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兩個長相清秀的紫云觀弟子便找到了周云,面帶微笑道:“周云師弟,我們是玄妙長老派來的,特地邀請你參加下個月的紫云觀招收弟子試煉,望你多加努力,爭取過關(guān)?!?p> 周云連忙道謝,并承諾一定會去。一旁的趙瀾聽了心里老大不是滋味,等那二位弟子走后,忽然錘了一下桌子。周云嘿嘿一樂道:“老師,你看你,這是干什么?”
趙瀾哼的一聲道:“翅膀硬了?。★w吧,你最好明天就走,我早看你不耐煩了?!?p> 周云陪笑道:“放心吧,就算我真去了紫云觀,我肯定還住在這,不然我哪有地方煉藥?”
趙瀾氣呼呼道:“你把我這煉藥房當(dāng)什么了?客棧?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周云無奈道:“還止不住了!”正色道:“我答應(yīng)老師,只要我在嵐霖宗一天,除了住這,別的我哪也不住?!?p> 趙瀾切了一聲:“等你再有了老師,你還會這么想么?”
周云忍不住道:“在老師的眼里,我就那么忘恩負(fù)義么?”
趙瀾默然片刻,又哼的一聲道:“但愿如此!”出門去了。估計又是神神秘秘的喊上幾個人,說他的寶貝徒弟要參加紫云觀弟子試煉,還承諾以后仍然回來住,這時那些人就會夸他有福氣,徒兒孝順,他就樂開了花……
不幾日,杜止汐居然也來了,她的臉色又恢復(fù)了往日的云淡風(fēng)輕,搞得周云十分懷念她叫自己“愛哭鬼”時嬉皮笑臉的模樣。沒等周云開口,她便道:“聽紫云觀的弟子說,你也要參加試煉了?”
周云道:“是。”
杜止汐道:“以你的目前所掌握的修煉資源,你犯得著去紫云觀?”
周云不知該怎么解釋自己和紫云石的奇妙緣分,他相信有了紫云石,對他的修煉一定能起到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見他低頭不語,杜止汐冷笑道:“看不出來,年紀(jì)輕輕的,花花腸子倒是不少。”
周云一愣道:“你說什么呢?”
杜止汐冰然道:“替我轉(zhuǎn)告你爺爺,我伯父已把流云訣交給了我父王,我母后也被我父王迎回王宮了。而我父王已派人接我回去。他若有要我捎的,晚上我走之前告訴我?!鞭D(zhuǎn)身去了。
周云不禁替她高興,終于一家人重歸于好,團(tuán)團(tuán)圓圓。他立即回了家,給爺爺說明了情況,爺爺?shù)溃骸岸耪掠辛肆髟圃E,突破真元境不消半年,這霜月帝國也算太平了。你告訴她,讓皇家商行留意著五品血蓮花,五品靈獸精血,有了都給我存著,其余的暫且不要了?!?p> 周云點了點頭,但聽他直接躍過了四品,奇怪道:“四品的藥材不用留意一些么?”
爺爺?shù)溃骸八钠返倪€好,五品的沒個一兩年,是攢不了多少的。三年之內(nèi),你能煉出四品藥,就算你天賦異稟了?!?p> 周云深知若想煉制四品藥,必須有相對應(yīng)的煉丹爐及柴火、器具,而這沒有一樣是他買得起的,因此他只能靠火,木功法??捎霉Ψ捴扑钠匪帲枰獑㈧`境。一般天資優(yōu)異的,少說要三十歲左右才能勘破,他三年之后才二十歲,這談何容易?
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
周云拜別了爺爺,回?zé)捤幏坑执袅艘粫?,才去往青云觀。若直接從家里去,未免引起旁人的猜疑。
這次那些巡邏弟子看見他,便視而不見,看來上次經(jīng)過教訓(xùn),長記性了。他心里暗暗冷笑,果然有些人不認(rèn)抬舉,就認(rèn)拳頭。
走進(jìn)棲霞院,只聽堂里嘰嘰喳喳的,而這聲音完全沒有了當(dāng)日在皇家拍賣行的大氣成熟,反而變得輕浮調(diào)皮。
既知堂里沒女兒家的東西,他便走進(jìn)了堂內(nèi),正是一身簡裝的李仙兒,她看見周云微微一愣,半晌才道:“你不是那誰么?”
周云哭笑不得:“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一年不見,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了?”
李仙兒笑道:“我記你名字做什么?你又不找我拍賣寶貝?!?p> 周云嘆道:“說的是啊,我這一窮二白之人,自是難入李大小姐的眼啦。”
李仙兒咯咯笑道:“逗你呢,你不是叫周云么?我只是那會沒想起來?!?p> 周云苦笑了兩下,看向了杜止汐。杜止汐見狀又刮了一下李仙兒高挺的鼻子,不知為何,她就是喜歡刮她鼻子,道:“你去看看柳主事好了沒,好了我們就動身?!?p> 李仙兒委屈巴巴的揉著鼻子道:“嫌我礙事就直說,偏要找些理由?!睕_周云眨了眨眼道:“周云,我記住你了,走了。”跳著去了。
周云啼笑皆非道:“她和那天在拍賣行簡直判若兩人?!?p> 杜止汐道:“在里在外能一樣么?你爺爺要什么?”
