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覺得過于巧合了一些,既然圣上都派人去查了那我也就不能過多的干涉,但我還有些顧慮所以要親自去查名。你放心吧,他們會沒事的”顧縷柔說著又對我笑了笑“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白衣姐姐,你放心”她扭頭就要沖進(jìn)大雨里,我趕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從家丁手中接過傘“外頭雨大,小心著涼”遞到了她的懷中,她笑了“雨過天晴后,定會將此傘歸還”
可惜我不能去牢里看望他們,天府司門口的守衛(wèi)鐵面無私的拒絕了我“許大人還是請回吧”我只得悻悻而歸。
“你怎么弄的渾身都濕透了?來人,快去準(zhǔn)備姜茶”我回宮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我頂著大雨不知頭緒在哪里?;氐秸押偷畹臅r候李照已經(jīng)等在我的房間,見我一身的狼狽也沒了責(zé)備之意“李照”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我方才得知你大病未愈,這樣胡搞一通不是雪上加霜”
我又病了,我覺得回到京城以后我不是正在生病就是即將生病的路上,我是有多久沒有操練自己了竟然把自己弄的這樣的狼狽孱弱,等到一切結(jié)束了要好好的操練一下才行。
我醒來后屋子里空空的,外面的雨似乎都停了下來。我披上衣裳推開門,屋外果然一片晴朗。
“許大人您可終于醒啦”說話的是李照派來伺候我的丁香,一個芳華正茂的女子。此刻她卻是語氣焦灼“怎么了?”我用后背抵住了房門。
“圣上雷霆大怒,正在昭和殿里發(fā)脾氣呢”
“所謂何事?”李照雖貴為天子但一向和氣內(nèi)斂,雖然有時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但正經(jīng)的發(fā)脾氣還是很少見,這般雷霆大怒不知是誰這么大膽惹了他了。
“是……清寧郡主”
“郡主?”李照對郡主發(fā)什么脾氣啊?我一頭的霧水在丁香的攙扶下來到了昭和殿的正殿,還沒入殿就聽到了里面李照的聲音。
“李文佩呀李文佩,你好大的膽子呀”我側(cè)頭看著丁香,丁香連連搖頭“我也不知道”
“文佩不知圣上何意”傳過來的是郡主委屈巴巴的聲音,我剛要進(jìn)殿就被迎面走出來的惠公公拉了出來“哎喲我的許大人呀,進(jìn)不得可進(jìn)不得呀”
“為何?”
“圣上查出災(zāi)民瘟疫、郡馬爺被傷、許太醫(yī)的藥還有后宮最近的妃嬪爭斗都與清寧郡主有關(guān),而且郡主私自用刑,眼下圣上正在發(fā)著脾氣呢,可是進(jìn)不得呀,小心觸怒龍顏被ke”說著他還對我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一旁的丁香趕緊縮起了脖子“許大人,我們還是走吧,我害怕”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私自用刑是怎么回事?對誰用刑?用了什么刑?”
“是許大人”
“父親?”
