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煉藥房門口正站著一二十個紫云觀弟子,有個還好像認出了他,沖同伴們叫道:“他就是周云!”
周云心下一驚,莫非他們是為剛才那個紫云觀弟子出頭的?
驚愕之際,這些人蜂擁般圍住了他,他們的臉上分別帶著奇怪,詫異,鄙夷,輕蔑之色。
有個獐頭鼠目的弟子突然一聲冷哼:“聽說你打敗了肥豬,可我老鼠不服,咱倆比劃比劃?!?p> 有個瘦的跟猴一樣的弟子道:“你先滾一邊去,要打也是先跟我狒狒打。”
話音剛落,他們莫名其妙的七嘴八舌爭吵起來,仿佛周云是個香餑餑,都想第一個嘗嘗滋味。
周云哭笑不得,原來是找他比武的。他雖有心請教,也覺多切磋較量,能查漏補缺,只不過自己就一套巖拳和一套縱火掌,尚留著對付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而她心思險惡,自己比武時若暴露底牌,被她有所防范,將會十分兇險。只是若不答應(yīng)比試,這些人怎么會走?
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周云忽一聲大吼:“都別吵了?!?p> 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云朗聲道:“我接受你們的挑戰(zhàn),而且我也很想跟各位師兄多切磋交流,取長補短,只不過煉藥房不是比試的地方,明天我去練功堂,但我只跟結(jié)丹境五段以上,黃庭境以下的比試,不然我就不打。”
這些人巴不得跟他打一架,立馬答應(yīng),說定后就散了。
周云含笑搖頭,他突然覺得,也許這些人能成為他的朋友。因為他們不是松云觀的人,從小對他抱有根深蒂固的偏見。離他越遠的人,越只在意他的現(xiàn)在,不在意他的過去。
他趁趙瀾不在,又煉了一顆凝血丹。沒過多久,趙瀾便回來了,他進屋先干了兩大碗茶,才說道:“今天我把松云觀跑過來完了,只有倆個養(yǎng)貓的,卻均不是虎紋貓品種。重要的是,我聽人說陳敏的遺物是一個飛云觀女弟子打理的,那女弟子說是陳敏的同鄉(xiāng)。我覺得基本可以斷定,那女的就是飛云觀弟子,穿的估計就是陳敏的松云觀弟子服?!?p> 周云給趙瀾添了杯茶,以示感謝,然后道:“今天我去練功堂好像碰見了那個女的,可她一眨眼就跑了,而她那時穿的確實是飛云觀弟子服。
趙瀾奇怪道:“只是這女的那天為啥在煉藥房外,鬼鬼祟祟的看你呢?”
周云裝糊涂道:“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我還找她?對了,老師,我先睡了,太困了。”惦記著明天的比試,必須得養(yǎng)精蓄銳,他忙洗洗睡了。可他并沒睡著,心心念念的都是那條“毒蛇”……
翌日,周云睡個自然醒,而趙瀾正在煉藥,他不禁奇怪,向來懶散的趙瀾怎么一大早就煉藥,當下便問他,趙瀾說:“我一會要去一下青云觀,宗主有個小徒弟面臨開辟真力氣旋,我得去送玉清散?!?p> 周云聽見這個消息,突發(fā)奇想,一計“引蛇出洞”涌上心頭,暗喜天助我也,忙寫了張紙條,遞給趙瀾道:“老師,麻煩一會你去青云觀時親手把它交給止汐師姐,不要讓任何人看到?!?p> 趙瀾接過后塞進懷里,笑道:“老師辦事你還不放心?不過這里面寫的是什么?”
周云干笑兩聲,緘默不語。
趙瀾老大沒趣,悻悻的瞪他一眼,收拾好東西,去往青云觀。
周云嘆了口氣,但想起和那些紫云觀弟子的約定,簡單的做些飯吃了,然后去了南山,把太華經(jīng)和天火術(shù)又練一遍,只覺精神抖擻,真力充沛,去溫泉邊洗了把臉,走向紫云觀。
這時將近晌午,按理說弟子們都該去吃飯了,誰知紫云觀里人山人海,都是來湊熱鬧的,其中竟有幾個青云觀的,而他們其中就有杜止汐。
周云目光只是在人群中一瞥,就瞬間鎖定了她,但她立馬側(cè)過頭去,他爽朗一笑,抱拳沖迎上來的昨天的狒狒道:“你們這是要準備車輪戰(zhàn)么?”
狒狒抱拳還禮道:“昨天我們商量了,就派我和老鼠做個紫云觀結(jié)丹境的代表,我們倆若打不過你,其他的也不必說了?!?p> 老鼠上來抱拳道:“本來是打算進練功堂的,但這么多人來看熱鬧,我們就在這外面吧?!焙艉暗溃骸奥闊┐蠹一镒屢幌吕?!”
