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祥之人
“妖氣,怎么個說法?”
此時的林丹雪正端著一盆水進來,聽到這話也是一臉的震驚。
她放下盆,拿起盆里溫熱的毛巾在林以亦的額頭擦了又擦。
于南的話音剛落下,外面就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繼續(xù)往下說的話。
這個時候,家里亂成了一鍋粥,也不知道是誰這么晚還過來。
林丹雪去開大門,只見打扮一新的葛倩柔裊裊婷婷的走了進來,她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幾步就來到林以亦的床跟前,當看見林以亦的小臉紅撲撲的,整個人暈沉沉的模樣時,不禁叫道:“哎呀,以亦怎么了?怎么這個樣子啊?”
謝盼晴有些不大喜歡葛倩柔的觸碰,她盡量將身子擋在葛倩柔的前面,不讓她去摸林以亦的臉。
察覺到這些的葛倩柔卻并未生氣,她站起身來,笑著看于南道:“喲,還請了赤腳大仙過來看病啊,想必一定會好的很快的,大嫂,您就別太擔心了!”
于南沖著葛倩柔笑笑,林寒則對他剛才的一番話比較上心,問道:“您剛才說,我們家有股妖氣,那該怎么去除呢?”
這個時候,很多事情都超乎人們的認知,一輩子在鄉(xiāng)下待著的人很容易就相信這些迷信,而且會比較在意。
于南摸了摸胡須,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這可急壞了一旁的林寒,他立即拿出一張10元大鈔放進于南的手心里:“現(xiàn)在可以講了吧!”
于南低頭看到錢,立刻眉開眼笑:“但是有香油錢還是可以透露一些的!”
他神神秘秘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條符,然后拿起一根火柴,將其點燃,帶著這個小火苗,他挨個的在屋子里每個人的面前晃了一下,謝盼晴怕他燒著了懷里抱著的林以亦,不免身子微微后仰。
于南做完這些,見手里的黃符也燒的差不多了,他立刻一甩手,將快要燒成灰的黃符扔在了地上,然后一腳踩在上面,腳尖用力地碾著。
他嘴里喃喃自語,“媽咪媽咪哄——”,然后手臂伸了出去,手指直直地指向了林夏煙。
然后,他又及時收手,對著指尖吹了口氣,附在林寒的耳邊,悄悄地對他說下一席話,林寒聽得整個人都震顫起來,他不斷拿眼去瞧坐在一旁的林夏煙。
謝盼晴看著林寒,一臉的疑問,她也很想知道于南對他說了些什么。
林以亦昏昏沉沉的睡下了,這邊林寒送于南到了門口,葛倩柔則跟謝盼晴說了些好好照顧孩子之類的話,也起身告辭。
屋門關上,外面,漆黑的夜里,于南和葛倩柔躲在一個沒人看到的角落里,葛倩柔發(fā)問道:“事情辦妥了?”
“保管沒問題,那林寒絕對信以為真,你就看著吧!”
葛倩柔一只手抬起來掩嘴偷笑,“要是成了,我給你額外獎賞!”
“哎,我們倆這么熟了,不必客氣!”說著,于南便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葛倩柔則嘴里哼著小調(diào)往家趕。
暗夜里,林夏煙原本為著林以亦的病輾轉(zhuǎn)難眠,這邊,謝盼晴推門走了進來:“夏煙,你跟我過來一下!”
謝盼晴怕吵到其他孩子休息,聲音壓的很低。
林夏煙跟著她穿過堂屋,來到她跟林寒睡的小屋,此時的林寒正靠著一張老木桌子抽著一根煙,那神情,看上去頗為焦慮。
他在一個罐頭空瓶子上抖了抖煙灰,繼續(xù)深吸了一口。
“坐,夏煙,你快坐!”
林夏煙在房間的一角坐了下來,她靜靜地看著林寒,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是這樣的,我也不瞞你,剛才呢,那個赤腳大仙說,我們屋子里有妖氣,不祥之人,還指名道姓說就是你……”
林夏煙汗顏,這林寒真的是糊涂啊,她怎么可能,她可是他的親孫女,怎么也不會害他們呀!
都是那個赤腳大仙于南,不會醫(yī)術,還瞎說話。
“寒叔叔,您別聽他亂說,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能會是不詳之人,他那是想不出醫(yī)治的辦法,才信口雌黃!”
林寒深吸一口氣,他把那煙頭在桌上的罐頭蓋子上使勁兒的碾了幾下,見滅了那點點的亮光這才將其扔進了罐頭瓶子里。
“我也不相信,可他是我們村里一位比較懂行的人,曾經(jīng)有幾戶人家,因為沒有信他的話,都遭遇了滅頂之災!”
林寒說著這話,很顯然,也是害怕他們家也會遭遇同樣的事情。
林夏煙不說話了,這老思想若是認定了一件事,大概是改不了的。
林寒便接著往下說,“夏煙啊,你到我們家這些天以來,也干了不少的活兒,這樣吧,我給你10元錢和一些糧票、布票之類的,你明天收拾收拾走吧,對不住了!”
林夏煙砸了咂舌,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可是,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會忍受的受氣包了,這種事情,她不怪她爺奶,因為,錯不在他們,他們也是被壞人蠱惑,才會說出這些話來的。
既然,那些人對她不義,那也別怪她對他們不客氣。
“不,寒叔叔,這么多天,我在你們家里,努力幫著盼晴姐干活,幾乎沒有太多偷懶的時候,我的為人,你們應該也都看到了。那個于南,就是個大騙子,他想要騙你的錢,我敢保證,他說的話是錯的,是騙你的,你若是不信,明天你讓他再來,他不是說我在這兒,以亦的病就好不了嗎?那我就呆在這,讓他看看,以亦是怎么恢復如初,像當初那樣活蹦亂跳的!”
林寒原本以為,他跟林夏煙說出于南告訴他的話,她便會識趣的離開他們家,離開這林家村??墒?,貌似他想錯了,林夏煙遠比他想象的要堅強的多。
可是,看著林以亦絲毫沒有好轉(zhuǎn)的樣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林夏煙能讓他明天就好起來。
想到這兒,林寒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兩手背在身后,在房間里來回的踱步:“夏煙啊,你說這話,可得負責任的,你可知道,你剛剛都說了些什么嗎?這以亦突然高燒,就是請了村里的孟醫(yī)生來也得至少一個星期才能康復,你還是別賭氣了,好好的收拾收拾離開這里,找個工作養(yǎng)活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