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樓下,未見周哲身影。
“你家少爺今日必定很忙,我們就不再叨擾。還勞煩蘇倫小弟代我和你家少爺說一聲,我們兩個先行回書院了?!鼻厥恳阈χf道。
白靖淵也是作揖:“你也快點忙自己的去吧,不用送,我倆這就走,莫忘替我問周兄好?!?p> 蘇倫作揖稱好,卻并未離去,秦士毅一看也就不勉強。
接著三人路過柜臺正要出門,卻聽見柜臺那邊傳來一陣奇怪的低語。
“客官,您對今天的菜品可還滿意?本酒樓現(xiàn)在還有會員卡‘充值滿就送’活動,充值三兩送一百錢,充值五兩送二百錢,充值十兩送五百錢,您是否要考慮一下?”
“會員卡?充值滿就送?”白靖淵與秦士毅疑惑地對視了一眼,立馬走了上去,“這是什么,從未聽說過啊?!?p> 柜臺前,女扮男裝的舒窈正在默默記賬。
她不說話,又低著頭,單看身形,食客基本上分辨不出她是女兒身,也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此時,管事張喬也走了回來,指著邊上的告示在和幾位食客解釋。
“客官,您看啊,您可以在我們酒樓開辦一張會員卡?!闭f著,張喬拿出了一張木制的卡牌展示給食客看。
“會員卡?”食客把木牌接了過去。
“嗯,通俗的講,就是您開辦一個會籍,表明您是我們酒樓最尊貴的客人。然后呢,有這個會籍,您可以往這個會籍里充錢。
這幾日我們搞活動,您充值數(shù)額不同,我們所贈送的錢數(shù)也不同。不過,這些錢都是可以用來抵扣您在我們酒樓的花銷。”
見食客饒有興趣地點頭,張喬立馬又攤開食客所點的菜單說道:“您看,您今天的花銷原是四兩一百錢,減價五成之后是二兩五十錢。
如果您充值三兩,加上贈送的則一共是三兩一百錢,抵扣完還剩一兩五十錢,這些錢留在您的會員卡上,下次來依舊能抵扣花銷。
然后,如果您今天充值三十兩,我們就能贈送您二兩錢,那您今天這頓飯就只需再付五十錢!五十錢吶,就相當于不要錢了??!”
“不要錢?!”原本還有些懵懵懂懂的幾個食客,一聽到關(guān)鍵處,眼睛都亮了,再看看告示,一合計,“行,那就給我辦個會員卡,我就充三十兩!”
“得嘞,您這邊來填個信息?!?p> 片刻之后,幾個賓客拿著木制的卡牌,歡天喜地地離開了,有說有笑。
“這樓外樓真是個好地方,菜品味道不錯不說,竟然還有菜單、會員卡這些新奇玩意?!?p> “更重要的是,竟然還能送錢,誰能想到,這輩子還能碰上這樣的好事,這頓白食吃得爽,吃得值!”
食客走后,張喬總算得空與白靖淵和秦士毅打招呼。
“這會員卡前所未聞,這充值滿就送更是前所未有,這可是你們東家的點子?”秦士毅客氣地問道。
張喬一作揖,笑著回道:“正是,這種新奇之事,除了我們東家,還有誰能想得出來?原本我們還擔(dān)心這活動效果不好,沒想到,大家接受度都挺高,幾乎沒有不辦會員的食客?!?p> 秦士毅欣慰地點點頭。
這時,白靖淵笑著問道:“這充值可有上限?”
“我們暫時設(shè)定,最高可充值五十兩,送五兩銀子。”張喬答道。
“行,那幫我也辦張會員卡,我要充值五十兩。”
“這......”張喬面露難色,看著白靖淵。
白靖淵撇了撇嘴,反問道:“你們東家只吩咐了不許收我們飯錢,可沒吩咐不許我們辦卡充值吧?”
