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三節(jié) 女裝愛好
“去哪？”眳翼拿出觸屏手機，正準(zhǔn)備叫車子。
“紫煙鎮(zhèn)第十九湖畔路32號?！?p> 眳翼皺了皺眉頭，她頭一次知道這個地方。
“中國區(qū)的嗎？”
“大......大概吧?！?p> “中國區(qū)到這里，最快的車也要一個小時左右。你沒騙我？”
“我哪敢騙你啊，”雁澤睜大眼睛，說：
“不然你等會兒估計要叫十幾個壯漢過來把我扔出去。”
“你在說什么......”眳翼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輸入了雁澤說的地址。
屏幕上立刻顯示出“查無此地”的四個中文粗體字。
“欸，你真的沒撒謊嗎？查不到這個地方哦?！?p> 雁澤有點不可思議，但看他神情又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啊這，那，那，那個我可能把地址給記錯了?！?p> “真的服你了。”眳翼無奈地放下手機，坐那木椅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然后看向窗外的輕軌軌道。
“這附近有個湖，等會兒帶你過去找找吧。不是的話再說。”
眳翼站起來走到臥室木門旁，悄悄打開一個門縫，把眼睛瞪那里觀察客廳的情況。白羽成川正坐客廳的沙發(fā)上看手機，而音織媽媽用抹布正擦拭著陽臺窗戶。眳翼心里暗暗感到不妙，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就對還在望著窗戶發(fā)呆的雁澤說：
“發(fā)什么呆呢？”
雁澤還是一臉呆滯地看著窗戶外，他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景象。遠方是自下而上，旋轉(zhuǎn)彎曲的銀色金屬大樓，橫七豎八地擺放到淡藍色背景的天際中，就是大樓密集的玻璃反光有點晃眼睛。令徐澤吃驚的不止這個，他把眼睛挪向近處，離窗外不到一兩百米，有五六條灰色金屬軌道，錯綜復(fù)雜，綿延到右邊邊際。軌道有兩層，目測相隔二十米，雁澤把視線放到左邊時，那里突然駛來一個圓環(huán)一樣的東西，夾兩層軌道中間，正飛速轉(zhuǎn)動。他毫不猶豫走到窗邊查看，睜大眼睛仔細一瞧，只見那灰色圓環(huán)中居然坐滿一排人，里面的圓環(huán)坐上一排，相對他們的又坐上一排。那些人完全無視重力的作用，悠然沿著圓環(huán)的內(nèi)壁走動，還有像服務(wù)員的人端茶送水。
雁澤順車來的方向往下看，發(fā)現(xiàn)更神奇的東西。一些藍白相間，柔順外殼，大致是長方體的東西正快速穿梭大樓的縫隙間。而這些長方體里躺著兩個正聊天的人。他把視線再往下移動，看自己這棟樓。差點把他腿嚇軟，沿這淡藍色的樓，往下大約三百米是像白色瓷磚鋪成的陸地，陸地左邊是幾乎看不到底的黑色深淵。他被嚇得趕緊踉蹌地后退幾步。
“怎么？沒見過嗎？”眳翼走進問道。
雁澤使勁地搖頭，正為嘗試著接受眼前的現(xiàn)實而飛速的思考。
眳翼歪歪頭，說：
“怎么會沒見過？中國區(qū)應(yīng)該有很多吧，不然你平時乘什么上學(xué)。”
雁澤吞了口口水，稍稍緩了一下，說：
“上，上學(xué)？上學(xué)的話，那，那當(dāng)然是自行車啊。要么就走過去，來不及就用自行車。”
“自行車？”眳翼皺起了眉頭。
“你說的是那種，兩個輪子，然后用力蹬就可以行駛的古老交通工具？”
雁澤點點頭。
眳翼大吃一驚，說：
“我的天，那種東西連我爺爺都嫌它老。你是生活在上個世紀(jì)的人嗎？”
雁澤尷尬地笑了笑。
“哎算了，等會兒說?，F(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音織的爸媽就在外面，不說我們到湖邊了，現(xiàn)在連出門都難?！?p> 這一句話把雁澤拉回現(xiàn)實，趕緊坐到音織的床邊沉思，回想起剛才音織媽媽進來時的狼狽樣。
“被他們發(fā)現(xiàn)會怎么樣？”
“難說。很有可能會報警，畢竟自己女兒不見了，然后又憑空多出個奇怪的陌生男子。是個人都會報警的吧。”
雁澤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絞盡腦汁地思考。
“啊對了，剛才我看到有人乘著那些長方體在大樓旁飛來飛去。我覺得，你可以出去弄一個，然會飛到窗子旁邊，我們就可以走了。到時候你在說音織跟你出去玩，學(xué)習(xí)什么的，就沒問題?！?p> “想法很好，但有三個問題。第一是你怎么保證我出去后音織的父母不會進臥室，”眳翼頓了下，繼續(xù)說：
