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解開了綁在小漁身上的繩子,看著那捆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繩子在小漁細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的勒痕心頭就一陣酸痛,那衣服已經(jīng)被撕破了就是拉上去也蓋不住什么了,小和尚脫下破舊的外衣想了想可能是覺得有些臟又將內(nèi)襯脫下來小心的蓋在小漁身上,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
小漁雖然也在流淚但還是給了小和尚一個安心地笑容,她將小和尚的外衣披回去動作輕柔的一顆一顆的將扣子系好“山里風大,別著涼了”一滴淚就落在手背上,小和尚將她攬入懷里下巴抵著她的頭閉上了眼睛“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我找到你了,我馬上就帶你回家,我們一起回家,回家”
小漁在他懷里輕輕點頭“嗯,一起回家”
大和尚心頭裝了事腳步加快了幾分等到他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我與那男人扭打在一起,我卸了他的一條胳膊可身上也被劃傷了些許,就連臉上也不知何時被他抓傷了可我卻渾然不覺。他畢竟塊頭大了些體力消耗的比我快許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的了,我雖然體力消耗的過大但勉強還能再打一場于是拉開架勢趁著他休息之際先下手為強準備再卸了他另一條胳膊,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意圖一個側(cè)身躲了過去順便給了我一腳,我趁勢抱住他的腿用胳膊肘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男人摔在地上慘叫連連,現(xiàn)在好了,我卸了他一條胳膊一條腿想來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一會兒用繩子把他們捆上交給官府也就算了了了。
我看著堵在門口的人招招手“找些繩子來將他們捆上吧,他這模樣也是折騰不起什么風浪了,不過要多加小心”小二哥帶頭找了些麻繩將他們捆了個結(jié)實,遇到不聽話反抗的對著頭就是一陣爆削,想來也是為了出口氣吧。
我疲憊得很仰躺在地上閉上了眼睛休息。
“怎么弄的這般狼狽?”一個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沒有睜開眼睛笑著回應(yīng)“與人打架自是狼狽了些,如若我打完渾身上下完好無損那只能證明我武藝超級高強,敵人還未近身就讓我解決了,不過我是沒有這個能耐了。與人打架雖是受了些傷但好在人還是完好的,沒被人卸了胳膊卸了腿的就很滿足了”
“可怎么說施主都是女子”我聽出來了,這大和尚是打算教育我一番只得無奈睜開眼睛瞧著那俊俏的臉調(diào)侃“那大和尚臉上掛彩又該怎么論呢?”
我這么一問大和尚語塞皺著眉想了想還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什么都沒說坐到一旁冥思苦想去了,我瞧著他那模樣就覺得很有趣可我又不忍再調(diào)侃他只是笑笑閉上了眼養(yǎng)精蓄銳罷了。
“讓你再打我呀,讓你打,有能耐你起來繼續(xù)打呀,小二我奉陪到底”旁邊引來了一陣小的騷動,我睜開一只眼瞄著原是小二哥們將那些山匪綁了結(jié)結(jié)實實,可能是想到被欺負的時刻,如今山匪捆綁著動彈不得就尋機報復(fù)小打小鬧一番也就算了,如果是我被這般欺凌一定就不是打一頓了事的了。想到這里我又閉上了眼睛。
大和尚突然開口“你臉上為何有兩道傷痕,是在林子里刮得還是剛剛打斗時不慎弄傷的?”
