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瞧見它的目光,哭笑不得道:“不如你還是跟著這位姐姐吧,我沒錢啊?!?p> 白澤犬鼻孔噴出兩團(tuán)白氣,似是很生氣很無奈,但模樣又偏偏那么可愛,垂頭喪氣的耷拉下小腦袋,鉆進(jìn)了周云的懷里,仿佛它需要靜靜。
李仙兒從未見白澤犬這般善解人意,體貼溫順,以往她倘若沒有及時供養(yǎng)它四品食物,小家伙掉頭就跑,還沖她汪汪直叫,唬的她連忙給它上供,不然只怕三個月也不會跟她。眼前卻見白澤犬雖然郁悶,但是半點(diǎn)暴脾氣也不發(fā),她又是委屈又是快樂,作為它上一任主人,她真心期望它能過的更好,由衷祝愿。于是也不再毆打周云,取出乾坤袋里的十斤四品熊肉罐頭,放在桌子上,道:“這你留著吧,我也沒用了?!?p> 白澤犬聞見香味,一躍叼住一罐,咬開蓋子,吧唧吧唧的狼吞虎咽。
周云見它高興,心里也很痛快,“謝了?!?p> 李仙兒苦笑搖頭,“你不用客氣,兩萬萬魂晶幣我是不可能還你的?!?p> 周云正色道:“你還我,我也不要,那是你應(yīng)得的?!泵鎺Э嗌珜に迹哼@四品肉罐也堅(jiān)持不了幾天,我得盡快與它商量,讓它自己先去流浪,時機(jī)成熟再會。唉,倘若它不是哪位高人派出來尋爺爺?shù)?,那該多好。而它真正的主人,和爺爺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但爺爺當(dāng)時痛苦之色大于恐懼之色,顯然他是不怕見它主人的,只是不愿面對。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淵源?
杜止汐這時回來了,見周云竟也在,打趣道:“這么快就來還錢了?”
周云啼笑皆非:“我昨天借的,今天就要賬?”
杜止汐笑了笑:“我是提醒你,我是你的大債主?!?p> 周云道:“好好好,大債主。我就算砸鍋賣鐵,也不會賴賬的?!?p> 杜止汐道:“這樣最好?!?p> “唉!”李仙兒長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叫什么事?小汐汐,怎么才能拜入嵐霖宗?我也想修煉?!?p> 杜止汐道:“你不是在家正一直修煉么?”
李仙兒道:“那不一樣,你看看這臭周云,仗著是黃庭境,硬生生把我的小白騙跑了。我要超過他,把我的小白搶回來?!?p> 杜止汐心下清楚,這白澤犬與周云產(chǎn)生感應(yīng)的真氣,絕不是嵐霖宗所有,而她也搞不清來路,但她知道沒必要給李仙兒解釋那么多,道:“這不是修煉境界高低的緣故,周云或許是它命中注定的主人,那是勉強(qiáng)不來的。別急,你這皇家拍賣行的首席拍賣官,想再買只靈獸還不容易?”
李仙兒幽幽道:“可它們都不是小白。喂,臭周云,你能不能把它抱走?我不想再看見它,眼不見為凈?!?p> 周云干笑兩聲:“好,我馬上走?!北鸢诐扇瑢⒐揞^收入乾坤袋,笑吟吟道:“小白,我們回家?!?p> 回到煉藥房,見趙瀾不在,他把罐頭又拆開一罐給它吃了,待它小肚子吃的圓鼓鼓的,他再次使出飛煌印,用意念告訴它:小乖乖,你能先去武佑大陸藏虎山么?我現(xiàn)在供不起你四品食物,聽說那里有許多野生的高階靈獸,你自己去那修行吞噬好不好?等我賺了大錢,我再去接你。
白澤犬不情愿的委屈巴巴的看著他,或許是剛認(rèn)主就被拋棄,難免失落。
周云道:我可不是不要你,也不是不喜歡你,只是時機(jī)未到,你要乖乖聽話。
白澤犬垂頭喪氣,甩著小尾巴,屁顛屁顛的出門去了。
周云又是喜悅又是悲傷,真怕它這一走,再也不會相見。忍不住跑出門外,卻見白澤犬突然回頭,他這一瞬間驀地眼淚奪眶而出,那白澤犬直接蹦到了他的懷里,溫順的舔著他的手背。
周云仰頭望天,憋回心中的酸楚,暗道:莫非沒有兩全之法,既能讓它不給它真正的主人通風(fēng)報信,又能讓它留在我的身邊么?
