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三拜過后,景安帝伸出手扶起明妤霏,二人執(zhí)手走向高壇。通向高壇的路地面鋪滿紅綢,嫣紅的花瓣飄落,留下一地芬芳。短短的一段路,卻仿佛走過了漫長的一生。
從踏上高壇的那一刻起,她就是這個王朝最尊貴的女人,也是一國之母,離他,也又近了一步?;屎?.....沉重而華麗的十二九龍鳳冠,幾乎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紅色緋羅蹙金刺五鳳吉服,一色宮妝千葉攢金牡丹首飾,枝枝葉葉纏金繞赤,捧出頸上一朵碩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盤螭項圈,整個人似被黃金鍍了淡淡一層光暈,十分華貴奪目。
不要再多想了,記住,你來這里的目的。
凌霏幾乎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絕美的湛藍色鳳眸中流露出一絲傷感。她別無選擇。這一切,也許本來就是一場錯誤,避無可避。
禮成后,凌霏由宮人領(lǐng)著進了洞房,而那宮人交代了兩句后也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坐在新房中等待陛下應(yīng)酬歸來。
“朕許你鳳冠霞帔一世無憂,此生明月清風(fēng)長伴天涯。”高臺之上,他低聲在她耳邊說出的那句話,久久揮之不去。
她真的很想放下恨,去和他過一生平淡生活,她也相信他能做到。只是國破家亡,山河血染,她如何能忘記,身側(cè)的人,就是害了她的國家和子民的罪魁禍?zhǔn)?。她的到來,注定只會帶來一場血雨腥風(fēng)。
“霏兒?!鼻遒统恋纳ひ粼谒砬绊懫?,就像他的人一樣清風(fēng)霽月,溫潤如玉。
“陛下......不去應(yīng)酬嗎?”凌霏一時無言,半晌才說了這么沒什么意義的一句話。
“為何要去?朕是天子,還輪不到他們管教。”他低笑起來,“霏兒不想見到朕?”
“妾身不敢。”凌霏的態(tài)度有些冷淡,只吝嗇地回答了四個字。當(dāng)然......不想,不想見到害得她國破家亡的人。
“哦?”蘇寒俯下身看著明妤霏,眸光微微冷了下來,但冷意只是一閃而逝,快到仿佛是錯覺。
“罷了。折騰了一天你也累了,今晚好好休息,朕正好還有點事要處理?!鞭D(zhuǎn)眼間,蘇寒面上已經(jīng)帶上了笑意,輕輕帶上門走出了房間。
守在殿外的老公公見蘇寒出來了,臉色頓時有些古怪,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屋子,似乎能穿透房門看到門內(nèi)的皇后一般。難道皇后不得皇上歡心?
“看什么?”
蘇寒冰冷的聲音在公公耳邊響起,嚇得公公一下跪了下來:“皇,皇上饒命啊,小的什么也沒看見?!?p> “那是最好。明日朕若是聽到半點對皇后不利的流言......”
“小,小的明白。昨晚皇上是歇在皇后娘娘那兒?!?p> 見此蘇寒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大步離開了新房,留下老公公一臉茫然。
在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若是對皇后娘娘滿意,自然是要在皇后娘娘房中歇著的。但皇上并沒有留下,卻又警告他不準(zhǔn)透露風(fēng)聲,這到底是何意?老公公在宮中少說也有數(shù)十年了,從先皇到景安帝,算是見證了兩代國君的人,此刻卻居然摸不準(zhǔn)皇上的意圖。
翌日——
“哀家看這孩子不錯,是個玲瓏通透的,寒兒可莫要辜負了啊。”太后慈愛地看著凌霏,顯然對她十分滿意。
“母后謬贊了,霏兒不過是小聰明罷了?!绷桷t腆地笑了笑,精致的小臉有點發(fā)紅,似乎十分窘迫。
“兒臣明白。”蘇寒依舊淺笑著,光華瀲滟的桃花眸中閃爍著讓人難以抗拒的風(fēng)情,絕世的容貌簡直讓女子都自慚形穢。
“霏兒,時辰不早了,就不要叨擾母后了,我們回去吧?!碧K寒拉起凌霏微冷的小手,那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莫名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