“第二是交通局規(guī)定磁場型車不能?？康骄用翊皯襞?。當(dāng)然，這兩個問題都好解決，最重要的是?！?p> “是什么？”
“那個，這車子太貴了，我零花錢不夠租?！?p> 雁澤一聽這話，差點從床上摔下來?，F(xiàn)在他是想不出像樣的法子。但眳翼的神情卻十分地淡定，似乎知道怎么解決了一樣。
“雖然說這個辦法行不通，但是呢，”說著，眳翼轉(zhuǎn)身走向床邊的衣柜，那是個白色的木制衣柜，大概有一個手臂長，跟雁澤一樣高。
“但是什么？”
正當(dāng)壓還在想只見眳翼從音織的衣柜里，拿出一件天藍色的女式上衣，與一雙修長的牛仔褲。她反復(fù)核對與打量以后，向坐旁邊一頭霧水的雁澤說：
“快看看合不合適?！?p> 他此時皺起的眉頭彷佛火山上龜裂的板塊，欲言又止，想要吐槽什么，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怎么？你有更好的辦法嗎？”眳翼插著腰。
“不，不是。這，啊這，就算穿上，身高也欺騙不了的吧？”
“是這個道理，但你看看你現(xiàn)在穿的什么?！?p> 雁澤看看自己，一身灰色樸素的短袖襯衫，加上既長又寬松的麻布褲子。跟旁邊的眳翼對比起來，簡直就像剛從鄉(xiāng)下放假回來的。
“你這么出去，被逮到的概率是百分之百?，F(xiàn)在你有三條路，一，是就這么出去；二，換上音織的衣服賭一賭，反正你們身高也就差個五六厘米，戴上帽子應(yīng)該看不出來?！?p> “那三呢？”
眳翼指了指旁邊的窗戶，說：
“三，跳下去投胎，看能不能就地重生成一只蚊子飛走。”
雁澤低下額頭想了想，只得搖頭嘆氣，無奈地接過眳翼手里的衣服。那是一件非常柔軟的藍色棉質(zhì)上衣，柔軟得似乎可以感覺這衣服主人順滑的肌膚，但雁澤這樣沒怎么跟女性打交道的高中男生，只是認(rèn)為這衣服挺高級，應(yīng)該很貴，除此之外，沒別的感受，他甚至不知道那是女式上衣和牛仔褲。在他眼里，凡是能穿的，差不多都一個樣。
眳翼轉(zhuǎn)過身去，雁澤脫下衣服然后換上。他感覺清爽很多，除了褲子有點莫名勒人。
“換好了?！?p> 眳翼轉(zhuǎn)頭看向雁澤，眼前的雁澤像換了個人似的。有點自然卷的長發(fā)（相對于普通男生來說），清澈有神的眼睛，協(xié)調(diào)的五官和上下半身，雖然談不上沉魚落雁，但像這樣稍加打扮還是看得過去。
眳翼有點吃驚，遲鈍地說：
“還，還挺合適的嘛。那個，你等下，我找頂帽子給你?！?p> 說完，眳翼便走到衣柜旁翻找，在一個柜子里翻出一頂用席草編成的淡棕色帽子。
“這，音織去年夏天買的帽子。戴了不到半個月，天氣就轉(zhuǎn)涼了，正好你戴?！?p> 他接過帽子，戴自己頭上。這瞬間變成一個陽光，充滿朝氣和希望的少年，難以想象他之前在學(xué)校過著被老師和校方壓迫的苦日子。
眳翼插著腰，滿意地看著雁澤說：
“很好，這樣就看不出來了。等會兒出去，你先不要作聲。我掐你一次，你就點頭，‘嗯’一下?！?p> 說罷，眳翼又找出一副墨鏡給雁澤戴上。自己就跑去開門查看，只見白羽成川看手機，音織媽媽廚房做飯。眳翼向后比個手勢，示意雁澤上前。她挽著雁澤的手，裝得像個沒事人往大門邁去。
“那個，叔叔，我和音織去藍寶石湖那里走走，換下心情?！北呉硪蝗缤５卣f道。雖然看不出她表情緊張，但雁澤明顯感覺她把自己手臂挽得較緊。
白羽成川抬起頭看了一眼，說：
“這樣啊，午飯回來嗎？”
“呃，這個，午飯就那里吃。正好吹吹風(fēng)?！?p> “也行，那個，”白羽成川轉(zhuǎn)向身后的廚房喊道：
“孩子她媽，音織和眳翼出去透透氣，午飯就不回來了?！?p> 音織媽媽聽到這句話就立刻沖到廚房門口，看著戴墨鏡的“音織”說：
“誒？今天中午不回來嗎？有你最喜歡的麻婆豆腐和魚香肉絲哦?！?p> 眳翼連忙回答道：
“這個，這個，那個，音織她，那個，她。她今天胃口不是很好，有這么好吃的東西改天再吃嘛，不著急。”
音織媽媽聽到后有點沮喪，但還是抬起頭說：
“那就算了吧，哪天胃口不好的話記得提前說一聲，還好沒開始做。”
音織媽媽再次看向“音織”，心想既然胃口不好，那她臉色怎么樣？
“誒，音織......”
還沒等音織媽媽反應(yīng)過來，眳翼就趕緊拉著雁澤往到門口。
“那個，叔叔阿姨，我們先走了，再見?！?p> 說罷，眳翼趕緊伸手把門拉開，一個箭步帶著他跳出去，轉(zhuǎn)身就把門關(guān)上，沒有給音織父母一點反應(yīng)的時間。
“我說，孩子他爸，我怎么覺得音織高了一截？”音織媽媽看向坐沙發(fā)上的白羽成川說道。
白羽成川放下手機，若有所思地說：
“好像有點，誰知道她用的什么障眼法。再說，高了一截也不是什么壞事。”
是什么奇妙的方法時，就看見眳翼打開衣柜，仔細挑選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