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點起燭火,明黃的火光蕩漾在冷寂的屋內(nèi),添了一絲暖意。
“你現(xiàn)在想如何做?想要些什么?”
被捆綁成粽子的羽風沙緘默無言,一聲不吭。
陳洛微微皺眉,目光一轉(zhuǎn),旋即釋然:“哦,忘記將塞在你嘴里的布條拿出來了。”
“殺了我吧。”
羽風沙嘴里的肌肉有些酸澀,漲漲的十分難受,他冷冷拋下一句。
陳洛自然不會如他所愿,流金靈氣哧得斬斷麻繩,恢復(fù)他的自由身道:“先同我講些故事,同這次任務(wù)無關(guān),也同飛~羽無關(guān)?!?p> “你怎么...知曉組織的名字?”
羽風沙抬起頭,劍眉橫立,如寒潭的黑眸里冷意凜冽。
陳洛一搓指尖,一柄寒光閃爍的尖刀憑空顯現(xiàn),他語氣森冷道:“暗部。”
羽風沙滿臉不信,瞇縫眼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去刺殺蘇以?”
陳洛不動聲色道:“我已易容混入其中,取其性命易如反掌。我的任務(wù)同你們不同,還要知曉她此行的目的?!?p> 羽風沙垂下眼眸,緊皺眉頭,“你的代號是什么?”
代號?我怎么知道...這位宗師對暗部的了解比那女人多...看來騙不到了。
“離飛羽?!?p> 陳洛想起當初說出飛羽名字的源頭,以諧音為姓說道。
“......”
聽聞一旦進入暗部,便將飛羽為名,單獨賜姓,這代號...確實沒錯。
難怪他能避開我一劍...
羽風沙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面容猙獰至極,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從額間滲透:
“縱使我們搶了你任務(wù)...你讓我們損失兩名宗師...玄荊城妖禍的缺口無法補齊,蒼天怪罪下來...”
妖禍...蒼天...陳洛細細品味著這兩個詞語,
前者大概是妖怪,后者不知是組織,還是個人,又或者暗指圣上他爹。
陳洛沉吟片刻,一臉平靜道:“你也知曉此次任務(wù)的重要性,險些被你等所誤,死也難辭其咎。況且冒著暴露風險接住你的是我,我還能治好你身上的傷?!?p> “但羽偃也已經(jīng)死了!”羽風沙怒不可遏道:“飛羽明部百年來才出多少宗師!八位?。 ?p> 陳洛不以為意:“無需多少時日,我便可成宗師,愿去替他席位,你無需擔憂?!?p> 羽風沙呸一聲,一口濃痰射出,不屑道:“我等磨煉數(shù)十年,徘徊在生死間,才終于悟出自己的道,你這黃口小兒,這點年歲就想入宗師?癡心妄想?!?p> 陳洛瞬間反應(yīng)過來,長冬勁鋪展涌出。
滋滋...
凝固的唾液猶如鏈條,把他的嘴唇同那塊痰黏連在一起。
羽風沙面部瞬間一僵。
“聽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已感應(yīng)天門松動,或許今日便能踏入宗師境。”
陳洛嫌棄的退到幾米外,用流金靈氣切斷冰錐,同時煞有其事般一臉恭敬的作揖道。
羽風沙面部抽搐,橫眉嗔怒道:“你可知大滄歷代第一當今太子李延君耗三十載,才叩開天門入宗師?!?p> “你可知我踏入凝意僅用了三十天?”陳洛只是淡淡道:“我問你,若我此刻踏入宗師,能否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若是真如此,那自然?!庇痫L沙冷著臉說道。
他此時已為廢人,唯有腹中那些知識方對組織有些用處,哪怕是培養(yǎng)眼前這位,也比丟了好。
“那你且等著,”陳洛自信道,閉闔雙目,在心里默念,
“系統(tǒng)!加點!”
“系統(tǒng)在,金刺勁突破至‘凝意’所需7點源力?!?p> “突破?!?p> 一股道意刻入陳洛的腦海當中。
他此時打出的三首金蛇不再是硬邦邦的海王三叉戟,而是活了過來,幾若生命。
“繼續(xù)。”
“金刺勁突破至‘宗師一轉(zhuǎn)’所需25點源力?!?p> “突破?!?p> 哧!
一股天地之氣從屋頂飄落,
那抹純白無瑕的霞光,圣潔無比,注入陳洛身軀。
瞬間一條活靈活現(xiàn)、渾身披著金鱗的三首金蛇環(huán)伺在陳洛身畔,周遭漂浮著如羽毛般的熾白鋒芒,
僅僅看一眼,都仿佛眼眸被尖針刺中般生疼。
羽風沙瞠目結(jié)舌,他感覺自己的三觀被人擊碎了。
不過好在缺口能補上,組織的禍患不會到來了。
想到這,他如釋重負,仿佛卸下了一個極重的包袱。
陳洛謙卑道:“向我傳授您的技巧吧,我需要真實案例輔助?!?p> 羽風沙被他如此旺盛的求知欲給弄的有些發(fā)懵,但畢竟是答應(yīng)過的,
便將自己數(shù)十年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同他講解。
飛羽勁、空天勁、絕魂勁這三種組織內(nèi)人手一本的法門,羽風沙都沒有介紹。
他傳授陳洛的是暗殺技巧。
而陳洛這時便顯得極為笨拙,需要他結(jié)合真實案例講解,才能聽懂。
兩人一直談到燭火燃盡。
羽風沙有些疲倦,誰知陳洛又去點了一根。
也許正是這般求學好問的精神...他才能以如此速度,踏入宗師吧,羽風沙不由感喟,徹夜傾半囊相授。
天色微亮,東方翻起魚肚白。
陳洛賺取了33點源力,遠勝秦公子,他暗自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將這個組織的宗師,全都活擄來。
——徹夜無休的給自己講故事。
“你要如何醫(yī)好我?”
羽風沙修為被廢,但體魄還在,熬了一整夜,也只是有些疲倦,他帶著些希冀問道。
“暫時還不行?!标惵鍝u頭,“我需要一些銀子買藥材,通過爐火煉制一種特殊丹藥。”
“你還會方術(shù)?”羽風沙瞪大雙眼。
“怎么不會?”陳洛一臉真誠自信道,“你且在這待著,我現(xiàn)在得去處理事情,會讓下人給你送來吃食,入夜后我再來尋你?!?p> “嗯?!?p> 羽風沙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感覺,但說不上來。
他看著陳洛的背影...心中有些憤恨與無奈。
他的傷勢真的有好的希望么?恐怕將學識傾授后...就會將自己殺了吧。
......
縣衙。
牢獄的位置位于縣衙左轉(zhuǎn)約三十丈遠。
陳洛隨著蘇縣令走在石磚鋪就的地面上,前方是一眾整整齊齊,穿著青色布衣,以紅布束緊,中間繡著一個‘獄’字。
“大人,召小的來有何事?”一名為首的獄卒迎身上前,作揖問道。
“這位乃中州玄荊城蘇家蘇公子,修為臻至凝意,欲伸張正義,特來牢獄考校二月,你等給我好生伺候著?!?p> 蘇縣令此時已頭戴烏紗帽,身著盤補服,蒼髯如戟,不怒自威。
“聽到了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