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倉笑道:“怪我怪我,沒說清楚規(guī)則?!?p> 鐘秀聽言道:“那豈不是三師兄也能登臺了?”
張靜道:“可他跑哪去了?”
須臾,躲在花壇里暗暗觀看遺跡大會的馮俊,見事情發(fā)生轉(zhuǎn)機,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
鐘秀奇道:“你上哪去了?”
馮俊若無其事道:“哦,沒事,我剛上個茅房。怎么了?”
張靜道:“云舟師弟登臺不占名額,你也能去了?!?p> 馮俊道:“是么?”假意推讓道:“二位師妹若去,我可以拱手相讓?!?p> 鐘秀道:“那好,你別去了,讓師姐去?!?p> 馮俊干笑兩聲道:“算了吧,登臺較量免不了磕磕碰碰,有死有傷。二位師妹如此美貌,被打花了臉豈不可惜?還是讓師兄去吧。”
張靜和鐘秀一個撇嘴,一個翻白眼。
羅倉給各洞發(fā)了兩張紅紙,馮俊搶著接過,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文彬不耐道:“你一個人占兩張么?”
馮俊這才將另一張給了他。
不多時,羅倉收回紅紙,放進(jìn)一個紅箱子里,笑道:“誰愿先來?”
馮俊一下跳上了擂臺,喊道:“六星洞馮俊,愿拋磚引玉。”說著伸手入箱摸了一個紙條出來,卻霎時呆住,竟是文彬。
羅倉拿過來瞧了瞧,暗覺好笑,一下子就去掉了兩個強有力的對手。旋即將紅紙攤開,從各洞弟子面前一一行過。卻見弟子們紛紛哄聲大笑,只覺有趣之極。
文彬眼見那些看過紙條的弟子目光都瞥向他,不禁愕然道:“難不成是我?”
最終,寫著“文彬”二字的紅紙停留在了文彬的面前,他難免苦笑,不是冤家不聚頭。
鐘秀道:“二師兄加油,三師兄決不會讓你。”
文彬笑道:“這我知道。”跳上了擂臺。
二人四目相接,皆啼笑皆非。文彬道:“是你運氣不好,還是我運氣不好?”
馮俊道:“也許都不好。不過也好,你我確實需要來一場真正的較量,以便讓師父明白,今后應(yīng)該著重培養(yǎng)誰?!?p> 文彬道:“那好,師兄可不讓你了?!?p> 馮俊道:“用不著?!焙暗溃骸傲_長老,可以開始了么?”
羅倉放聲道:“老規(guī)矩,三招或被打下擂臺為輸。青月泉遺跡大會弟子試煉,正式開始?!毕铝死夼_。
二人互相抱拳道:“請!”
話音剛落,急于求勝的馮俊率先出手,將所學(xué)過的斗技由高到低盡數(shù)使了一遍。文彬掌握不住節(jié)奏,由他帶著將自己的斗技也由高到低使了一遍。
一時之間,擂臺之上激蕩的能量層出不窮,擂臺鋪著的紅毯都龜裂成了碎布。
雖在周云眼里,這二人不夠格做他的對手,卻在五星洞至一星洞弟子的眼里,已然十分驚奇,只怕比他們的大弟子都要厲害數(shù)籌。幸好這二人互相挑中,不然至少能下他們兩座大城。
驀然之間,馮俊將自己的斗技開始由低到高使,不過因力道突然變小,文彬得以抽身,當(dāng)即使出了最高斗技,滅星掌。誰料馮俊早有防備,使出了一招從未使過的斗技,破星指。
砰的一聲,文彬和馮俊前者中指,后者中掌,雙雙收足不住,掉下了擂臺。
苗曉凰又驚又氣,原來她一直不知這兩套斗技孰強孰弱,分別傳給了兩位弟子,眼下看來是平分秋色,半斤八兩。只是可惜雙雙落臺,按照慣例,是都輸了。
羅倉好笑的上臺說道:“以往的遺跡大會,雙雙落臺不在少數(shù),依據(jù)慣例,文彬和馮俊都算輸。有請下一位挑戰(zhàn)者登臺。”
二人只覺自己可笑,先后離開了會場,各自去調(diào)整心情了。
沒人再去顧他們倆,只見馮杰星笑吟吟的走上擂臺道:“這二人登臺獻(xiàn)丑,沒開好頭戲,我給諸位師弟打個樣。”
“好!”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越亂越好。鼓掌歡呼,跺腳擂地的不在少數(shù)??闪帚弼退厩缯Z等人,不禁提心吊膽,若被他抽中,可不好收場。
鐘秀呸了一聲:“抽到云舟師弟他就不得瑟了?!?p> 果真,馮杰星的笑容逐漸僵硬,周云見狀不禁笑了,“真的是我么?”
馮杰星忽一下將放置名字的紅箱子摔個粉碎,將其余的紙條一個個拆開一看,委實各不相同,他竟真在十幾個紙條里,準(zhǔn)確無誤的抽中了云舟。他崩潰道:“這不可能!一定有貓膩!”
羅倉怒道:“你這般荒誕不經(jīng),成何體統(tǒng)?你是要擾亂大會么?”
馮杰星道:“我……”瞥了周云一眼,咬緊腮幫子,忽指著周云道:“來,給你大爺上來!”