“我臉上有傷口?在何處?”聽到這我一溜煙的坐了起來,大和尚伸出食指輕輕點在我的臉頰上,輕柔柔癢癢的“這里”
“定是方才與那男人打架時被他用指甲抓傷的,呸,一個男人打架居然用如此見不得人的招”我朝著那個男人那呸了一口,大和尚立刻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不可出言穢語”
我搔了搔頭“是是是,是我不對”
“施主你受傷了,貧僧來為你包扎傷口吧”大和尚指了指我身上已經(jīng)干涸的傷口,在得到我的允許后盤腿坐下從下擺撕下整齊的布條慢慢的包扎傷口,我動了動身子眼睛向四處望著,望到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株草已經(jīng)有些干癟了,可我瞧著越看越熟悉一拍腦門想都沒想就爬了過去將那株草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沙土,大和尚被我弄得措手不及本來系上的帶子也被我拖拽開來。
“女施主,貧僧還沒包扎好呢”
我拿著那株草又爬了回去乖乖坐好等著他給我包扎,他看了看那草開口問道“施主如此在意這株草,想來一定是有何妙用吧”
“嗯,這草是我摘來準備給你的”
“給我的?”他手中的動作頓了頓
“清晨發(fā)現(xiàn)的垂盆草,對蚊蟲叮咬有止癢的作用,原來我在山上學藝的時候經(jīng)常被咬后來師傅教我的,喏,給你”我將那草遞了過去,大和尚如獲珍寶地接過“那就多謝施主了”
“說起來你也是因為我才被叮咬的那般可憐,我這也是應(yīng)該的”
“哎,你這是干什么?”突然傳來了小二哥的驚呼聲伴隨著其他的嘈雜聲,我們聞聲望去原是那小和尚此刻正拿著匕首一刀一刀的扎進那個大哥的胸膛,小二哥來不及反應(yīng)但是下意識的叫出了聲。
“我讓你欺負小漁,我殺了你這個土匪,我殺,我殺”小和尚似乎殺紅了眼,每一刀都用盡了力氣,刀子每捅進去一次就會帶出很多血、水流淌下來可小和尚全然不顧自己已經(jīng)被血水染紅,仍舊是一下接著一下的捅著。起先那個大哥還在掙扎,奮力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并伴隨著尖叫和求救聲再后來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直到停止呼喊,血水染紅了一片而他就連呼吸都是那樣的費力。
周遭的人都被他這一舉動嚇呆住了,就連我也愣在了那里,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平日里我見他大都沉默寡言,偶爾清掃落葉的時候會柱著掃把發(fā)呆心事重重,現(xiàn)在這模樣是我不曾見到過的兇狠,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燒,洶涌噴薄。
大和尚最先反應(yīng)過來快步上前將小和尚拉開,小和尚拼命掙脫著將大和尚一把推倒地上,小二哥接著反應(yīng)過來帶著伙計們就撲了過去,幾個大男人差點沒拉住怒氣沖沖的小和尚,疊羅漢一般的壓在他身上,小和尚滿身滿臉的血污,吼叫著、掙扎著、右手握著匕首的手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壓著動彈不得,左手使勁的摳著地面,那樣的用力,指尖已經(jīng)滲出了血可他卻全然不顧的大吼著“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人已經(jīng)被你殺了,他已經(jīng)死了”小二哥壓著他的右手將匕首奪過來丟的遠遠的
“不,他還沒死,他這個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小和尚雙眼通紅,咬牙切齒。
我瞧著他那模樣,大抵就是佛說的“入了魔”吧,不過我也不是什么大圣人,這種話也不該由我口中說出來,眼見著幾個男人快壓不住了我只得上前一掌將他擊暈。
我剛剛瞧著他那番模樣竟陷入了一種錯覺,好像我曾經(jīng)歷過,被人死命壓住的是我,我好像在流淚在乞求在悲鳴,可那些人無動于衷,他們不愿意放開我,我很痛苦,他們知道,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愿意放開我。
小和尚暈過去了,他的手指卻還是死死地摳著地面,小二哥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那手弄得平和了些,小漁看到了剛剛那幕呆呆地坐在門口直到這時才清醒過來跌跌撞撞的爬過來,將小和尚摟在懷中,動作輕柔的擦拭著他臉上的血污,眼淚止不住的流。
趁著這個空檔我湊到大哥面前探了探他的脈搏,本該洶涌奔騰的血液已經(jīng)停止了跳動,男人睜著大眼睛望著天空,似乎在訴說著什么,可誰都聽不到了。
申時,一大批官兵順著另外一條路走了上來看到這番模樣只是招了招手將那些山匪押了下去,又湊上前去看了看死去多時的大哥嘆口氣“把他也一并拉下山去,剩下的人也一并去了縣衙做了筆錄就送回去吧”
老二走在最末尾聽到這話抻著脖子大喊“是那個和尚殺了我大哥,欠債還錢,欠命換命,天經(jīng)地義,你們不要放過這個殺人兇手。哎喲”一旁的衙役看不過去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咋咋呼呼的,還以為你是山匪頭子呢,少說廢話快點走”
“哎喲,官爺,您輕點,輕點,我身上還有傷呢”男人有些諂媚的討好著。
“我看你好的很,少廢話,快走,耽誤了時辰這接下來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為首的官爺皺著眉頭看著小和尚也招了招手“這個,也帶走”
“是”
“不要,你們放開小川哥哥,你們要將他帶去哪里,你們放手,放手”小漁死命的護著小和尚,奈何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怎么會是官差的對手,不過兩下就將小和尚搶了下來,小漁踉蹌的站起身來追過去卻被大和尚一把攔下來“阿彌陀佛,施主,這就是出塵的業(yè),該是他的逃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