,陪母親聊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jī),李嘉琪收起臉上的笑容,心神不寧地喃喃:“媽媽,你一定要好好的?!?p> “善有善報(bào),阿姨那么好,老天一定會優(yōu)待她的?!币娝行n郁,詹夢宇抬手摟住她的肩膀。
李嘉琪靠在他懷里,一言不發(fā),房間內(nèi)一時間靜默無聲。
“別想亂七八糟的了,這次回去興林后,我打算帶你去見兩個人?!辈欢鄷r,詹夢宇像是想讓她從郁悶情緒中掙脫出來一般,略顯刻意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誰啊?”李嘉琪抬頭看向他。
詹夢宇瞇眼一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他們是誰,只能說他們對我很重要,也是我很早就想讓你見的人?!?p> “你怎么神秘兮兮的?。俊币娺@家伙跟自己還玩秘密,李嘉琪不禁微微蹙眉。
詹夢宇笑而不語,起身和她相繼到衛(wèi)生間洗漱完畢,在一張雙人床上躺下來,一如既往地?fù)е膵绍|,柔聲道:“李嘉琪,我想問你個問題。”
“問,我盡量如實(shí)回答?!崩罴午髡A苏Q劬?,幽幽地道。
詹夢宇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離開了你,你會是什么反應(yīng)?或者說你會因此作何舉動?”
聽到這樣較為敏感的問題,李嘉琪微微一僵,一雙深邃的眼睛望著他,略作思索后淡淡地道:“如果你突然離開我,我既不會哭天喊地,也不會死纏爛打,因?yàn)槟侵荒茏C明兩點(diǎn):第一,我滿足不了你、不值得你愛;第二,你有不得不離開我的理由?!?p> 見她回答得如此平靜,詹夢宇有些驚訝,正色道:“那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離開你嗎?”
李嘉琪笑了笑,道:“不想,因?yàn)槲蚁雽ο矚g的人最好的尊重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而是尊重對方的一切決定?!?p> 聞言,詹夢宇心中像是被太陽照射一般溫暖,他越發(fā)深信,自己此生此世,只愛這個冰壺秋月的女孩。
情感使然,他本能地?fù)Ьo她,在她薄嫩的唇瓣上印上一吻,李嘉琪溫暖一笑,沒說什么,兩人依偎著安枕而臥。
第二天一大早,夜色尚未完全褪去,李嘉琪和詹夢宇就被鬧鐘從睡夢中吵醒,因?yàn)榱私獾綇R里祈福最好趕在夜色破曉之時,那樣會更靈,所以他們相繼洗漱了一番,穿戴整齊地走出房間,開車到附近的早點(diǎn)鋪吃了頓早飯,然后直奔五臺山景區(qū)。
由于入住的酒店距離景點(diǎn)很近,所以他們只用了十分鐘就到了,將車子停在熙熙攘攘的停車場后,兩人手牽手不緊不慢地走向各座寺廟所在之處。
“這個時間人好少啊。”走在空曠的路上,李嘉琪看著周圍幾乎屈指可數(shù)的人們,略微驚訝地說了一句。
旁邊的詹夢宇淡淡地道:“是啊,這就是早來的好處,人不多,很安靜?!?p> 李嘉琪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他不急不躁地走到五爺廟前,駐足觀望了半晌,便在一位路過此地的師父的帶領(lǐng)下入廟,遵守規(guī)矩地開始上香、祈福。
盡管知道這么做只是一種心理安慰,并不能起到實(shí)質(zhì)性效果,但他們現(xiàn)在相信“有病亂投醫(yī)”的道理,到廟里祈福,至少能讓心靈有所釋放。
夜色褪去,冬日的晨光漸漸升起,照亮了讓人嘆為觀止的高山。
在廟里進(jìn)行了約一個小時的儀式后,李嘉琪和詹夢宇總算實(shí)現(xiàn)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為彭春曉祈了福,愿她的身體能夠保持現(xiàn)狀,希望病魔能夠?qū)捤∷?,減緩病情發(fā)展。
“怎么樣,是不是感覺心里輕松了不少?”從一座大殿里出來后,詹夢宇微笑著問李嘉琪。
李嘉琪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啊,感覺心里那塊石頭總算落地了。你說我是不是自己不夠強(qiáng)大?。俊?p> 詹夢宇含笑道:“也許是吧,但我想只要是個人,心里就都有脆弱的一面,哪怕它不輕易顯露,也不代表它不存在?!?p> “贊同?!崩罴午鞒⑽⒁恍?。
太陽漸漸爬上高空,景區(qū)里的游客漸漸多了起來,先前安靜的氣氛逐漸變得熱鬧。
了結(jié)了一樁心事后,詹夢宇和李嘉琪心中都很輕松,一邊不緊不慢地向前走,一邊優(yōu)哉游哉地閑聊。
不多時,他們來到一座廟前,周圍很空曠,面前只有一棵百年大樹高高挺立著,和先前他們看到的大樹不同的是,這棵樹上密密麻麻掛滿了寫滿文字的許愿牌。
無疑,這是一棵許愿樹。
“你看,許愿樹?!弊⒁暳藥酌牒螅矇粲钐种噶酥该媲暗拇髽?,提示李嘉琪。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李嘉琪驟然眼前一亮:“咦!就是哎,我們要不要也寫一個?”
