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正值晚高峰,街道上的車輛川流不息,顯得很擁堵,當(dāng)李嘉琪和詹夢宇抵達(dá)皇冠假日酒店時,已經(jīng)六點(diǎn)半多了。
停好車后,兩人走進(jìn)酒店,徑直走到前臺預(yù)訂了個包廂。
然而正當(dāng)兩人轉(zhuǎn)身離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不遠(yuǎn)處撞入眼簾,令李嘉琪和詹夢宇著實(shí)有種“白日撞鬼”和“冤家路窄”的感覺,
身正不怕影子斜。兩人若無其事地抬腳向電梯口走去,可走近那個人時,卻被對方活生生地看到了。
一看是李嘉琪和詹夢宇,穿著靚麗的張靜雯先是嘲諷般冷笑一聲,然后傲睨自若地說:“喲?這不是詹總和李小姐嗎?看來咱們的緣分不淺啊,在哪兒都能遇到?!?p> 李嘉琪聽不慣她很“賤”的聲音,先前明亮的眼神在這一刻黯淡下來,半個字都不想跟她說。
旁邊的詹夢宇皮笑肉不笑地說:“是啊,不知我們有多少孽緣,才總會狹路相逢?!?p> 張靜雯又是一聲冷笑。
然而她今天并不是一個人來酒店的,同行的還有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穿正裝的中年男子,看樣子兩人好像挺熟悉。
詹夢宇瞟了一眼那名男子,打算拉著李嘉琪走開。
可就在下一秒,張靜雯像是醞釀好什么似的,語氣如冰地開口:“看來你們臉皮還真厚,見到人家臉都不紅,佩服!”
此言一出,著實(shí)刺激到詹夢宇的敏感神經(jīng),他頓然止步,轉(zhuǎn)頭看向張靜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張靜雯對他的話不屑一顧,抬頭怒視著他,“我什么意思詹總心知肚明,今天上午單澤濤被警察抓了,想必這件事你肯定沒少煽風(fēng)點(diǎn)火?!?p> 明白她話中之意后,連帶著李嘉琪都不禁笑出聲來,這個女人真是無知者無畏。
詹夢宇仰頭瞟了一眼屋頂,冷冷地說:“如果你是因?yàn)閱螡蓾痪鞄ё哌@件事跟我生仇,那我勸你別自不量力,這一切演變成今天這樣,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可笑了?!睆堨o雯不由咧嘴古怪一笑,眼中怒光大放,“詹夢宇,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如果不是因?yàn)槟?,還有她,我們能落到今天的下場嗎?”說著,她抬手狠狠地指向李嘉琪。
因?yàn)橛姓矇粲钤?,所以李嘉琪壓根不畏?qiáng)御,無視了張靜雯。
詹夢宇覺得自己沒必要跟一個精神錯亂的人廢話,干脆皺著眉頭說:“隨你怎么想,跟我毫無關(guān)系?!闭f著他拉著李嘉琪就往前走。
見狀,張靜雯心有不甘地抬手一把拽住李嘉琪的胳膊:“站住,老娘還沒說完呢!”
突然被一股猛力拽住,李嘉琪的胳膊略微傳來痛感,條件反射地朝她皺眉:“放手!”
這一幕詹夢宇自然看到了,他旋即作出反應(yīng),抬手拉扯張靜雯:“你想干嘛?松手!”
見他們仗勢欺人,張靜雯忍不住勃然大怒,不顧形象地低吼:“怎么?難道要讓我喊一個男人欺負(fù)女人嗎?”
這個女人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詹夢宇怒視著張靜雯:“你到底想干什么?”
張靜雯拽著李嘉琪的力道更重了,哼了一聲:“我想干什么?我想看你心疼、痛苦的樣子?!痹捯魟偮洌鸵话寻牙罴午鞒兜揭贿?,胳膊用力把她推向后面。
李嘉琪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反應(yīng)不及,順勢向后倒去,仰面跌進(jìn)一個噴泉池里。
見狀,詹夢宇一陣驚慌,猛地推開張靜雯,連忙上前把李嘉琪扶起來,眉頭緊皺:“沒事吧?”
