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絲線一斷,兩端的人都跟著倒退了好幾步。
慕容悲跪在地上不停咳嗽,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黑尺劍!”
接著,便接著有人說道:“那是顧綽!”
“顧綽怎么會來這兒?”
“千機閣也參與此事?為何先前一點兒消息也沒有聽說過?”
眾人議論紛紛,顧綽只兀自走過去從地上拿起自己的劍,對周邊議論聲恍若未聞。
宋賀闌在莫含情身前蹲下,輕聲問他:“你沒事吧?”
莫含情抬起頭來將她盯著看了許久,那目光深藏著的情意看得宋賀闌一驚,而他只淡然一笑,最后看著宋賀闌說了一句:“你不是她?!?p> 宋賀闌一愣,“她”是誰?
莫含情現(xiàn)在好似已恢復了神智,他起身看了地上斷掉的金絲一眼,在對上慕容悲通紅的雙眼時神色有一瞬間的怔忪,下一秒,他目光上抬落在一旁的顧綽身上。
“方才有勞閣下了?!?p> 顧綽微微頷首,并不作答。
方才她們在洞外聽到的那位怒氣沖沖的女子聲音,想來就是這位莫少主了。
宋賀闌盯著莫含情喉部說話時那一小塊上下滑動的骨頭,心想著,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先前在山下就聽聞這位莫家少主長相陰柔,貌美更甚女子,一把似水溫柔的嗓子也叫人難以分辨其身份,不過此人尤其喜愛白色,最忌污穢骯臟。
從前有侍女不小心將幾滴茶水灑在了他衣服上,他一邊笑著對那侍女說著沒事,一邊又輕飄飄命人割斷了她的喉嚨。
不過都是傳聞,真假難辨,如今親眼見著他殺人的氣勢,想來那傳聞多半也是真的了。
宋賀闌看著他衣服下擺上的那些黑色印子,腦海中浮現(xiàn)出方才那一幕,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在她是與顧綽同行,顧綽身著黑衣,踩多少個印子都看不太出來。
“此地不宜久留,況且我們要找的東西可不會白白出現(xiàn)在這兒,就這么干等著,恐怕不妥吧?!?p> 宋賀闌想象中斷,循聲望去,只見說話那人蓄著絡腮胡子,露出的兩條手臂肌肉高高隆起,看上去就跟堅硬的石塊一樣,他貌似在剩下的人群中十分有威望,此話一說,身后立刻有人附和道:“祝兄說得對!”
宋賀闌與顧綽對視一眼,見顧綽點了點頭,她自然也沒有其他的想法。更何況此地著實空蕩,除了她們各自身后進來時的那小小通道,其余的卻是什么也沒有。
按照他們口中所說,他們下來時各自落在了不同的地方,一下來身邊同伴就發(fā)生了變化,他們先是看著某處發(fā)呆,然后又突然大吵大鬧著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他們想將同伴喚醒,誰知那人突然瘋了一樣提著刀就開始毫無章法地胡亂砍人。
“我身上就被砍了好些傷口?!崩献i_口說道,“所以我懷疑這下面定是有什么奇怪的東西,能讓人失去神智,敵我不分?!?p> “可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剛才……”他看了莫含情一眼,對方負手而立,淡然自若,好似方才惡狠狠差點勒死人的與他毫無關系一般。
老祝繼續(xù)說道:“你們也看見了,莫少主那副樣子,與先前那些亂砍亂殺的沒有什么區(qū)別,所以我想,這洞里面,應當也有那迷惑神智的東西,所以為了大家不至于到了如今還自相殘殺,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兒為好。”
莫含情睨了他一眼,嘴角揚起露出一個不屑的笑來。
“難不成你以為,我們還能原路返回嗎?”
老祝身形一頓:“莫少主這是什么意思?”
莫含情嘆了一口氣,尋了塊平滑干凈的石頭,又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放在上面鋪好后坐了下去。
他用手撣了撣膝上的灰塵,狀似無意地隨口說道:“你們看看自己身后的通道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