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對這個陳敏委實毫無喜感,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
待陳敏舉劍砍來時,周云忽一聲低吼,猶如狼嚎,一拳砸在了被唬的呆若木雞的陳敏胸口,將她震進(jìn)了雪窩里。
與此同時,其余人也到了,對著周云狂砍亂劈,周云尚未修習(xí)過近身斗技,看著那一道道白花花的劍刃,心中未免有些膽怯,忙往山下跑去。
宋錦舉掌劈來,怒吼道:“你就知道逃么?”
周云察覺到他手上的真氣鋒利異常,比之陳敏等人的劍刃還要吹毛立斷,只得向右方的雪里跳了進(jìn)去,怒回道:“你不就會以多欺少么?”
這時他們都離開了山路,跑到了茂密的松林里,一腳下去,雪直接沒到腿彎,行動頗為不便。但這正中周云下懷,如此一來,就可避免短兵相接。
宋錦喊道:“圍住他。”
幾人聽令,就像一個布袋緩緩向周云扎緊。
周云自不會坐以待斃,左一拳右一拳先打飛了兩人,撕開了一道口子。
宋錦又急又氣,卻無法責(zé)怪,畢竟有靈氣和無靈氣的確實相差甚遠(yuǎn)。暗想:難道只有此招了么?
見周云又兩股拳勁掀翻二人,他忍無可忍,忽從懷里摸出一枚黑漆漆的丹藥服了下去。須臾,他的雙眼冒著黑光,詭異如魅,獰笑道:“周云,這可是你逼我的,結(jié)束了!”忽又雙掌齊推,但此次暴發(fā)出來的能量居然全是死黑之色。
周云心下一驚,這是什么妖法?
這死黑能量來的疾快,頃刻間擊到了周云身上,他只感好像有一萬條毒蟲入體,正在啃噬他斷脈之處的那條細(xì)線。
出人意料的是,宋錦驀地噴出一口黑血??磥泶硕緜麛骋磺?,自損八百。但他寧愿拼著自己中毒,也鋌而走險,顯然已抱必殺之心。
陳敏驚愕道:“這……這是毒王黑風(fēng)的二品初階靈藥,黑氣散吧?”
諸人聞毒色變,一男弟子道:“宋師兄為何認(rèn)識毒王黑風(fēng)?”
諸人皆搖頭,表示不知。
陳敏這一刻突然覺得宋錦是那么的可怕,那毒王黑風(fēng)臭名昭著,能與之結(jié)識之人,豈是什么善茬良人?
宋錦陰狠直笑道:“你們是在質(zhì)疑我么?”
一男弟子怯懦道:“宗主嚴(yán)命,不得與毒王或者其子弟結(jié)交。宋……宋師兄,恕我不能再幫你了。我進(jìn)嵐霖宗不易,我可不要被逐出門戶。”丟下劍刃轉(zhuǎn)身跑了。
宋錦暴怒,反手一掌打在了那弟子背后,那弟子本在大步蹦躍,身體懸空,掌力一吹,直接慘叫不止的墜落山底,瞪大驚恐的雙眼摔個稀巴爛。
諸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變嚇得魂飛魄散。
宋錦眼中的黑光愈發(fā)詭異,呼喝道:“今天不殺了周云,你們誰都別想走!”
又一男弟子道:“可如果殺了周云,你又要殺我們滅口呢?”
宋錦既開殺戒,已無法回頭,陰冷的瞪住他道:“那你現(xiàn)在就去死吧?!币徽婆脑诹四悄械茏用骈T,那死黑的能量如同活物,在他嘴巴,鼻子,耳朵里鉆進(jìn)鉆出,他雙手把臉抓出十道連皮帶肉的血痕,顯得痛苦至極,突然他脖頸一軟,站立而亡。
諸人毛骨悚然,他們何時見過死相如此恐怖之人,何況前一刻還是和他們朝夕相處的玩伴。
陳敏哇的一聲,把昨天的飯都吐了出來。
一邊的周云也不好受,這死黑能量隱約含毒,乃至于他不禁也想學(xué)剛才那名抓破臉的弟子,一死解脫這種成千上萬只螞蟻在體內(nèi)爬一樣的痛苦。
宋錦好似著了魔,狂笑道:“你們這幫廢物,還不殺了周云?難道還等我親自動手么?”
