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在生悶氣。”卻見林沐霏拉開房頂?shù)那嗤哕S進(jìn)屋內(nèi)。
周云一愣道:“你為什么不走大門?”
林沐霏陰陽怪氣道:“我走大門,被你的什么語看見了,不要你了怎么辦?”
周云道:“開什么玩笑?剛才我都說了,你是我……一個(gè)朋友?!?p> 林沐霏略微一呆,旋即帶著喜色道:“你真跟你的語妹妹說了?”
周云道:“我們?nèi)齻€(gè)本就是早上一起來的,多少人都看見了,當(dāng)時(shí)我就給她說了。”
“可以嘛,我還以為你是重色輕友的人吶,原來還挺講義氣?!绷帚弼Φ?。
周云翻個(gè)白眼:“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見我死在頃刻,你還笑看好戲?”
林沐霏咯咯直樂:“好好好,以后不會(huì)了。”
周云沒再理她,問道:“爺爺,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爺爺?shù)溃骸凹葋碇畡t安之。反正我接著裝瘋,你們倆見機(jī)行事?!?p> 林沐霏四處走走看看,笑道:“這地方確實(shí)不錯(cuò),以后我也住這了?!?p> 周云不禁看了一眼爺爺,好像在說,她這是哪根筋搭錯(cuò)了?
爺爺?shù)溃骸拔沂菤g迎你的,就看七星老怪的女兒歡不歡迎?!?p> 林沐霏道:“我住這是抬舉她,她若不讓我住,你們都別住,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要同進(jìn)同退?!?p> 爺爺擺了擺手道:“不了,我年紀(jì)大了,需要有個(gè)安穩(wěn)的住處?!背鲩T了。
林沐霏一怔,瞪著周云道:“你呢?”
周云笑道:“我感覺這也不錯(cuò)?!?p> 林沐霏一揚(yáng)手,作勢要揍他,周云忙喊著“爺爺”跑了出去。
林沐霏氣的一跺腳,恨恨的瞪著周云的背影消失門外,輕輕一躍,從青瓦處飛了出去,而白澤犬正在房頂放風(fēng),她將瓦片又蓋好,帶著白澤犬去了。
見周云過來,爺爺嘆道:“你小子偏偏也學(xué)的處處留情?!?p> 周云一愣:“我怎么處處留情了?我也不知道司晴語會(huì)給我們提供這么好的住處。”
爺爺不耐道:“滾滾滾,你這個(gè)榆木疙瘩,簡直對牛彈琴!做飯去吧,你祖爺爺我餓了。”
周云嘆了口氣,去做飯了。
飯剛做好,便聽見敲門聲,爺孫倆還以為司晴語來了,一個(gè)忙去開門,一個(gè)忙臥病在床。誰知竟是氣呼呼的林沐霏,周云愕然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林沐霏把手里的白澤犬砸在周云的懷里,斥道:“我不回來我今晚住哪?”進(jìn)屋去了。
周云看著懷里的白澤犬,又是一副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他又是喜歡又是氣恨:“三心二意的臭小白。”
白澤犬像聽懂了一樣,乖巧的舔了舔他的下巴。
周云再也氣不起來,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關(guān)上了大門。
三人吃罷晚飯,各自挑好臥室睡了。
翌日,周云和林沐霏做好準(zhǔn)備,出發(fā)前去報(bào)到,卻剛拉開宅門,司晴語的花車大駕正在門口。二人相視一眼,周云眼帶焦急之色,林沐霏不懷好意的壞笑。他暗暗嘆息,走到窗簾處抱拳道:“見過晴語小姐?!?p> 司晴語微笑道:“我怕你路不熟,特意帶你去六星洞。你……誒,她怎么在這?”
林沐霏壞笑上前:“昨日不知你便是星辰教的大小姐,唐突冒昧了?!?p> 司晴語根本不理她,沖周云道:“你們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為何會(huì)住在一起?”
周云干笑道:“她暫時(shí)沒有去處,我自作主張,未經(jīng)晴語小姐同意,讓她暫住幾天?!?p> 司晴語松了口氣:“哦,是這樣。那我回去給我爹說說,在七星洞給她分間房子,以后她就不必來了。你上車吧。”
周云遲疑了一下,坐進(jìn)了花車,畢竟寄人籬下,駁人面子,未免說不過去。卻見今天司晴語熏了香粉,擦了胭脂,整個(gè)人襯托出了氣色,增添了幾分嬌艷。他正愁不知該說什么,林沐霏卻也跳了進(jìn)來。
司晴語不悅道:“我讓你上來了么?”
林沐霏狡黠一笑:“以后我是你爹的嫡傳弟子,你就是我的師妹,從此情同手足,私下多來往,不也是件好事?”
司晴語道:“不需要,麻煩你下去?!?p> 林沐霏道:“何必呢?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師妹若有難,師姐一定挺身而出?!?p> 司晴道:“用不著,你下去!”
周云怕她倆打起來,忙打著圓場道:“大家以后都是同門,何不各退一步?”向車外的無星弟子道:“師兄,咱們走吧?!?p> 無星弟子遲疑道:“小姐,你看?”
司晴語見周云有意袒護(hù)林沐霏,鬧得太僵,彼此都難看,不耐道:“走吧。”
花車旋即駛往六星洞。
司晴語見周云只顧流戀窗外景色,探頭探腦,林沐霏平靜的望著窗外,靜若處子,不禁冷笑道:“你也是武佑大陸的?”