李嘉琪這一跤摔得并無大礙,只是全身濕透了,全身驟感冰冷,輕輕搖搖頭:“沒事?!?p> 見目的達(dá)成了,張靜雯顯得得意洋洋,含笑道:“怎么樣詹總?心疼了吧?”
詹夢宇轉(zhuǎn)身怒視著她:“張靜雯,你簡直不可理喻!”
張靜雯笑而不語,朝詹夢宇和李嘉琪指了指身旁的中年男人:“忘了告訴你們,這是我給單澤濤請的律師,我打算為他辯護(hù)。二位別以為我一個女人好欺負(fù),我告訴你們,別高興得太早了,單澤濤是進(jìn)去了,但我沒有。接下來,輪到我陪你們玩了!哈哈哈!”
她妖里妖氣的笑聲令詹夢宇和李嘉琪一陣反胃,這女人真是瘋了,瘋得不要不要的。
“愚蠢。嘉琪,我們走?!闭矇粲畈幌朐趶堨o雯身上浪費(fèi)一秒鐘,干脆瞥了她一眼,牽著李嘉琪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張靜雯心有不甘地大喊:“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擺脫了那個人渣,詹夢宇和李嘉琪乘電梯來到酒店六層的包廂,剛一進(jìn)門,詹夢宇就到衛(wèi)生間拿了毛巾,讓李嘉琪坐在餐桌后面的沙發(fā)上,心疼地給她擦身上的水。
“我真是服了,走到哪兒都能撞到鬼?!痹诮o李嘉琪擦頭發(fā)時,詹夢宇忍不住憤憤地抱怨了一句。
盡管被張靜雯推倒心里很委屈,但李嘉琪知道,這件事和詹夢宇無關(guān),自己不能跟他無吵鬧。
于是,她深深地嘆息一聲:“這是我們想不到的?!痹捯粑绰洌肫饎倓倧堨o雯說的話,不禁有些擔(dān)憂,“張靜雯剛剛說那個男的是她找的給單澤濤律師,萬一她要在這件事上折騰,你怎么辦?”
見她臉上呈出的不悅,詹夢宇停下手上的動作,邊給她整理頭發(fā)邊淡淡地說:“她請律師不足掛齒。要知道,明豪集團(tuán)可是有律師團(tuán)隊(duì)的,每年他們都要為公司打一些大大小小的官司,像張靜雯這點(diǎn)小把戲,根本不算什么?!?p> 聽他這么說,李嘉琪便放下心來。
“對不起啊,我又沒保護(hù)好你?!碑?dāng)詹夢宇給她把身上的濕處擦干后,眼神深邃地望著她,沉聲說。
李嘉琪微微一笑:“這不怪你,你不用道歉?!?p> 正當(dāng)兩人四目相對、仿佛用眼神對話時,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魏宇飛的身影隨即出現(xiàn),眼前的景象讓他略感疑惑:“怎么回事這是?”
聞聲,詹夢宇和李嘉琪結(jié)束對望,相繼將目光投向魏宇飛,今天的他可謂穿得花里胡哨,上身藍(lán)白雙色T恤,下身紅色短褲加一雙白色運(yùn)動鞋。
打量了他一番,詹夢宇不禁笑了:“我看你干脆買一套彩虹色的衣褲吧,那才夠炫?!?p> 面對他的調(diào)侃,魏宇飛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不以為然地走到他們旁邊,看著李嘉琪:“嘉琪,你衣服怎么濕了?”
