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王相與七色石
黃管事見我如此說話,便也就不強求我修身養(yǎng)性了。
“黃管事,我有一問?!蔽覍χS管事有模有樣地拱了拱手,而后說道:“為何橙珠一直由王相保管呢?”
黃管事平靜地說道:“這就要從王相的身世說起了?!?p> 我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難道王相的身世大有來頭?”
黃管事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我試探著問道:“他的身世難道有不可說之處?”
“那倒沒有。”
我聞聲轉身,驚訝地問道:“你不是在閉關嗎?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p> 岑曄溫雅而笑,“一點小傷,不值得花費許多時光?!?p> 我有些不放心地摸了摸岑曄的額頭,一臉嚴肅地心道:冰冰涼涼的,著實爽手。
岑曄失笑著將我的手從他的額頭拉下,攥在手中,“我又沒有發(fā)燒,試探溫度似乎沒什么作用呀!我受的可都是內傷呀!”
如此一說,著實尷尬。我一本正經(jīng)地掩蓋自己愚蠢的行為,“身體溫度異常就是能夠說明一些問題,這些病理你本就不懂。我可是芍藥花種之王,對于醫(yī)理自然熟練于心。”
岑曄見我好面子,便不再拆臺讓我難堪了,從黃管事手中抱走小妖靈,轉身朝著黃泉博物館的正廳走去。
我緊隨其后,黃管事見小妖靈被岑曄抱走,似乎有些不舍得,便也隨著我與岑曄去了正廳。
岑曄坐下之后,“你怎么突然好奇王相的身世了?”
我便老老實實地交代道:“我聽黃管事說七色石的一塊碎石是由王相保管的?!?p> 岑曄啞然失笑,似乎這事無關緊要一般,“王相的父親地位尊崇,這碎石是他父親贈與他的生辰禮,自然就是他的東西,沒有道理讓他將橙珠留在黃泉?!?p> 黃管事站在岑曄身后,一直瞧著昏睡著的小妖靈,著實慈愛極了。
本著探究到底的精神,我繼續(xù)問道:“不知王相的父親是何來頭?”
岑曄給黃管事使了個眼色,黃管事心領神會,低聲咳嗽了一聲,而后嚴肅地說道:“正是通靈神獸諦聽!”
“什么?”
我驚訝地從椅子上面彈了起來,許久之后才平復了自己復雜的心情。
我自然知諦聽的來歷,那可是地藏菩薩經(jīng)案下伏著的通靈神獸,可以通過聽來辨認世間萬物,尤其善于聽人心。
傳言,諦聽的原身形似一條白犬,是一頭虎頭、獨角、犬耳、龍身、獅尾、麒麟足的瑞獸,貌似龍非龍、似虎非虎、似獅非獅、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
因為地藏法門以孝道為基,狗性忠誠,就如同文殊之獅子表智慧,普賢之白象表大行一樣,地藏之諦聽表忠誠不二之心。
諦聽獨角表公斷力,且諦聽通曉佛理,知人性,避邪惡,是吉祥的象征。
有著這樣的父親,難怪王相在黃泉如此驕傲。
想到藏書閣中與我一見如故的王老相公,我不由得好奇道:“以王相那般驕傲的性子,怎么會接一個凡人的死靈在黃泉呢,且還那般尊敬王老相公?”
岑曄一幅老父親珍愛女兒的模樣瞅著小妖靈,見我對王老相公頗為好奇,著實是抽空給黃管事使了個眼色。
黃管事雖然是笑瞇瞇地看著我,我卻莫名地體會到了一絲涼意,不知為何,我竟有一絲覺得自己無趣且沒有眼力見兒,似乎打擾了“爺子孫”三代同堂的喜樂之景。
我看著黃管事漏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天真無害。
黃管事說,“這件事情也要從王相去凡間歷劫說起,那是王相年輕氣盛,又聰明伶俐,不過也是替人受過?!?p> “此言何解?”
“那時節(jié),牡丹也算是第三次來黃泉做客了,王相與牡丹倒是玩的頗好。據(jù)王相所說,他和牡丹是稀里糊涂的闖入了黃泉之眼的禁地。
這二人私闖黃泉禁地便也罷了,可是還傷了守護黃泉之眼的神獸。十殿閻王嚴辭要將他們押入地獄,抽除神脊,永墜畜生道。”
我不由感慨道:“這牡丹去黃泉之眼傷神獸,定然沒安好心!十殿閻王對他們的懲罰也算是保險,沒了神脊,永世為畜,那可就沒有翻身之日了,封仙成神更是沒有指望了!那后來呢?”
“如此嚴厲的懲罰,王相一力承擔了。據(jù)王相所說,牡丹是被迫被他帶入黃泉禁地的,且是他傷了護目神獸。”
我頗為啞然,著實是沒想到王相會如此癡心,以我對牡丹這個狠毒女子的了解,這偷闖禁地傷神獸的手筆定然是她的,王相倒是個硬氣背鍋俠。
黃管事繼續(xù)說道:“因為天后的緣故,且王相自己承擔了所有罪過,牡丹便也就只被小小的懲戒了一番。
就在王相要入畜生道時,諦聽出現(xiàn)了,諦聽堅持要驗牡丹是否說謊,王相執(zhí)意維護牡丹,倒是將諦聽氣的不輕。
眼看事情難以收拾,天后便勸了勸十殿閻王,改了對王相的懲罰。”
我謹慎地問道:“然后王相就去凡間歷劫了?”
岑曄笑著說道:“哪有那么容易!”
黃管事點了點頭,“放下這般錯誤,十殿閻王即便讓步,也不會輕易原諒王相的?!?p> 岑曄又說道:“十殿閻王將王相的魂靈鎖在了忘川河畔,踏過忘川去轉世的魂靈,只有極具功德的人,才能將王相的魂靈帶入輪回。
王相的魂靈在忘川河畔等了近百年,才等到了要轉世的王老相公。你定然不知道,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是多么的折磨。
不怕等待遙遙無期,只怕失望太過徹底。
每一個途徑忘川的魂靈抱著好奇之心去撈取王相的魂靈,于倔強的王相都會一種沉重的打擊。
若不是王老相公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絕望的王相怕是要入魔了?!?p> 黃管事認同地說道:“王老相公轉世之后,王相在忘川河畔等待了許久,才抓住時機成為了王老相公的孫兒。這王老相公對王相也的確是極盡疼愛,以命相護?!?p> 想到素面銅鏡的鬧劇,我在想起王相,倒是覺得王相有些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