“正是”
“哎哎哎,丁香,快拉住你的主子呀,許大人進(jìn)不得”我氣急就要沖進(jìn)去質(zhì)問那個女人,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對我父親私下用刑。
“太皇太后駕到”溫華公公的聲音傳來,惠公公趁機(jī)拉著我們躲在了假山后“噓噓噓,這事都驚動了太皇太后那想來郡主應(yīng)該是安然無恙了,許大人你現(xiàn)在進(jìn)去就是觸了他們的眉頭,太皇太后一定會拿你的事質(zhì)問圣上的,這樣圣上就被動了,可你不進(jìn)去圣上也沒什么好顧慮的,你要是可以保持鎮(zhèn)定我可以偷偷帶你聽一聽”
“好”我想著李照都為我出頭了我再生氣也沒什么用了,這時候進(jìn)去就是自找沒趣。
“孫兒見過太奶奶”李照強(qiáng)忍著怒意拜了個禮。
“太奶奶,太奶奶您幫幫文佩吧”看到李照瞪了她一眼,她瑟縮的向后退了一步。
“文佩所犯何事惹得圣上這樣不快呀”
“樁樁件件沒一件讓朕滿意的,太奶奶,您讓她自己說”
“太奶奶,文佩,文佩”
“你不說?好,朕替你說!災(zāi)情泛濫許白鶴本就是自動請纓去了最前線,明知災(zāi)民患病之下以告知郡馬爺,郡馬爺即刻下令將他嚴(yán)加看管,等待事情確定以后再謀策略,偏偏就在許白鶴確定他患有傳染可能時,災(zāi)民暴亂打傷了郡馬爺,同時高掛的粥棚的匾額居然就那么巧掉下來砸到了郡馬爺,郡馬爺不得不回府養(yǎng)傷,鬧的最兇的時候偏偏看守那個災(zāi)民的衙役們被支開,災(zāi)民趁亂逃出導(dǎo)致瘟疫橫行,王大人竟可以將那些災(zāi)民置之不理第一時間卻將許白鶴下了牢獄。郡馬爺受傷你偏偏繞過了太醫(yī)院直接去了許府請許月朗問診,又這么巧許月朗的法子有毒讓原本就不嚴(yán)重的腿傷愈發(fā)的嚴(yán)重潰爛,這時你便哭鬧著跑到了太皇太后面前博的太皇太后可憐,賜了曾太醫(yī)問診。朕將曾和喊來問話,曾和說許月朗的藥方子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藥物,用上那藥不用半個月腿傷即可痊愈,也不知因何直到換藥時你那下人忘記提前換藥被曾和遇上,不然朕都不知道你竟然還想謀害親夫?!崩钫赵秸f越生氣,手指都帶著顫抖“朕下令嚴(yán)查,你竟勾結(jié)王白樺私下用刑,嚴(yán)刑拷打許月朗讓他自招其罪,李文佩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這聽來聽去怎么都是許家呀”太皇太后偏袒的厲害意有所指,李照輕笑一聲“許家?還沒完呢!玉嬪、瑤姬、尚順媛這段時間表面上爭寵鬧的不可開交暗著卻想混淆皇室血脈,這件事被后宮多少雙眼睛盯著,而我們的清寧郡主做事不小心被人看到多次,據(jù)傳還說你將你的男寵帶進(jìn)了后院,樁樁件件累在一起你說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文佩,圣上說的都是真的?你竟然想混淆皇室血脈?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怎么敢?”
“太奶奶明鑒,圣上明鑒,給我一千一萬個膽子我都不敢有這樣可怕的想法,文佩與幾位夫人走的近了些但都只是聽……”郡主這時候住了口,太皇太后忙問“聽什么?”
“聽……”郡主的眼睛猶疑的看向了李照,似乎是在猶豫怎么開口。
“聽什么你倒是說呀”
“聽幾位夫人說自從許大人入宮后圣上就……甚少去她們寢殿休息,我就給她們支了幾招大意就是一定要贏得圣上的關(guān)注和青睞,誰知道她們就鬧開了,至于男寵一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文佩嫁進(jìn)孔家也好歹是有夫家之人怎么會做這種不三不四的事情。再者說了,我哪來的膽子敢公然將他們帶到宮里來還是后宮,這根本就是有人蓄意陷害,還請?zhí)侍竺鞑臁笨ぶ髟诘厣蠋蛶偷目闹^。
“嗯,既然事情已經(jīng)傳出來了,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溫華,傳哀家諭旨玉嬪、瑤姬、尚順媛身在后宮卻不能恪守己道,胡攪蠻纏以致后宮失和擼去名分統(tǒng)統(tǒng)攆去冷宮閉門思過??ぶ髂藷o心之失難逃其究那就罰在家三月不得外出,圣上覺得如何?”