“我,這個……”李嘉琪不知該怎樣回答,半吞半吐地看向詹夢宇。
詹夢宇嘲她眨眨眼,轉(zhuǎn)頭似笑非笑地對魏宇飛說:“熱得慌,用冷水澆的?!?p> 魏宇飛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正經(jīng)不作。”
就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聊了一會兒后,包廂門再次從外面推開,陳源邊向前走邊歉然地說:“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p> 詹夢宇沒說什么,和李嘉琪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既然人都到齊了,點(diǎn)菜、吃飯、聊天均是水到渠成的步驟。
陳源和魏宇飛說了幾句話,也走過來坐下。
詹夢宇不作猶豫地叫來服務(wù)員,顯得很有經(jīng)驗(yàn)地點(diǎn)了個一千九百九十八的套餐,又要了一瓶兩千多的張?jiān)<t酒。
服務(wù)員一一記下,收過菜譜轉(zhuǎn)身離開。
“嘉琪,你衣服和頭發(fā)怎么是濕的???”跟魏宇飛埋頭閑扯了一會兒后,陳源不經(jīng)意間看到李嘉琪頭發(fā)及上半身都顯得濕漉漉的。不禁有些疑惑。
再次面對這個問題,李嘉琪也不像先前魏宇飛問時那么迷惘了,語氣鎮(zhèn)定了許多:“嫌熱,洗了個涼水澡。”
在陳源聽來,這個回答無疑是騙人的,她指不定是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所致。但職業(yè)修養(yǎng)和長期以來越發(fā)變高的情商使然,他沒有刨根問底,只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眾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會兒,兩名服務(wù)員就推著一輛餐車推門走進(jìn)包廂,將餐車上擺放整齊的三道菜端上桌,并擺上詹夢宇要的張?jiān)<t酒。
略作停頓,詹夢宇率先起身拿起紅酒,給魏宇飛和陳源的杯子里倒上,又給自己倒上,連同選擇以水代酒的李嘉琪一并起身碰杯。
喝下杯中之物前,詹夢宇略帶歉意地對兩位好友說:“不好意思啊二位,由于我最近太忙,再加上遇到了一些麻煩事,忽略了咱們友誼的小船。所以還望二位不究過往?!?p> 聽他這么說,魏宇飛乘勢擺起了架子,優(yōu)哉游哉地道:“詹總這是‘杯酒解怨’嗎?未免有點(diǎn)敷衍吧?”
這個得寸進(jìn)尺的家伙,顯得不成熟的性格這輩子恐怕難以改變了。
看著故弄玄虛的魏宇飛,詹夢宇沒好氣地道:“你嫌我敷衍,那你可以不喝?!?p> 魏宇飛咯咯一笑,邊和他們碰杯邊說:“我才沒那么傻呢,這一輩怎么也要一百吧,為什么不喝?”
見他呈得意狀,陳源和李嘉琪不禁笑出聲來,隨他們相繼喝下杯中之物。
放下酒杯,眾人相繼落座,不拘形跡地吃起色味俱佳的菜品來。
魏宇飛一邊吃一邊說:“今晚我一定要把詹夢宇這頓來之不易的飯吃得殘?jiān)皇?。?p> 一聽這句話,詹夢宇不禁咯咯一笑,語氣略透無奈:“如果言而無信,這頓飯你買單。”
魏宇飛“嘿嘿”壞笑一聲:“我不可能給你這個鉆空子的機(jī)會的?!?p> 下一秒,連帶著李嘉琪和陳源一并笑出聲來。
在之后的一個多小時里,四人均沉浸在其樂融融的環(huán)境中,聊得不亦樂乎,不時發(fā)出一聲聲笑聲,被服務(wù)員端上桌的一道道飯菜也滿足了他們的食欲。
只是聚會就快散場的時候,李嘉琪卻感到渾身難受,不但體溫不斷升高,而且身上像是放了冰塊一樣發(fā)冷,甚至讓她開始發(fā)顫。
但她并沒有將這一情況告訴詹夢宇,冰壺秋月的本性使然,潛意識里她不想因?yàn)樽约鹤屨矇粲钤谂笥衙媲拜斄嗣孀?,于是,她就這樣默不作聲地一直忍到詹夢宇他們從椅子上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時,才顯得昏昏沉沉地起身。
盡管在吃飯的過程中詹夢宇陪陳源、魏宇飛喝了幾杯酒,但憑他的酒量和較高的自律性,幾杯紅酒不足以影響他的意志。所以,當(dāng)他將眼神投向李嘉琪時,自然而然地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
“你是不是不舒服???臉怎么這么紅?”詹夢宇關(guān)心地上前摸了摸李嘉琪的額頭。
幾乎是瞬間,他就被李嘉琪的體溫震懾到了,眉頭緊蹙:“你發(fā)燒了,怎么不告訴我???”