周云道:“五品血蓮丹,五品靈獸精血。不急著要,有了留著就行了?!?p> 杜止汐輕點螓首,這五品寶物,有時一個月也不見得有一件,柔和的看著他道:“我這一回去,估計要住上兩個月,我父王和母后好不容易冰釋前嫌,我得在家多從中調(diào)和。呃,松云觀應(yīng)該也有雪鷹傳書,如果你爺爺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給我寫信。”
周云想了想道:“應(yīng)該不會,我爺爺需要的就我剛才說的?!?p> 杜止汐“呵呵”一聲冷笑,背過身去道:“那沒事了,恕不遠(yuǎn)送?!?p> 周云一楞,悻悻的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周云實在難以平心靜氣,杜止汐一走,就好像帶走了他的魂魄,而他也在想杜止汐會不會是在提點他,不然以她的心思機(jī)敏,豈會讓自己把爺爺需要的東西寫在信上告訴她,這豈不是有暴露的危險?可如果是的話,自然皆大歡喜,不是的話,未免自作多情。思來想去,他寫了一封簡單的信:藥夠勿慮,家中事可安好?
他之所以這么寫,就是為了模棱兩可,即使被別人看見,也說明不了什么,頂多是一封正常來往順便問候的書信。
雪鷹是二品靈獸,具備靈性,幼崽經(jīng)過培育,能被人類馴化,而且雪鷹能日行數(shù)千里,識途念家,這才充當(dāng)了寒霜大陸的“信使”。
周云來到雪鷹館,把寫好的信交給柜臺一個又黑又胖的女主事,她見封皮上寫的是“止汐師姐親啟”,署名“周云”,不禁挑著眼皮打量了周云一下,周云笑了笑道:“麻煩送到冰風(fēng)堡皇室。”
女主事道:“三千魂晶幣?!?p> 周云交了錢便回了。
不寫信還好,這一寫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回信,一天,兩天,三天,遲遲無音信,他都懷疑是不是有人把他的信給半道截了,會不會是雪鷹送信途中被獵殺了,第四天他忍無可忍,去了雪鷹館,找到那個女主事,問道:“我叫周云,有我的信么?”
女主事指著一個堆著密密麻麻的書信架子道:“自己找。”
周云暗暗叫苦,早知如此,我何必等那么多天?
他翻開書信堆,封皮上全是人名,不過看樣子都是家書,好多都是寫的小名,尾綴爹或娘。
起初他看見別人和爹娘在一起其樂融融時,未免心理不平衡,甚覺低人一等,傷心失落,惱火憤怒,但歲月能磨平一切,時間長了,他就淡化了。至于為何沒爹沒娘,爺爺從未給他說過。他一問要么閉口不談,要么話鋒一轉(zhuǎn),問的急了,爺爺還打他,他雖不知究竟,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罷了。
終于,他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那封寫著‘周云啟’的信,下面點綴著一個字,汐,字跡柔美清雅,顯是杜止汐的親筆所書。他近幾日的煩悶積郁霎時一掃而空,欣喜若狂的拿起信飛奔回?zé)捤幏?,躺在竹床上,小心翼翼的打開。
上書道:父王、母后多年異地而處,積怨良多,幸有我居中調(diào)節(jié),二人不似往昔,更勝往昔。你若無事,可來做客。
周云感嘆杜止汐可算了卻了她一樁心愿,上次走得匆忙,冰風(fēng)堡里好多地方都沒去,只不過再去冰風(fēng)堡,跟老師和爺爺該怎么說呢?何況自己魂晶幣剩得不多,沒錢買角馬,總不能跑著去吧?再說自己何必去叨擾人一家團(tuán)聚?回信道:家中須顧,另擇時機(jī)罷。愿你諸事皆順,吾誠祝之。
既知杜止汐闔家歡樂,他便無須再慮。眼下最要緊的是通過紫云觀的試煉,得到紫云石的能量,這樣興許能以最快的速度,使?fàn)敔敵陨纤钠匪帯S谑墙酉聛淼娜兆?,他心無旁騖,聚精會神的修煉功法斗技,而他也試了一下他現(xiàn)在最大的殺手锏,滅魂破。
沉氣丹田,引氣出宮,待那股能量自然而然要向體外迸發(fā)時,他直接打到了一棵松樹上。只見比腰還粗的松樹由內(nèi)而外,砰的一聲爆裂開來。
他不禁面帶喜色,低頭看了看手心。這可比他的“烈火炎炎”還要兇悍霸道,威力巨大。
而滅魂破擊出的是一團(tuán)黑漆漆的能量團(tuán),他最大只能達(dá)到尺許,也許以后隨著境界的提高,能達(dá)到更大。但這滅魂破隱隱約約帶絲邪氣,他每次使完,心中便產(chǎn)生一股惡念,很想找人比劃比劃。不同的是,以前他想找人比劃,目的是將人打敗,點到為止。此時卻是想把人打的非死即殘,必須見血,謀求快感,這是以前練功從未有過的念頭。
他忙搖晃腦袋,祛除惡念,暗道:這滅魂破以后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