對此提議,詹夢宇點(diǎn)點(diǎn)頭:“可以,走。”話落,他拉著她走到許愿樹前。
仔細(xì)看了一下樹上的許愿牌,其中有一部分是到過這里的情侶許下的愛情誓言,當(dāng)然也不無一些游客許下的和愛情無關(guān)的愿望,總之顯得包羅萬象。
“二位要許愿嗎?”正當(dāng)兩人看著那些許愿牌時,一個渾厚的男音從背后傳來。
轉(zhuǎn)過身,詹夢宇和李嘉琪就看到一位大約五十多歲、身穿紅色長袍、白發(fā)矍鑠的老者向他們走來。
“師父您好?!背鲇诙Y貌,兩人異口同聲地向老者問好。
老者步伐緩慢地走近他們,道:“年輕人,看你們是別處來者,此行所為何事啊?”
聞言,李嘉琪和詹夢宇面面相覷了半晌,才由李嘉琪如實(shí)道:“師父,我們是來祈福的?!?p> 老者露出慈祥的笑容:“哦,明了,明了!”
氣氛靜默了幾秒,詹夢宇向老者笑道:“師父,我們想許愿,請問這樹上的許愿牌在哪里能買到?”
老者向前幾步,咳嗽一聲,一邊從攜帶的包袱里取出兩張空白的許愿牌,一邊淡淡地道:“此物無需購買,我這里有,拿去拿去?!?p> “謝謝師父。”李嘉琪和詹夢宇相繼接過許愿牌,本能地向老者道謝。
看著空白的許愿牌,李嘉琪略感疑惑:“我沒帶筆,這怎么寫字啊?”
詹夢宇走近許愿樹,認(rèn)真看了看上面的許愿牌,有些迷惘地說:“這些好像都是用木筆寫上去的,你看,還有凹陷的痕跡呢?!?p> “木筆寫的?”李嘉琪聞言略感無奈,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哪兒買木筆???
詹夢宇轉(zhuǎn)身走來,一臉茫然。
“年輕人,木筆我這里有,拿去?!币娝麄儾恢涝撛趺崔k了,老者淺笑一聲,從包袱里取出一桿形狀巧妙的木筆,遞給李嘉琪。
“謝謝?!崩罴午鹘舆^木筆,道了一聲謝,隨即和詹夢宇眉飛色舞地開始寫各自的愿望。
望著李嘉琪修長的右手握筆較用力地在許愿牌上寫字,詹夢宇不由得一陣舒心,此時此刻,他心中已有了自己要寫的愿望,他想,李嘉琪的愿望應(yīng)該和自己的不差上下。
“我寫完了,給你?!焙芸?,寫好愿望的李嘉琪將木筆遞給詹夢宇。
詹夢宇動作優(yōu)雅地接過木筆,笑道:“你許了什么愿?”
李嘉琪將許愿牌按在胸前,壞笑道:“愿望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就不靈了?!?p> 詹夢宇咯咯一笑,低頭開始寫自己的愿望。
過了一分鐘后,寫好愿望的詹夢宇將木筆還給一旁的老者,然后走到許愿樹前,打算把許愿牌掛上去。
見此,李嘉琪也將自己的許愿牌遞給身高馬大的他:“幫我掛上去?!?p> 詹夢宇把自己的許愿牌掛在較高的位置,轉(zhuǎn)頭接過她的許愿牌,故意嘆了口氣:“看來個子低有時是致命的缺點(diǎn)?!?p> 李嘉琪一聽不樂意了,瞪了他一眼:“個子低怎么了?不是有你這個大馬猴呢嘛!”
詹夢宇失笑一聲,將她的許愿牌掛在自己的許愿牌旁邊,然后退回到她身邊,兩人眼神認(rèn)真地看向彼此的許愿牌。
下一秒,映入眼簾的文字讓兩人都為之一驚,李嘉琪雙眼放光地指著詹夢宇的許愿牌:“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愿望?”
詹夢宇不以為然,道:“沒有,我很確定。”
李嘉琪感覺更驚喜了,因?yàn)樗妥约旱脑竿娴牟徊钌舷拢粋€上面寫著:我希望與心愛的詹夢宇共度余生、白頭偕老,共同創(chuàng)造幸福的生活。許愿人:李嘉琪。
而另一個上面寫著:我希望與心愛之人并蒂芙蓉地相守到老,走過余生每一個夏蟬冬雪,用始終如一的感情去創(chuàng)造許多永生難忘的美好回憶。許愿人:詹夢宇。
定定地望了一會兒,李嘉琪才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看上去就像一只從籠中被放飛的小鳥。
看著她歡笑的模樣,詹夢宇心中滿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喜悅,他似乎已經(jīng)許久沒有看她笑得如此燦爛了!
“看來這是天賜的默契啊,老天爺都支持我們在一起?!边^了半晌,當(dāng)李嘉琪止住笑聲后,詹夢宇微笑著道。
“嗯,言之有理!”李嘉琪佯裝可愛狀,向他和煦一笑。
許下了愿望,使兩人心如飛鳥,依依不舍地看看被風(fēng)吹得微微搖擺的許愿牌,隨即打算離開。
臨走前,詹夢宇和李嘉琪彬彬有禮地向一旁的老者道別。老者向他們微笑道:“年輕人,祝你們百年好合,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