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袁初扮成的倭人雖然罕見,卻沒有一人過來看熱鬧,都是專心致志的在賭錢。
賭坊內(nèi)的惡虎門打手,也沒有理會袁初,雖然不知道袁初,到底是有官府文碟的良民,還是倭寇派來打聽情報的臥底。
但徹查這些事情,是官府的事情,跟他們惡虎門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就算這名倭人真是倭寇派來的臥底,也沒幾個賞銀。
這點錢還不夠去勾欄里,聽兩首曲子的,反倒是他們真主動找袁初麻煩的話,不止他們老大不會放過他們,就連官府也不會放過他們。
畢竟賭場生意日進(jìn)斗金,他們要是和袁初動起手來,影響了賭場生意,那損失的,可不是一點小錢,而他們的命,又恰好不值錢,平日里他們雖然沒少在賭場內(nèi)打人,更不乏被他們打死了的。
但往日里他們打得都是普通人,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自然不會鬧出什么亂子。
而袁初此時雖然扮做了倭人,但一身氣度卻依舊不凡,又身帶武士劍,一看便是身懷武功之人。
這些惡虎門的打手,雖然自信他們?nèi)硕鄤荼娭?,就算袁初身懷武功,也肯定敵不過他們,但他們想一點動靜都不鬧出的,將袁初抓住,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他們平日里打人,打得也是那些還不出賭債的人,對上面自然也有交待,就算鬧出什么事情,上面也不會太過責(zé)怪,而袁初可是還沒賭錢,他們是黑幫打手,又不是什么為國為民的大善人,哪會干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進(jìn)入賭場后,袁初只是隨意瞄了一眼,賭場的內(nèi)部環(huán)境,便找了一張賭桌賭了起來,很簡單的賭法猜大小。
只是賭場內(nèi)除了莊家日進(jìn)斗金外,進(jìn)來賭錢的人,卻沒有幾個人,是贏得到錢的,偶爾贏兩次,也不過是莊家,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拋出去的餌罷了。
就好比袁初選的這桌,坐莊的是一個穿著藍(lán)色短衣,約摸五十來歲的矮胖男子,一張胖臉都快笑成菊花了,其身前更是堆滿了銀子,銅子,袁初甚至還看到兩張,面值超過一百兩以上的銀票,和一枚品相上佳的玉佩。
這些東西的價值加在一起,少說不下五百兩銀子,這還是區(qū)區(qū)一張賭桌的進(jìn)項,而莊家這邊春風(fēng)得意,金銀成堆,賭徒那邊自然是慘不忍睹,一個個臉色灰敗的,好像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一樣。
有好幾個連手指都被剁掉了,血都還在流,但這些人卻沒有一個收手的,反而一個個雙目赤紅,表情也都癲狂到了極點,不停的叫著大小,幻想著自己能夠翻盤。
就連那幾個輸?shù)眠B手指都剁掉,在無錢翻本的人,也沒有半點收手意思,手上的血都來不及止,就開始瘋狂的找人借高利貸,但自然不可能有人拿錢,打這種水漂。
這幾個人錢沒借到,反而在次被人一頓毒打,即便如此這些人,也來不及叫痛,而是一邊被打,一邊接著借錢。
袁初甚至還聽見,有幾張賭桌,有人把老婆女兒,都拿出來賭,對于這種人,袁初也生不出半點同情,甚至連笑都懶得笑。
賭狗這種東西,對于袁初來講,已經(jīng)不能算人了,只是袁初有些可憐他們的妻女,碰上這種丈夫父親,簡直是倒了十輩子血霉了。
袁初掏出了一綻金元寶放在桌子上,足有拳頭大小,不過這名賭師,也不愧是在六合坊,這種大賭坊坐莊的,或許自己手上沒太多錢,但經(jīng)手的錢,卻不知凡幾。
見袁初從背后包袝里,取出這么大枚金元寶,也只不過看了一眼,沒有太過驚異。
掏出元寶后,袁初便用日腔,說著半生不熟,但又足以聽懂的中土話下了注,十六點大,不止分了大小,甚至連點數(shù),袁初都說出來了。
不過一眾賭徒,和這名賭場的賭師,也沒有太在意,只以為袁初是信口胡說,畢竟人又不可能有透視眼,哪能把具體點數(shù)都看出來。
哪怕是那些瞎了二三十年的老瞎子,聽力過人,大不了也就聽個大小,怎么可能連具體點數(shù),都聽得出來。
這已經(jīng)不是高人,是仙人了,實際上六合坊開了這么些年,也來過一些自視聽力過人的老瞎子,來碰運氣,想贏幾兩銀子花花。
但每一個人,都不止沒贏著錢,還輸了個底朝天,這些賭徒卻是不知,六合坊的每一枚骰子里面,都是灌了水銀的。
任你聽力在好,內(nèi)功在深厚,想精準(zhǔn)的聽出,骰子的大小,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隨著骰盅被揭開,不論是開蠱的賭師,還是這一桌的賭客,都不禁微愣了下,因為蠱下的點數(shù),正是十六點大。
袁初不止猜對了大小,就連點數(shù),也分毫不差,這手段在一眾賭客看來,簡直是神了,同時這些人心里,也是把腸子都悔青了。
看袁初這風(fēng)范,這相貌,這少說上百兩一件的衣物,還有剛才直接把點數(shù),都叫出來的那種底氣,明顯不是一般人??!
他們剛才怎么沒有跟著押上一局,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基本上每一個,都連輸了八把以上了,手氣差得連腳氣都不如了。
要是剛才跟著袁初押了那一把,雖說一把也贏不了多少錢,但好歹也算拿了個開門紅了,這些常年混跡于賭場的賭鬼,對運勢還是很看重的。
相較于那些還有賭本的賭徒,剛才那一局,正好輸光賭本的賭徒就更悔了,只能在向賭場惡虎門那些放高利貨的借貸。
那些有東西抵押的還好,那些沒東西抵押的,也只能縮在墻角,看別人賭了,即便到了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這些賭徒,也還是不愿意離開賭場。
而對于借貸給這些人,惡虎門的人也不擔(dān)心,別人不清楚這骰子里的彎彎繞繞,他們還能不清楚,在他們看來,剛才袁初贏的那局,不過只是運氣罷了。
就算他們在借錢給這幫賭徒,他們這次也跟著袁初賭,也只能在輸個血本無歸。
賭師在次搖骰,袁初也在次說出了數(shù)字,八點小,而隨著袁初這次出手,這張賭桌還有賭本的二十八個賭徒,雖然不是每個都相信袁初。
跟著袁初一起下注,但也有整整二十二個人,跟著袁初一起下了注,見如此一幕,不論是這名賭師,還是惡虎門,安插在賭場內(nèi)放高利貨的人,都沒有半點擔(dān)心。
反而是高興的,有些想笑,只是當(dāng)這名賭師拿開骰蠱,不論是這名賭師,還是那些放高利貨的人,都笑不出來了。
因為蠱下骰子的點數(shù),正是八點小,跟上次一樣,點數(shù)依舊分毫不差,但跟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可是足足有二十二人,跟風(fēng)買了小。
因此這次他們要賠的,可不是一點散碎銀子,只是這點銀子,其實還沒什么,他們這六合坊日進(jìn)斗金,別的不說,剛才那些賭徒跟風(fēng)贏的錢,光是跟他們這張賭桌,今上午嬴的錢比起來,也不過只是一點零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