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皇上突然駕崩的消息便傳遍了宮中,死因卻一直不明。
史書記載如下:
“尚渝十五年,辰帝駕崩,死因不明。遺旨曰景禎皇后繼位為女帝,統(tǒng)領朝綱?!?p> 最出人意料的,的確不是蘇寒的死,而是他留下的那道遺旨。辰國建國千余年,從未有過女帝臨朝的先例。
但畢竟圣旨未曾作假,眾人只得依命行事,立皇后為女帝,帝號景禎,并改年號為靈文,當月月底登基。
清云殿——
清云殿原先的主人離去后,這里的一切都是從前的樣子,連花草樹木都未曾移動半分,只是冬去春來,早已物是人非罷了。
“烈哥哥怎么來了?”靈霏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茶盞,漫不經(jīng)心道。
“看看你像什么樣子?!卑琢覈@了口氣,找了個凳子坐下,“如今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靈霏挑眉,聲音帶著幾分慵懶,“我對朝政之事一竅不通,自然只能靠烈哥哥你了?!?p> “你對他動心了。”語氣十分肯定,沒有任何疑問的成分,卻隱約含了一絲失落。
“......”
“罷了,我不會強迫你做什么的,你高興便好?!卑琢以俅屋p嘆,“走了。”
“嗯。”回應他的,只有一聲輕嗯。
翌日,朝堂——
“邊境蠻夷屢次犯我辰國邊境,朕欲發(fā)兵將他們收服,誰愿擔任主帥?”靈霏一身明黃色鳳紋朝服,及腰長發(fā)綰進冕冠,傾絕的面容帶著絲絲冷厲之色。
“這......”
“收服蠻夷?”
“未免太......”
“......”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炸了鍋,眾臣皆是議論紛紛。雖然蠻夷屢次進犯辰國邊境,但也每次都被擊退,不足以對辰國構成威脅,大部分臣子都認為此舉不妥,畢竟打仗是件勞民傷財?shù)氖隆?p> “陛下,臣斗膽進諫,此舉有些不妥......”一個有些面生的大臣站了出來,“離滅靈僅過去一年,大軍尚未休整完畢,且糧草也消耗了許多,若是再次出兵,未免于我辰國有些不利啊......”
“臣附議?!?p> “臣也附議?!?p> “......”
大臣話音剛落,剛剛靜下來的朝堂又再次喧鬧起來,且大部分偏向于進言的大臣的想法。
“臣不贊同周太尉的想法?!币粋€清冽的聲音突然響起,在一片贊同之聲的朝堂上略顯突兀。
“哦?”靈霏勾唇,“白愛卿有何高見?”
“回陛下,臣以為收服蠻夷,乃是明智之舉?!卑琢也患膊恍斓乩事暤溃靶U夷每年都于此時進犯,大軍傾巢而出,其后方必定空虛,此時攻打易于成功,此為其一。”
“蠻夷每年進犯,即使被攻退,卻依舊無消停之意,其后必有他國作為靠山。若能一舉將其收服,不僅能消除邊境困擾,亦能折其背后之國的臂膀,予其重創(chuàng),此為其二?!?p> “方才周太尉所言,蠻夷亦知曉,因此必會大意輕敵,反而正中我辰國下懷,此為其三?!?p> “好!”靈霏忍不住鼓掌稱好,“白愛卿此言甚合朕意,不如白愛卿便親自領兵,替我大辰一掃邊境!”
“臣遵旨?!卑琢页`霏深深行了一禮,雙拳緊握,指甲幾乎刺破手掌。謝謝你,霏兒。
——陸——
白烈領兵前往邊境已有一月,靈霏處事作風也愈發(fā)不合常理,有時甚至直接將持反對意見的大臣誅殺全族。時日漸久,一些赤膽忠臣有些坐不住了,屢次冒著被殺頭的風險死諫。而這些人的數(shù)量,也確實一天天的減少著。
鈺王府——
“王爺當真要如此?”周太尉蹙眉問道,神色有些驚疑。
“妖女篡世,本王豈能坐視不理?”蘇鈺沉聲道,“總好過任由我大辰江山毀在這女人手里。”
“......是。”周太尉點頭,只是眸中難掩擔憂。當年爭儲奪嫡,只有鈺王未曾參與,這也是蘇鈺活到現(xiàn)在的原因。畢竟當年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子們,都慘死于蘇寒手中??赦曂鯖]有參與奪嫡,在朝中亦無心腹,就算想要謀反也沒有足夠的力量。
“本王知道你的想法?!碧K鈺輕笑,“可別以為本王真的一清二白。要是真的那么干凈,本王同樣活不到現(xiàn)在?!?p> “本王只是十分有自知之明,不像那些蠢貨,上趕著去送死罷了?!?p> “微臣愿追隨王爺?!敝芴军c頭道。
三日后——
“陛下,鈺王帶領五萬大軍逼宮來了,此刻怕是已經(jīng)到了宮門處了?!睂m女低眉垂眼道,神色不明。
“鈺王?”靈霏勾唇,懶懶抬手,指間一抹白光飛出,那宮女頓時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五萬大軍啊。看不出這鈺王膽子挺大,敢在蘇寒眼皮子底下養(yǎng)私兵。”靈霏笑著走向驚恐萬分的宮女,扯開她的衣帶,抽出了她藏在衣袍間的匕首,“你說,朕是給你個痛快,還是把你留給你主子處置呢?”
“罷了,還是讓你主子親自來吧。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養(yǎng)私兵,想來也是個狠角色,他肯定會給你安排更好的去處的?!闭f罷,靈霏將匕首扔在了地上,不屑地輕哼一聲,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左右她是已經(jīng)猜到鈺王不會真的干凈,此番多次做出不合常理又大損辰國利益的事,不就是為了激鈺王來逼宮么?她真是太心善了,離開之前還擔心辰國江山無主會大亂,特意安排了這么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