盡管已因發(fā)燒影響了精神,但李嘉琪卻強(qiáng)撐著笑道:“看你和他們聊得那么投入,我不想打擾你?!?p> 這句話深深碰觸到了詹夢宇的心,使他喉結(jié)微微一動,二話不說地扶著李嘉琪朝門外走。
“嘉琪這是怎么了?”眼見李嘉琪顯得無精打采的,同樣沒喝多少酒的陳源本能地關(guān)心道。
詹夢宇沒心情跟他們說太多,摟著李嘉琪的肩膀快步朝電梯走去:“她感冒了,我們先走一步,你們路上慢點(diǎn)。”
“知道了,你們也別著急?!蹦恳晝扇俗哌M(jìn)電梯,陳源下意識地提醒了一句,之后便隨魏宇飛一起乘電梯離開。
詹夢宇帶李嘉琪到酒店前臺付了飯錢和酒錢,不可怠慢地轉(zhuǎn)身走出酒店,用手機(jī)軟件叫了一名代駕,載著他們到附近的藥店買了感冒藥,又馬不停蹄地回了家。
此時,彭春曉正坐在客廳看著電視,聽到大門口有動靜,便起身緩緩去看情況。
當(dāng)她看到滿臉通紅、顯得很虛弱的李嘉琪靠在詹夢宇肩膀上時,不由一陣疑惑,皺皺眉頭:“閨女,你什么情況???喝多了?”
人在感冒發(fā)燒時或多或少都會感到煩躁,此刻的李嘉琪也不例外,她愁眉苦臉地沉聲道:“媽,您別大驚小怪的,我想靜靜?!?p> 彭春曉冷哼一聲,看向詹夢宇:“她是不是喝酒了?”
詹夢宇連忙接口:“沒有,她只是感冒發(fā)燒,阿姨您別擔(dān)心?!?p> 了解了情況后,彭春曉才收起擔(dān)憂的表情,嘆息一聲:“這孩子,平時對身體太不上心了。”
詹夢宇抿了抿唇,沒再啰嗦,干脆將李嘉琪打橫抱起來,走上二樓。
雖然在體溫的促使下,李嘉琪先前濕漉漉的衣褲變干了,但她也因此受涼發(fā)熱,以至于當(dāng)詹夢宇把她抱進(jìn)房間,放在床上時,她像是在索取溫?zé)嵋话惆焉碜涌s成一團(tuán),看上去讓人很心疼。
詹夢宇毫不猶豫地給她蓋上被子,不動聲色地到外面給她沖了感冒靈,折回房間坐在床邊,緩緩拉她坐起來,靠在自己肩膀上,喂她喝下藥。
“難受,難受啊!”喝過感冒藥,李嘉琪無力地閉著眼睛,低聲呢喃了一句,隨即倒在枕頭上。
看著自己深愛的人被張靜雯搞得如此脆弱,詹夢宇心如刀割,與此同時,他也略感自責(zé),如果當(dāng)時自己反應(yīng)及時,攔住張靜雯,也許李嘉琪就不會這樣難受了。
情緒使然,詹夢宇沒了洗漱的心情,他幫李嘉琪蓋好被子后,便起身放下水杯,換上睡衣,在李嘉琪身旁躺下來,抬手將她的嬌軀攬入懷里,柔聲道:“我抱著你睡,這樣你就不冷了?!?p> 聽言,李嘉琪長舒一口氣,隨著藥效的作用,很快就安心地入眠。
感覺她睡著了,詹夢宇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借著床頭燈看著她沒有光澤的臉龐,發(fā)誓一般在心中暗道:“嘉琪,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人欺負(f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