他低著腦袋,滿臉歉意的回了家,抱著白澤犬站在爺爺?shù)拿媲?,問出了他上面的疑惑?p> 爺爺說道:“白澤犬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呆超過四個月,這是它真正主人給它定下的規(guī)律,除非它遇到具有太華經(jīng)真氣之人,但它體內(nèi)畢竟是白澤血脈,只有突破九品,才能完全擺脫它宿命主人的控制。不過突破九品的資源,全用在靈獸身上,那是不劃算的,更何況你還不具備那個實(shí)力。等它真正主人來了,你還是留不住它。所以……送它走吧,它原本就不屬于你。不信你看?!彼麑⑸窕晖夥?,黑光立時籠罩白澤犬,白澤犬欣喜若狂,直接從周云懷里跳進(jìn)了爺爺?shù)膽牙铮戳嗣耐砩弦蕾?,那叫一個急不可待。
周云剎那間體會到了李仙兒的感受,心如刀割,又痛恨白澤犬這么三心二意,一氣之下,頭也不回的去了。
而爺爺素來殺伐果斷,用神魂給白澤犬下了命令,強(qiáng)迫它去了武佑大陸……
失魂落魄的躺在煉藥房的床上,周云心里空落落的,這種大喜大悲,實(shí)在是令人氣憤,但最氣憤的是,自己還背了三萬萬魂晶幣的外債,這叫什么事?可惡的白澤犬,改天我一定要擁有一個比你血脈純正,比你忠心不二的靈獸。轉(zhuǎn)念一想,白澤犬并非不忠誠,只不過忠誠的那個人不是他,才以至于這般挫敗吧。
“唉!”他和李仙兒一樣,除了唉聲嘆氣,又能如何?
一日后,白羽飛帶著杜止汐突然找到了他,白羽飛還是那般談笑風(fēng)生,溫良如玉,他和趙瀾簡單聊了兩句,打發(fā)他去了,旋即沖有絲困惑的周云微笑道:“以往我總是自作主張,現(xiàn)在我是特地來和周師弟共商大事的?!?p> 周云奇道:“什么大事?”
白羽飛道:“現(xiàn)如今本門毒王的奸細(xì)有多少,藏在哪,有何目的,皆一無所知。我擔(dān)心的是,若哪位嫡傳弟子真是毒王子弟,難免會造成本門武學(xué)斗技,流傳在外的不利局面。因此我想請周師弟配合,徹底引蛇出洞?!?p> 周云不解道:“大師兄為何比我還熱衷于追查此事?畢竟他們要?dú)⒌氖俏摇!?p> 白羽飛道:“你我同門師兄弟,你有難,我身為本門大弟子,豈有袖手旁觀之理?再說……”神傷道:“師父他老人家因掛念本門諸多瑣事,無瑕去沖擊本門正道功第十一重,我身為他的首徒,不能為他分憂,實(shí)在是痛心疾首,因此只有將本門毒王奸細(xì)一網(wǎng)打盡,才能讓他老人家再無后顧之憂,潛心修煉。我這也是為了略盡孝道,拳拳之心,望師弟體諒?!?p> 見他說的真摯動情,周云腦瓜直疼,這白羽飛是善是惡,是正是邪,他真分不清了,想了想道:“大師兄希望我怎么做?”
白羽飛道:“如今這些毒王奸細(xì)損兵折將,更是隱藏極深,但他們死傷這么多人,我相信毒王知道后,必會大發(fā)雷霆,他們?yōu)橄蚨就跻槐碇倚模貢敕皆O(shè)法的證明自己的辦事能力,不會放過千載難逢的機(jī)會。所以……”
周云道:“請大師兄吩咐?!?p> 白羽飛道:“今晚我出面,請張亭鶴等人作陪,擺個你和止汐師妹,與素素他們的冰釋前嫌宴。在席間我會……”
黃昏后。
周云和杜止汐一起去了紫云觀張亭鶴宅院,張亭鶴在門口翹首以盼,看見他倆,上前迎住道:“周師弟,杜師妹,這可真是我的不是,原本我該做個中間人,卻經(jīng)大師兄提點(diǎn),我才如夢初醒。因此我特意將地點(diǎn)改在了我這,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周云暗笑,這白羽飛當(dāng)真有點(diǎn)能耐,果然如他所料,只消他給張亭鶴提議舉辦這個宴席,張亭鶴作為紫云觀大弟子,原屬他分內(nèi)之事,豈能再讓白羽飛破費(fèi)?必會主動請纓。白羽飛順勢答應(yīng),這地點(diǎn)自然就改在了他家。不過同時他對白羽飛更產(chǎn)生一絲恐懼,此人精于算計,簡直防不勝防。好像自己連同杜止汐、素素等人,皆是他的棋子,一前一后,一步一步的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走進(jìn)正堂,素素、老鼠、狒狒、于瀟瀟、王雪茹早已坐好,正好留了四個空位,首席自是給白羽飛預(yù)留的,他的左膀右臂,當(dāng)然是張亭鶴和杜止汐,周云在杜止汐下手,他又挨著于瀟瀟。
周云察覺到素素、老鼠、狒狒三人凌厲的目光,他只好干笑兩聲,看向素素道:“師姐,氣還沒消???”
素素翹起二郎腿,抱著玉臂,輕蔑了一眼,看向門外。
張亭鶴勸道:“素素,待會大師兄來了,你可別再這么由著性子胡來。你和周師弟有誤會解開就好了,大家嫡傳排行師兄弟,比之其他弟子更是骨肉相連,何必斤斤計較,針鋒相對?”
素素冷笑道:“你倒說我起勁,好像最先翻臉的不是我吧?”
周云仰頭打個哈哈:“我錯了,待會罰酒三杯。”
“三杯?這就是你的誠意?”老鼠哼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