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個勁兒的哭,顧月娥奶也喂了,逗也逗了,就是哄不好。
“要不我來吧。”經(jīng)過剛才一番談話,鑒于她對他的態(tài)度,他看了許久才道。
顧月娥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小心的小無憂遞給了他。
說來也奇怪,小家伙到了他懷里就不哭了,看著他咿呀哇呀的笑。
顧月娥暗自罵了一句小沒良心的,明明她才是親媽。
小家伙軟軟的一團,抱著手感也不錯,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容黎喜歡的緊。
“小無憂不哭,爹爹在這兒呢?!?p> “別教壞小孩子?!鳖櫾露鹄淅湔f道。
他算什么爹爹?
也只有他臉皮這么厚。
“就是要給孩子從小灌輸我是他爹爹的理念,以后孩子長大了,你要告訴他是個沒爹的?”
白撿一個他這么好的爹,那得是多大的福氣。
小時候他罩著,長大后繼承他家業(yè)。
“這是事實?!辈皇歉娌桓嬖V就能解決的。
“可在小無憂記事之前,你可以給他找個爹?!?p> “……”
顧月娥耐著性子,等小無憂在容黎懷里睡著后,抱了過來。
“你先出去吧?!?p> 容黎本想說什么,見她一心一意的哄著孩子,便不再打擾,帶上門出去了。
房間里靜靜的,顧月娥看著小家伙粉嫩的睡顏有些走神,這孩子的眉眼跟他父親越來越像。
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她這幾日老師夢見以前的事,確切的說,那是顧小娥的記憶。
夢里都是關(guān)于李小軍的一切,她縱使告訴自己夢里的女子不是她,那是顧小娥,可頂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實在很難相信那個人不是自己。
她們從相識到相知,再到有了無憂,每一段記憶是那么真切。
想著想著便睡著了,一段并不美好的記憶出現(xiàn)在她夢里。
那時帝都在與夏國開戰(zhàn),官府到處征兵,家里爹爹常年臥床,大哥瘸了腿,所以他成了最好的人選,那時,她才剛有小無憂。
走的前一晚,他抱著她一再向她保證,“我會回來,你和小寶貝都要等著我?!?p> 她滿懷期望的應著他的話。
第二天,朝廷上門提人,她一路更在隊伍后面,到村口時,他突然回身,泣不成聲道,“小娥,我舍不得你,昨天說好的,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一年之后不管多難我都回來見你,要是我沒回來,你就另加了吧,我已經(jīng)跟爹娘他們交代清楚了?!?p> 聽到這話顧小娥再也忍不住了,一時間情緒崩潰,“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我們昨晚不是說了好了嗎?!?p> “小娥,你聽我說,我不一定能活著回來,你還年輕,可以再嫁,以后要是不方便帶著孩子,就把孩子交給咱爹娘,床頭柜子里,我已經(jīng)寫好了休書……”
李小軍被帶走了,她在村頭坐了很久,最后回到房間找出他放在柜子里的休書,一把火燒了。
原來,昨晚說的都是安慰她的話,他早就知道自己很難活著回來。
傷心絕望充斥這她的胸腔,心口隱隱做痛,這樣的感覺太真實了。
“小軍,小軍……”
她呢喃的聲音很小,可還是被站在門口不曾離去的人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