周云暗暗搖頭,如此莊重的神圣場合,馮杰星這番做派,活脫一個跳梁小丑。相較于嵐霖宗大弟子們的陰險,星辰教大弟子們屬實無恥了一些。或許是因玄虛注重教養(yǎng)的培育,他們即使裝也得裝一下。七星老怪卻是個古怪老頭,為人處事,喜好占多,對錯占少,導(dǎo)致他們一個個不注意道德,也無可厚非。
最令人意外的是,全場從教主長老到各洞弟子,對馮杰星的出言不遜,大爆粗口,渾不在意,無人覺得這是有傷風(fēng)化的事。
周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這青月大陸上的人,或許沉溺在自己是精靈的世界中,當(dāng)真人類文化底蘊少了那么一分。他走上擂臺,離臺邊三尺就收了步。
眾弟子瞪大雙眼,聚精會神,太初境強者的較量,他們有些人一輩子也只會在遺跡大會時見過。所以周云的眼界,遠(yuǎn)遠(yuǎn)領(lǐng)先于他們。
馮杰星道:“劍法我就不跟你比了,咱們按老規(guī)矩,比拼行紋,公平吧?”
周云淡淡道:“隨你?!?p> 馮杰星當(dāng)即神魂一亮,金星涌出,一個圓盤乍然浮現(xiàn),也是星刀斬。畢竟他們嫡傳弟子同出一脈,行紋基本大同小異。
周云血紅氣清三葉草浮現(xiàn)眉心,突然露出一個蟒頭,接著身子綿延數(shù)丈,昂首挺胸,由高至低,俯視著馮杰星。
七星老怪皺了皺眉,自己怎從未見過這種神魂圖騰?莫非他不是九門之中的弟子?
林沐霏也暗自詫異,這周云的神魂圖騰,竟與她的略有不同。玉水宮上下開辟神魂之人,皆是水清三葉草,聽姥姥說,她也是水清三葉草。但周云偏偏的是氣清三葉草,似乎比水清要更虛氣綿厚,精氣濃郁。當(dāng)然,這是太華子改良天道功的成果。
弟子們就看不出那么多門道了,只見火蟒栩栩如生,活靈活現(xiàn),一個個敬佩萬分,羨慕嫉妒。
馮杰星并不拖延,那星爆大刀已朝周云洶涌直去。周云將火蟒盤旋于頭頂,形成丈許的銅墻鐵壁,護(hù)住周身。
嘭!
激蕩的能量將五品金剛石擂臺都震出了裂縫,可火蟒勢頭不滅,星爆大刀隨風(fēng)而逝。
弟子們一個個大開眼界,原來神魂較量是這般威力巨大,石破天驚。
倏忽間,火蟒嘶嘶著沖馮杰星盤旋飛舞,冗長的身軀靈動快捷,卻隱隱約約不是亂扭亂動,暗含著一種極其巧妙的劍勢。逼得馮杰星應(yīng)接不暇,一味防守躲避,無力去用第二道行紋。
蟒頭砰砰砰的在馮杰星全身各個方位一通亂撞,穴道麻癢難耐,內(nèi)息運轉(zhuǎn)不暢,呈現(xiàn)出了敗象。他驀地取出寶劍,手起刀落,將蟒頭砍成了數(shù)段,七零八落。顯然以火蟒用劍,還是不如用手使劍,不然剛才那幾套劍招,豈能被馮杰星碰上半分?
周云冷笑道:“不是只比拼神魂么?”
馮杰星怕他拔劍,悻悻的將寶劍收回玄晶石,可轉(zhuǎn)瞬間,蟒頭驟然長出,對著他一通瘋狂亂咬,將他逼至擂臺邊不足一寸。他情急之下,又拿寶劍剁碎了蟒頭。
周云忍無可忍,忽將火蟒盡數(shù)收回神魂,突然陡然射出,一條筆直的火蟒如同一桿長戟大槍,綿延十幾丈,正中馮杰星的胸口,將他撞飛了出去。
不少人失聲驚呼,尤其是七星老怪,周云僅憑一個火蟒紋,便打的馮杰星毫無招架還手之力,以此子的才氣和天賦,假以時日,學(xué)了其它行紋,只怕要成為天之驕子,天縱之才。有婿如此,我星辰教后繼有人矣。
煉藥堂的人鼓掌叫好,為周云吶喊助威。馮杰星面子掛不住,又氣又怒的瞪向周云。周云目含冷光,登時暼來,他忙側(cè)過頭去,垂著頭坐回了位置上。
周云頓覺好笑,恐怕這馮杰星是第一個被他嚇破膽的人。他索性也回了坐席,靜候其他人的表演。
羅倉換了個紅箱子,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如今已勢單力薄,無人撐腰的馮杰星,后者視而不見,摸著耳朵。羅倉道:“誰愿上來挑戰(zhàn)?”
司晴語清清嗓子道:“嗯哼,我!”
林沐霏冷笑道:“祈禱自己別挑到我吧?!?p> 司晴語輕蔑一眼,優(yōu)雅的上了擂臺,以往的楚楚可憐,隨著病癥痊愈,成了楚楚動人,何止增添了十分嬌艷?
不少人為了迎合七星老怪的喜好,紛紛大喊道:“大小姐才貌雙全,秀外慧中?!薄按笮〗闾熨Y聰穎,舉世無雙?!薄按笮〗慵覍W(xué)淵博,所向無敵?!?p> 司晴語壓了壓手,恭維聲才逐漸停了,但她和七星老怪的臉上皆有喜色,甚是受用。
周云不禁苦笑,這七星老怪居然還有這等嗜好,也難怪他的弟子一個個臉皮厚了。
司晴語攤開紅紙,暗暗松了口氣,喊道:“誰是孫月,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