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夜是個奇跡,那么奇跡總是從不可見處開始。
大河國是一個河畔之國,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國。位置處于大陸南端,大河下游入??诘奈髋?。
東面是西陵,由于洶涌的河水,減少了許多直接威脅。
大河中游是南晉國,國力強(qiáng)大,商貿(mào)往來平繁。大河上游是大唐國,當(dāng)世最強(qiáng)大的國家,也是大河國的盟友和靠山。
大河國三面朝貢,艱難求存,所幸者,強(qiáng)大的大唐國對于大河國支持有力,也從無過分要求,倒也不難生存。
天南小國,經(jīng)濟(jì)卻是難得的繁榮,盛產(chǎn)綾羅綢緞,紙墨筆硯,國內(nèi)的豬毛筆可與大唐國的狼毫筆齊名。
都城的十字街商鋪林立,其中一間名叫沖云天的制筆商鋪,就是一家運用大霧澤中特有長絨豬的鬃毛制作豬毛筆的名店。
沖云天的老板名叫朱常福,身體十分的發(fā)福,祖上經(jīng)營已有十代,加上每日客流不絕,自然家資豪富。
今日朱家大喜,紅墻綠瓦間,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
他老朱家已經(jīng)兩代單傳了,娶進(jìn)門的婆娘已經(jīng)有兩位數(shù),但是只給他生了十幾個丫頭,卻沒有一個兒子,去年娶進(jìn)門的小妾又懷上了他的種,如今就要生產(chǎn)了。
大廳外朱常福伸長了脖子,抱緊了拳頭,直盯盯的看著產(chǎn)房,被叫來的十幾個妻妾卻是一臉的不耐煩,正小聲的嘀咕:“不就是個窮丫頭嘛,哪有生下少爺?shù)拿???p> “就是,我看啊,他老朱家就沒有生兒子的命。”
“閉嘴!”
朱常福一聲怒喝,嚇得幾個花枝招展的妻妾,捧上了自己的嘴,變得鴉雀無聲。
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又一個新的生命降世了。
朱常福狠砸一下手心,馬上吩咐道:“快去燃爆竹,通知大娘二娘和小八家!”
。。。
朱壽昌是一個生活在藍(lán)星的苦逼少年,從小父母雙亡,由奶奶撫養(yǎng)長大,十歲才能說話,所以長大后也十分自閉,不愛說話,直到奶奶去世,生活將他逼成了一個銷售員,生活才有所好轉(zhuǎn),但是他本著,不能說的話堅決不說,不能做的事堅決不做,銷售成績也不可能好,眼見就要面臨失業(yè)的危險。
沒有老婆,沒有朋友,他只能一個人在晚上出去喝酒,這回他又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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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壽昌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房子,前面一大堆穿著古裝的人,有男有女,女人最多。
他被一個老媽子傳給了一個中年的婦女,然后又是下一個,轉(zhuǎn)了一圈,他已經(jīng)痛苦不堪,這些人嘰嘰喳喳的說話,他一句也沒聽清,但是很多黑手加在他身上的力道卻不小,如此弱小的身軀如何能夠承受巨人般的的力道,于是他又昏睡了過去。
在此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這種經(jīng)歷都是無法磨滅的記憶。
朱壽昌重生了,或者說是穿越了,成了一個富商的獨子,姨娘很多,姐妹很多,多到他也不知道終究有多少。太多人的關(guān)愛,讓他難以忍受,卻又變得麻木。
年輕的娘親,名叫小紅,沒有姓,長得又矮又瘦,面容也不出眾。
只因算命的名師說此女子能興旺子嗣,母親這才被娶進(jìn)家門。因為出身不好,家庭地位很低,每天都要去給太太請安,他也要每天被人蹂躪,唯一的好處是這一輩子的名字只改了一個字,朱壽長,叫起來讀音差不多。
既來之,則安之,穿越對于他來說并不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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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得子,對于朱常福來說當(dāng)然是喜不自禁,這打破了他后繼無人的詛咒,但是這個兒子卻一直不會說話,這讓他心里又涼了半截。
但總歸是兒子,身體也沒什么毛病,說不定長大點就會說話了,這也讓他足夠重視,安排了一個奶媽,兩個婢女,一個采辦管事,一個護(hù)衛(wèi)隨從,每日都會詢問他們母子的情況。
隨著時間過去,由于朱壽長一直不說話,使得這對母子漸漸在家里被輕視,采辦管事也被大太太撤了,閑言碎語也開始傳播,母親經(jīng)常以淚洗面,抱著朱壽長痛哭。
終于在朱壽長三歲的時候可以叫爹了,母親也再次受寵起來。
樂極生悲的事情開始了,朱壽長四歲時,母親給他添了一個弟弟,不到一個月死了,五歲時又添了一個弟弟,不出意外,又死了,母親終于一病不起,跟著兩個弟弟也去了。
那個給母親算命的名師卻被朱常福派人抓了回來,拷問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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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壽長不是沒有想過辦法,挽救母親和弟弟的生命,可惜他現(xiàn)在還是個幼童,無論他再怎么在父親面前邀寵賣乖,暗中打聽各方名醫(yī),最終都沒能改變什么,他又變得沉默寡言,小心翼翼的保護(hù)著自己小命不出意外。
而作為父親的朱常福,經(jīng)過大喜大悲之后,對于朱壽長也更加重視,在兒子的院外布置了大量的護(hù)衛(wèi),五步一哨,十步一禁,室內(nèi)丫鬟輪替,大夫長期駐守,總算沒有再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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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長大的朱壽長開始了解了這個世界,此唐非彼唐,此燕非彼燕,什么大河國月輪國,從來沒有聽說過,西陵神國!原來到了這個地方,朱壽長心中赫然。
這是冥王的世界,也是昊天的世界。
這是也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天也吃人的世界,太黑暗了,永夜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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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壽長必須做點什么,無論他再怎么麻木頹廢,他也是惜命的。
可是想到昊天夫子衛(wèi)光明等未卜先知而且自以為是的大佬,他就驚出一身冷汗,自己的出現(xiàn)是否已經(jīng)被人察覺,朱壽長心里開始犯嘀咕了,想想自己出世這幾年,好像也沒有做過什么特別的事,難道太早熟了,應(yīng)該沒有,難道是長得太過注目,他照了照鏡子,不可能!
可他從沒有出過家門,遠(yuǎn)在天邊的這些大人物怎么會注意到這個角旮旯的事情,一切都是未知的啊。
茍!必須茍!槍打出頭鳥,只要自己不表現(xiàn)得驚世駭俗,就不會被高人在意,這是夫子的經(jīng)驗,自己必須借鑒。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自己這只弱小的螻蟻,只要不跳得太高,就不會被蒼鷹擊落。
可是以后呢,自己總要做點什么,不能坐以待斃,朱壽長開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