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樊德恩都沒空找盛多多。
原因很簡單,剛接手KK的工作,很多還比較陌生,他想讓自己盡快上手,哪怕崽子們已經(jīng)結(jié)束訓(xùn)練去睡覺,他還待在訓(xùn)練室琢磨版本bp。
盛多多知道這事的時候,沒幾天就是PLG的德杯揭幕戰(zhàn)了。
那會兒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她晚上喝了杯美式,直接睜眼到了三點多。翻來覆去睡不著,又不知道PLG那邊訓(xùn)練到了什么程度,糾結(jié)了很久才發(fā)了個數(shù)字“1”給樊德恩。
沒想到他秒回了個問號。
隨后微信語音通話就打過來了。
“怎么還沒睡?這都幾點了?不是說自己的作息時間很正常的嗎?我家旺財都睡著好久了。”
“啊就是……喝了杯咖啡,現(xiàn)在還有點頭疼。你不是也沒睡嗎?”
“我這個點不睡是正常。”樊德恩汗顏?!鞍滋觳幌肷习嗔耍俊?p> “今天白天本來就休息。”
“怎么還頭疼?”
“可能有點感冒吧……不知道?!?p> 樊德恩看了眼手表,微微嘆氣,拿著本子起身。
盛多多聽到門鈴聲的時候還被嚇到了,畢竟沒人會在這個點來她家,那瞬間甚至下意識往被窩里鉆,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電話還通著,盛多多的害怕體現(xiàn)在顫抖的聲線里:“我靠樊德恩我家好像來了賊。”
“你是豬嗎?”樊德恩哭笑不得?!伴_門,是你爹我?!?p> 盛多多眨巴眨巴眼睛。
等等。
所以是這人凌晨三點多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
那豈不是更可怕了嗎!
樊德恩嘆氣:“盛多多開門,外面好冷。”
“哦哦哦來了?!?p> 盛多多一溜煙從暖烘烘的被窩鉆出來,披了件厚厚的睡袍就去開門。
樊德恩抱著iPad和厚厚的本子站在外面,頭發(fā)被外面的冷風(fēng)吹亂,撲面而來的寒氣,甚至冷得盛多多下意識裹緊了衣服。
“怎么這個時候過來?”
下一秒,溫?zé)岬氖中母苍谒念~頭上。
“這是真不想活了。”
“我喝的美式是熱的!”
樊德恩掃了她一眼,微微頷首。
盛多多被他這個態(tài)度激得差點原地蹦起來,以為他是不相信她說的話:“我給你去垃圾桶翻那個咖啡杯!就是熱的!上面還貼著標簽?zāi)?!?p> “是是是,知道了?!狈露鲹Q了鞋進門?!皝碚夷闶且驗橄胍c參考意見?!?p> “啊?”
沒多久,兩個人就坐在客廳看著樊德恩pad屏幕上顯示的密密麻麻的筆記,盛多多端著杯熱騰騰的外賣安神茶盤腿坐好,看樊德恩快速翻閱本子上記錄的信息。
“可是bp這種事不應(yīng)該問你們主教練嗎?我就是個鉆石,什么都不知道啊,這種專業(yè)的事情不應(yīng)該問你們?nèi)?nèi)的專業(yè)人士嗎?!?p> 樊德恩扭頭,直接在她額頭上彈了一記腦瓜嘣:“我是來找你做參考的,專業(yè)的事情肯定要去找KK,你就從觀眾的視角給我點意見。”
“觀眾的視角怎么給意見?你們霹靂狗比賽還注重bp美學(xué)嗎?”
“行吧,你還是別說話了,看著就行?!?p> 盛多多嘁了一聲,從臥室拿了自己的pad出來,安心坐在一邊戴著耳機刷劇。
深夜零食是樊德恩點的餛飩,盛多多邊吃加餐邊看《神探夏洛克》,樊德恩則邊喝安神茶邊繼續(xù)做bp功課,偶爾也在pad上寫些什么。
“話說?!笔⒍喽嗤蝗话聪聲和?。“你知道你們霹靂狗有個很大的問題嗎?”
樊德恩扭頭看她。
也沒說話,在等她開口。
“就是每次你們打團的時候好像很注重人頭問題,有的人頭已經(jīng)給到面前了,結(jié)果為了給隊友湊三殺四殺五殺,硬生生把這個頭讓出去了。問題是很多反應(yīng)快的選手會趁著你們猶豫的時候抓住機會進行反殺,這就很容易翻盤了?!?p> “湊人頭確實是習(xí)慣,我們之前訓(xùn)練的時候很講究團隊作戰(zhàn),可能大家就覺得應(yīng)該以團隊為主吧。”
“路走歪了?!?p> “白天訓(xùn)練賽我會提醒這個問題的?!?p> 盛多多吃完餛飩就去重新刷了牙,出來看見樊德恩還在專心致志地復(fù)盤做筆記,干脆收了自己的pad,坐在他身邊默默看著。
樊德恩自然能察覺她的視線:“想說什么?”