諸人之所以前來,全因年輕人“義”字當(dāng)頭,并非真的是替宋錦賣命,又一男弟子突然大喊道:“快跑,宋錦瘋了,快去稟報長老!”
除了陳敏,其余人慌不擇路的逃了。
宋錦勃然大怒,掌力連吐,追上去將這幾人全殺了,然后盯住了魂不守舍的陳敏。
陳敏既恐懼又心痛,她雖對宋錦情意綿綿,卻不知宋錦居然還有這鮮為人知的一面。怯聲道:“別殺我,你不是一直想要我么?回去我就給你。”模樣甚是可憐。
宋錦獰笑道:“你千不該萬不該管不好你那張臭嘴,你若不說這是毒王之物,他們怎么會死?”
陳敏一呆,苦著臉道:“我只是心直口快,我沒想那么多。”
宋錦罵道:“蠢貨!你也去死吧?!闭屏σ煌?,待黑氣入體,陳敏抓耳撓腮,粉嫩的臉蛋霎時仿佛厲鬼一樣慘無人相,血肉模糊,忽倒地不起,死不瞑目。
饒周云膽子再大,卻也只是個孩子,這么多人活生生的死在面前,也幾乎嚇破了膽,但他絕不求饒,暗想,反正我是廢人,大不了再廢一次。強忍著疼痛催動真氣,瞬間痛楚仿佛強上了一萬倍,疼得他瀕臨昏厥。
宋錦如鬼魅般笑道:“他們都是因你而死,你就去陪他們吧?!彪p掌齊推,那仿佛隱藏著骷髏頭的死黑能量再次襲來,如同厲鬼張開血盆大口,要將周云一口吞下。
周云眼疾手快,蓄積的拳勁爆射而出,砸散了死黑能量。
但聽宋錦一聲咆哮,居然拾起地上的一把長劍,對著周云的咽喉直刺而來。
周云大吃一驚,在雪窩里連滾帶爬,雖躲過了那一劍,手臂大腿卻中了四五劍,再這樣下去,非被剁成肉醬。
情急之下,周云忽以空手握住劍刃,只覺手掌都要被切開了,但右拳已轟然打出,將宋錦直接打飛。
周云毫不停歇,將劍反轉(zhuǎn)擲向宋錦,頭也不回的朝山下跑去。
宋錦在雪地里打個滾躲開飛劍,爬起身追向周云。
周云慌不擇路,莫名跑到了一個陡峭的崖邊,離地少說數(shù)十丈,掉下去非死即殘。
他忽心生一計,居然在宋錦離他丈許之地時,輕輕縱身跳了下去。
發(fā)瘋的宋錦見周云跳的那般輕松,斷定下面不高,因此也直接跳了下去。誰知周云提前看過地勢,跳到了一塊只凸出二尺的石頭上。
宋錦大吃一驚,卻身體已然懸空,回頭無岸。他嗷嗷慘叫,沿著崖邊一路滾到了山腳,渾身鮮血淋漓,全是被石頭割開的口子,只能躺在地上吐著血沫,痛苦的靜靜等死。
周云爬到了崖上,急急忙忙跑到山下,告訴了老師山上的事,讓他立即稟報長老、堂主和杜止汐。
這件事非同小可,玄真得知后立馬沖到崖下,只見宋錦還殘留著一口氣,但這口氣一吐就一命嗚呼。
玄真凝視著他道:“你真是毒王黑風(fēng)安插在嵐霖宗的奸細(xì)?”