秦士毅也在一旁幫腔:“你們東家人這么好,你也不忍心看著我們兩個一直來吃白食吧?你們一直不收錢,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不好意思再來了。就這樣,你幫我們二人各辦一張,都充五十兩?!?p> 張喬為難地點了點頭:“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只是兩位一定要幫我言明,說是兩位強迫我?guī)湍銈冝k的。”
秦士毅笑著應(yīng)下。
片刻之后,拿著這新奇的木牌,秦士毅與白靖淵笑著與蘇倫、張喬告別,坐上了回書院的馬車。
“老師,周兄的樓外樓,您怎么看?”
“周哲小友的奇思怪想,非我等能夠預(yù)見。與那些拔尖的酒樓競爭的時候,除非他們使出骯臟的手段,不然,我想都不用我們幫忙,他自己就能搞定!”
白靖淵笑著點頭,把玩著手里的木牌:“有了這會員卡,就不怕周兄不收錢了。以后每來一次,咱就往里充錢一次?!?p> 伴著笑聲,馬車漸行漸遠。
周哲在廚房里指導(dǎo)了半天,又跑出來與食客們寒暄,詢問他們對菜品的意見等等。
百忙之中,他還不忘招呼蘇倫送些新出爐的菜品給其他街坊鄰居,特別是劉大嬸那,可是第一個送的,畢竟,遠親不如近鄰嘛。
這一天下來,樓外樓可謂是門庭若市,人聲鼎沸。
那些老饕因為胃口被吊了這么些天,早就翹首以盼,現(xiàn)在好不容易等到了開業(yè),便是迫不及待地涌向樓外樓。
早上宣布三天內(nèi)菜品、酒食減價五成的消息,同樣引爆了周邊區(qū)域,吸引著那些原本對樓外樓沒什么感覺,但對價格敏感的食客。
而最后那個前無古人的“會員卡充值滿就送”活動,一傳十,十傳百,更是把那些本著“便宜不占白不占”、“這個便宜沒占到,就相當于損失幾億兩”的百姓給吸引了過來。
三套組合拳打下來,這樓外樓是真的打響了名號,一炮而紅。
不敢說整個汴京城,單說外城的西面這片,各處都能見到朝城西梁門外的樓外樓涌去的人潮與馬車,比之前紅燒肘子剛推出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茶余飯后,碰面的兩人,談話的內(nèi)容都變成“你有沒有去樓外樓辦會員卡?”、“你充值了幾兩銀子”之類的話語。
當然,生意紅火的結(jié)果,就是樓外樓的那些伙計累得半死。從早上開業(yè)之后算起,屁股就壓根沒有沾過凳子,連午飯都沒能好好吃上一口。
門口排著兩條長長的隊伍,隊尾都已經(jīng)延伸到了梁門內(nèi)。
如果不是早早地把還在排隊的食客給勸退,這些伙計怕是得通宵干到天亮。那些食客自然是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明月高懸,大門緊閉的樓外樓內(nèi),那些伙計癱坐在椅子上,又累又餓,但又完全不想動彈,畢竟渾身上下都是酸痛的感覺。
周哲今天也是站了一天,而且在廚房內(nèi)也是發(fā)揮了樓外樓廚藝第一人應(yīng)有的作用,但和這些辛勤付出的伙計們相比,自然是算不上什么的。
他看看后廚內(nèi)所剩的食材,走出來拍了拍手,對著伙計們說道:“今天辛苦大家了,我作為東家,十分感謝各位的付出。大家今天都沒怎么吃東西吧?等著,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眾人一陣歡呼。
片刻之后,一盤盤顆粒分明、粒粒金黃的蛋炒飯與一鍋蔬菜鮮湯被端了出來。
那些伙計早就伸長脖子,咽著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周哲手里的美食。
“快吃吧!”
話音剛落,各種狼吞虎咽之聲漸起,其中夾雜著各種贊美之詞。
與此同時,汴京城內(nèi),某處一張掛著明黃色床幔的紫檀木床上,一位面目端莊,看似四五十歲、又有些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卻在輾轉(zhuǎn)反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