人群立時退開,給他們騰開了場子。
有人忽大叫道:“周云,亮出你的招子,讓我們都親眼看看,毒王黑風(fēng)的子弟宋錦,是怎么敗在你的手上?!?p> 又有人喊道:“對啊,松云觀的弟子老說你廢,這次就證明一下,你到底廢不廢?!?p> “是爺們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我們拭目以待。”
周云這一瞬間覺得紫云觀的弟子可比松云觀的明事理多了,怪不得他們能當嵐霖宗第二觀的弟子,換而言之,如果嵐霖宗全是些松云觀的弟子,怎么能當寒霜大陸第一大宗門?沖狒狒和老鼠道:“你們倆誰先來?”
狒狒往后退了一步道:“老鼠吧,他比我還猴急?!?p> 諸人哄聲大笑。
周云不禁也笑了,沖老鼠抱拳道:“師兄,請了?!?p> 老鼠抱拳道:“請。”
話音剛落,狒狒就猱身而上,他們昨晚討論半天,皆知周云肉搏術(shù)不高,要搶攻他求勝。
但周云也知道自己的弱點,刻意保持距離,可那老鼠十分狡猾,一直竄高伏低,根本看不出他的攻擊點,而他的距離已離周云越來越近。
倏忽間,周云見已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站定了身子,老鼠見有機可乘,一聲叱咤,雙手指甲光芒唰然而出,竟用真氣凝成了鋒利的爪子,接著在空中連刮數(shù)道尺許長短的爪光,銳利異常,若挨一下,非被扯掉一塊皮肉不可。
人群中有人驚呼出聲,他們深知老鼠的厲害,以這“血爪術(shù)”曾在練功堂打敗過兩名結(jié)丹九段的高手,而那時他才結(jié)丹六段。
誰知剎那間,周云拍出縱火掌,緊接著拍出第二掌,然后又是第三掌,居然連用了三次引火出洞。
但每次掌力攻到,老鼠便退一步,等到第三掌時,老鼠忽嗷的一聲,他的衣服居然被火焰點燃,嚇得他忙在地上打幾個滾,滾滅了火焰。
周云暗暗冷笑,若非留了股勁,這天火術(shù)全然發(fā)威,就不只是燒著衣服那么簡單。
許多人大喝出一聲彩來,雖然周云同一招連使三遍,但他們自嘆絕無周云出招那么連貫流暢,火屬性也絕不會有周云的那般兇猛。使人慚愧,便會令人佩服。于是人叢里吹起了口哨,還有人呼喝道:“狒狒看你的了,要守住我們紫云觀的臉面?!?p> 狒狒搖頭晃腦,與此同時,伴隨有咳咳啪啪的骨關(guān)節(jié)響聲,他又扭了扭身子,拉伸了一下筋骨,大聲道:“瞧好吧!”又沖著周云道:“用歇會么?”
周云搖頭道:“不用,請吧?!?p> 狒狒道:“當心了!”忽然幾個大踏步襲身而來,眨眼已奔到周云眼前。周云吃了一驚,這狒狒居然比老鼠還靈活透鉆,唬的他不架而走,說白了就是轉(zhuǎn)身就跑。
這一幕令人哭笑不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場腳力賽。
狒狒哈哈一笑:“哪里跑?”突然雙拳猛然轟出,兩股硬邦邦的拳風(fēng),對著周云的后背就掃了過去。
不少人倒抽一口涼氣,這狒狒的“鐵猿拳”竟然已經(jīng)愈發(fā)的流利剛猛。
不防周云霍然轉(zhuǎn)身,亦是雙拳猛然轟出,只聽嘣的一聲,兩股拳風(fēng)猛一激蕩,震耳發(fā)聵。
與此同時,狒狒直沖而來,尖嘴猴腮的臉更顯猙獰。周云右腿向后猛退半步,沉吼一聲“走!”一拳直接砸在了收足不住,儼如拿胸口撞在周云拳頭上的狒狒。狒狒“啊呦”一聲,摔進了人叢里。
有人忽叫道:“這不是巖拳么?松云觀的弟子怎會青云觀弟子才能學(xué)的巖拳?”
“這算什么?明明是紫云觀和松云觀的較量,為何你們青云觀要從中作梗?”
“紫云觀結(jié)丹境的再來一個,我們不能就這么輸了?!?p> 接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了起來。紫云觀是第二觀,卻被最后一觀松云觀連下兩城,一時之間紫云觀弟子們難以接受慘敗的事實。
而狒狒和老鼠紅著臉一言不發(fā),沒給紫云觀爭光,反而還丟了人,真是有點面子掛不住。
周云不想暴露過多的縱火掌,雖然只有三式,情急之下只得使出了巖拳,沒想到引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但當他目光瞥向杜止汐時,隱約見他向杜止汐輕輕點了點頭。
杜止汐看到后,正要向前一步,猛聽一個女子大喝道:“都別吵了!”
眾人聞言紛紛目光瞧去,卻都閉上了嘴巴。
只見那女的約莫二十三四歲,一張鵝蛋臉,眼眸如水,薄唇高鼻,膚白若雪,也穿著紫云觀弟子服,卻風(fēng)華絕姿,精致大氣。她從人叢中走出,沖周云微微一笑道:“我來和你比較一下?!?p> 周云微微一愣,竟有個女子突然挑戰(zhàn),他不免看了杜止汐一眼,誰知她再次側(cè)過頭去。他只好干笑兩聲:“那最后一場了?!北蚰桥拥溃骸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