“后宮的事情可以這么了了,前朝的事情卻不可以這么簡單的過去了。太奶奶,孫兒知道您平日里寵著她溺愛她,很多事朕也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不予計較,就連郡馬爺想休妻一事也是被朕罵了回去,但她恃寵而驕卻不思進(jìn)取,嫁到孔家后一刻也不得安生,那點破事孫兒不說破不代表天下無人知已是丟盡了皇家的臉面,朕也可以不跟她計較。此番朕的后被攪得不安生,茗華已經(jīng)被氣病了,太奶奶閑來可以去瞧上一瞧?!?p> “茗華病了?那哀家可得去看一看那孩子”
“后宮之事太奶奶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孫兒可以既往不咎,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將手伸向了朝堂之上,朕生平最是討厭干擾朝政之人。許家一門為我朝盡心盡力,她竟敢聯(lián)合官員刑訊逼供,郡馬爺?shù)膫薏徽f破你心里應(yīng)該也清楚,天下間哪來的那么多巧合,別把朕當(dāng)成個傻子!拂晏,王白樺在其位不謀其職,迫害忠良其行為可誅,念其立下的諸多功勞流放之塞外永世不得回京”
“是”拂晏領(lǐng)命退下。
“何為君?君者民心所向也!清寧郡主這一番大作為不但饒了民心還差點害得忠臣離心。種種惡果在一起,朕治她個死罪也是不為過的吧”
“圣上饒命,文佩不敢了,圣上饒命。太奶奶,太奶奶救我,救我。一定是因為許白衣所以圣上才會如此上心,若此事?lián)Q了別人圣上又怎么會?”郡主這一下子慌了神,苦苦的哀求著。
“胡說八道,李文佩你不要仗著太奶奶在此就胡攪蠻纏。因為許白衣?因為一個臣子朕大可以不必做到如此,今日就是換了旁的人朕也一樣處置,你若是以為朕將她當(dāng)成了心上人所以今日大動肝火那你就想錯了,你要是真的想看朕為了心愛之人能做到什么地步那你大可以試試去動一動茗華,屆時朕就讓你看清楚什么叫為了心上人去做一件事,不過你近來的作為也開始觸碰到了朕的逆鱗,今日這事朕暫且不與你爭個結(jié)果,后宮之事太奶奶既已決斷朕便不提,若你硬要這么自以為是那朕也不介意……”
“圣上,哀家今日就拉下這個老臉來求您寬恕她的死罪吧”見李照堅定不移太皇太后做事就要下跪,李照趕忙扶起她“太奶奶,您這是何苦”
“文佩是我一手教育的,她這般哀家也難辭其咎,既然圣上要定了她的死罪,那哀家也沒臉再見圣上,再見列祖列宗啊”
李照任命的退了一步背過身去“永惠”
“是,圣上”聽到李照的聲音惠公公小跑著過去,臨行前還不忘叮囑我“許大人千萬不要出來也不要出聲”
“傳朕口諭,清寧郡主不修心性為亂朝綱,拉下去杖責(zé)五十關(guān)到天府司三年,誰都不許求情,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你心性太亂每日就抄一遍金剛經(jīng)修身養(yǎng)心吧,另外別院里的那些人都給朕遣散,若在讓我聽到一點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別怪朕不客氣。給朕拖下去”
郡主還在不住的磕頭請饒,太皇太后知道李照心意已決不好多說什么,永惠招來了兩個宮人一左一右的架著郡主離去,太皇太后使了個眼色溫華公公隨著離去。
殿外已經(jīng)擺開了駕駛,郡主被桎梏在長椅上扭動著哭喊著,溫華公公攔著永惠公公“惠公公,圣上有令咋家不得不從,可太皇太后心疼你也是知道的,若這五十個板子下去了那郡主這孱弱的身子骨可就真的撐不下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