林沐霏道:“是。”
司晴語:“可我見過的武佑大陸的人,和你們倆長的完全不一樣,而且你們倆看著也不太像一個(gè)地方的。”
林沐霏道:“是么?我在武佑大陸時(shí)別人也這么說。”
司晴語道:“你也是黃庭境?”
林沐霏道:“對?!?p> 司晴語道:“那可怪了,你是怎么修煉的?”
林沐霏對答如流:“我也不知道,同樣的功法,我就是練得比別人快,我也很納悶。”
司晴語皮笑肉不笑道:“這么說,你還覺得挺痛苦?”看了一眼她懷里的白澤犬,魔晶閃爍,隱約不像凡物,問道:“這是什么靈獸?”
林沐霏道:“不知道,來青月大陸時(shí)撿的?!?p> 司晴語不耐道:“合著你一問三不知?”
林沐霏面不改色道:“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
司晴語冷笑道:“是不是實(shí)話,總會(huì)水落石出?!?p> 周云頓覺有兩股殺氣縈繞著自己,卻只能裝傻充愣,而這會(huì)已過了一星洞,有的弟子看見司晴語的花車,居然收足躬身行禮,甚為尊敬。
周云奇怪道:“他們好像很怕你?!?p> 司晴語道:“他們是怕教主,我一個(gè)結(jié)丹境的病秧子有什么好怕?”話是對周云說的,卻挑釁的看著林沐霏。
周云不愿她倆再起爭執(zhí),真鬧大了,只怕身在星辰教的屋檐下,對林沐霏不利,忙道:“晴語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會(huì)好起來的?!?p> 司晴語淡淡一笑:“借你吉言?!?p> 到了六星洞時(shí),司晴語讓花車停下,林沐霏直接跳了下去,連個(gè)謝字都沒有,頭也不回的去了。
周云陪著笑道:“多謝晴語小姐,我先進(jìn)去了?!?p> 司晴語道:“別急,我陪你一起去。”
花車再次發(fā)動(dòng),長驅(qū)直入六星洞。穿過周云試煉的洞穴,里面豁然開朗,樓閣錯(cuò)立,花湖長亭,不時(shí)還有五彩斑斕的蝴蝶飛來飛去,景色美不勝收。周云不禁感慨,原來這九幽世界的確氣象萬千。
抵達(dá)六星殿時(shí),花車才停下。昨天的韓舒雅幾人得知司晴語也來了,早已在恭候。周云先跳了下去,抱拳笑道:“師姐師兄們好?!?p> 韓舒雅幾人顧不上招呼他,只是向司晴語寒暄。
周云暗暗苦笑。
司晴語沒和他們多聊,喚道:“云舟,你隨我進(jìn)來吧?!睅M(jìn)了六星殿。
殿內(nèi)布置的簡潔淡雅,看來主人亦是一位寧靜致遠(yuǎn)之人。高臺(tái)上正端坐著一位眉清目秀,下巴有些尖酸刻薄之氣的婦人,她青綠色裙子上燙著六顆金燦燦的星星,自是六星仙姑苗曉凰。她雖開口說了一句“語兒來了”,陰鷙的目光卻始終不離周云。
周云和她對視了一眼,頓覺是個(gè)比玄妙要心狠手毒的師父,滿臉厲色,刁鉆古怪。他上前兩步,深深一揖道:“在下云舟,見過長老。”
苗曉凰道:“聽說你一次就煉出了上品純元丹?”
周云道:“是?!?p> 苗曉凰道:“以前是誰教你煉藥的?”
周云道:“一個(gè)二品煉藥師,我跟他當(dāng)過學(xué)徒?!?p> 苗曉凰道:“你是哪的人?”
周云道:“武佑大陸?!?p> 苗曉凰道:“你為何不去神武宗?”
周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喜歡青月大陸的景色,想在這里長住。聽聞貴派舉辦招收弟子試煉大會(huì),特意前來一試。既然已經(jīng)僥幸通過,從今以后,云舟愿在長老的帶領(lǐng)下,效犬馬之勞。”又是一揖。
苗曉凰見他為人倒挺懂禮數(shù),而且也符合自己的收徒條件,道:“練過什么功法?”
周云道:“功法練的不多,有玄階高級的火屬性和木屬性功法?!?p> 苗曉凰道:“學(xué)的功法倒和煉藥對口。只不過玄階功法,能讓你年紀(jì)輕輕的突破黃庭境?”
周云氣定神閑道:“我以前曾在山中獵殺靈獸,得到了它們的魔晶,才能有今天的境界。”
獵取魔晶,乃九幽大陸最為常見的提高境界的捷徑,倒也不足為奇。興許這小子運(yùn)氣好,當(dāng)真遇到了些靈氣豐富的靈獸。
司晴語道:“怪不得,馬無夜草不肥,你沒點(diǎn)機(jī)緣巧合,定到不了黃庭境?!?p> 周云道:“小姐明鑒?!?p> 苗曉凰道:“看來你雖年少,卻有勇有謀。也罷,我暫且收你為六星洞煉藥堂藍(lán)星弟子,若今后成績斐然,再考慮是否將你列為嫡傳弟子?!?p> 司晴語愕然道:“藍(lán)星弟子?長老這樣是否有些大材小用?而且他既已通過嫡傳弟子試煉,為何要去做旁系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