宋錦面對恩師,實在難以撒謊,凄然道:“師父,徒兒不孝,幫我報仇?!鳖^一歪,氣絕身亡。
玄真讓人替他收尸,又來到了煉藥房,直接進(jìn)了屋內(nèi)。
趙瀾一見長老駕到,惶恐的上前行禮。
玄真徑直繞過他,走到床邊,只見周云正痛苦不堪的盤膝而坐,運功療傷,而他頭頂隱約縈繞著一團(tuán)黑氣,正是毒王黑風(fēng)黑氣散的征兆。
此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能使真氣含毒,只不過施法者亦會中毒,因此品階較低。
玄真一目了然,顯然周云所言非虛。而他仔細(xì)檢查過了陳敏等人的尸體,發(fā)現(xiàn)他們也是死在黑氣散下,但他們沒有靈力,中了便死。這周云雖有靈氣,但若不治愈,只怕熬不過今夜。只是曾聽聞這周云自幼八脈斷裂,怎能修煉,還凝出了真力氣旋?怪哉怪哉。
“趙老師,周云怎么樣了?”
聞訊而來的杜止汐這時也趕到了,她眸子里有絲焦急,卻又看見了玄真,不再理會趙瀾,上前道:“長老,周云只怕是中了黑氣散,勞您大駕,救他一救吧。”
玄真確有手段能為周云保命,但在他看來,不管誰對誰錯,徒兒到底是死在了他的手里,他為人素來心胸狹隘,不然也不至做松云觀的長老,居于長老之末。
杜止汐見他不為所動,又道:“這周云算得上是我的一個朋友,還望長老大發(fā)慈悲。他日若有吩咐,弟子和冰風(fēng)堡定會全力相助?!鄙钌钜灰?。
玄真見杜止汐已然行了大禮,再不救治,只怕要得罪她背后的勢力。雖說嵐霖宗未必懼怕冰風(fēng)堡,但他畢竟不是宗主,與冰風(fēng)堡是戰(zhàn)是和,發(fā)言權(quán)不在于他。旋即微微一笑道:“我來此正是為了救他。宋錦既然與毒王黑風(fēng)有不可告人的勾當(dāng),那他就死有余辜?!比〕鲆幻剁臧愕慕Y(jié)晶體,道:“這是二品解毒藥,冰靈散,你給他服下吧?!鞭D(zhuǎn)身去了。
杜止汐又謝了一聲,把冰靈散喂給了周云。
那冰靈散一入體,迅速發(fā)揮藥效,像貓捉老鼠般,見到體內(nèi)的黑氣就吞,不足半個時辰,他體內(nèi)的黑毒全一掃而空。
周云內(nèi)傷已好,劍傷敷點藥痊愈只是早晚之事,但見杜止汐又救他一命,既感激,又慚愧,卻不知該說什么。
杜止汐見狀道:“你好好養(yǎng)傷吧?!币踩チ?。
趙瀾在她走后,滿臉費解的走到周云面前,“我感覺你們倆不太正常?!?p> 周云翻身躺下道:“有么?”
趙瀾道:“沒有么?人家救你一命,你卻連個屁都不放,肯定心里有鬼?!?p> 周云道:“大恩不言謝。光靠嘴上說有什么用?”
趙瀾道:“你這話算說對了,天天口口聲聲說要孝敬老師,結(jié)果我得天天圍著你轉(zhuǎn)?!?p> 周云哎呦一聲:“老師,你能讓我清凈一會么?我是病人?!?p> 趙瀾嘿的一聲:“我愿意理你?”出門去了。
如果不出所料,他肯定是神神秘秘的喊上幾個人,說你們知道后山的事么?那些人肯定沒他清楚,說愿意請教。這時他定擺起譜,端起架,那些人忙給他倒上茶,他就把周云給他說的,以及長老去他煉藥房,杜止汐,添油加醋的說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