“感覺壓力不小?!?p> “習(xí)慣了。”
“跟以往還是不同的,之前作為選手的時候可能面臨的壓力是來自賽場,但是現(xiàn)在作為教練組成員,要面對的事情就更多了,絕不只是之前作為選手那樣?!?p> “正常,我也在慢慢習(xí)慣身份的轉(zhuǎn)變。”
“好像你們戰(zhàn)隊承受的壓力就是要比別家戰(zhàn)隊多點,而且不只是來自外界,甚至還有來自你們自家粉絲的。程智巖這段時間似乎很難受,各大社交媒體平臺上對他的評價和輿論似乎和過去完全不同了,過去都說他是好兒子小憨憨,現(xiàn)在都說他是白眼狼城府深沉。反正我是想不明白大家為什么要把這些形容詞安在他身上,明明他還是個小孩子,莫名要背負這么多。有流量和關(guān)注也不見得全是好事,雙刃劍的利弊體現(xiàn)得很明顯?!?p> 樊德恩頭也沒抬:“你很關(guān)心他?!?p> “他是你們戰(zhàn)隊最小的隊員,而且現(xiàn)在是個未成年,就算新人來了,他也還是最小的。年紀輕輕就要面對這么多無妄之災(zāi),我作為旁觀者只覺得很無語?!?p> “他會長大的?!?p> “可是明明不需要承受這么多的,隊長這個頭銜確實給他帶去了不小的壓力。”
“所以是我的問題嗎?”
寂靜。
盛多多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這個樊德恩真的是她認識的樊德恩嗎?居然說這種話?
陌生得有點離譜。
樊德恩半天沒動彈。
其實話一出口他就在后悔了,因為連續(xù)幾天的高壓學(xué)習(xí)讓他現(xiàn)在無法保持絕對的冷靜,在聽她總說程智巖的事情的時候有點沒控制住情緒。
他知道最近程智巖總是在挨罵,他也想幫著處理好這個問題,讓那些人別隨便亂帶節(jié)奏,但是相比之下教練組的事情更多,他分身乏術(shù)。馬上就是德杯,他已經(jīng)很疲憊了,真的沒那么多精力再去處理其他事情。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說那句話。
“樊德恩我覺得你可以回去了?!?p> “盛多多。”
“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這個點你不在基地反而跑來我家就是越界。你說要我以觀眾的視角給你參考意見,抱歉我真的做不到,我本來就不怎么看LPL的比賽,我怎么給你參考意見?”
“盛多多?!?p> “我有點想不明白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的真實原因。”
樊德恩無奈,也知道自己確實說錯了話,只能抱著pad起身。
盛多多還算冷靜,面無表情地把他送到門口。
也是,她本就不該對他有什么超出顧客之外的期待的,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僅僅靠旺財維系,沒了旺財就什么都不是。平時已經(jīng)夠過分了,現(xiàn)在居然還能有更過分的。
這確實是她的問題,沒把握好兩個人之間的邊界感。
說難聽點,就算是關(guān)系很好的異性朋友,凌晨三點來家里就正確嗎?
樊德恩這時候恨不得自己能多長一張嘴。
“盛多多你聽我解釋,最近事情很多,我也注意到了微博上的事情,之前和戰(zhàn)隊負責(zé)媒體運營的工作人員說了這件事,他們答應(yīng)會處理的,我最近很忙很忙所以沒關(guān)注后續(xù)了?!?p> 她依然沒有表情。
“說實話,我是第一次這么和人相處,不會哄人也不知道要怎么表達我的想法,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點機會讓我慢慢摸索這里面的門路,要是凡事都能像打游戲走中路那么簡單就好了,我隨便上手都能行,但是偏偏不能啊。”
再次沉默。
盛多多先舉起白旗,垂著腦袋不看他:“你越界了?!?p> 樊德恩也知道她現(xiàn)在情緒上來了,也不想再逼她,自顧自換好鞋子準備離開:“你早點睡,喝了安神茶總能睡好了?!?p> 她原本不想再接話,卻還是在他出門的時候囑咐了句“開車注意安全”。
樊德恩站在電梯口等電梯,看她還是那副情緒消沉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默默在心里嘆氣。
所以,在她看來,真的越界了嗎。
燦澈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