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剛進入大二的江辭他們來說,不上晚自習是很新鮮的一件事??扇魏问虑榈男迈r,感都是有一個期限的,過了那個期限,就開始覺得有些無聊了。這就如同商店里買的食品,都會有一個保質(zhì)期,而過了保質(zhì)期,就無法再食用了是一個道理。
九月過半,那份新鮮感也終于消磨殆盡了。開始有多狂喜,到后面就有多無聊。很多人一下課,就不知道去了哪兒,偶爾出現(xiàn)在宿舍里,都能引起一陣騷亂,聊的話題也是千奇百怪。
大一的新生也結(jié)束了自己的軍訓生活,他們也開始了全新的人生和生活。江辭他們這一屆的學生,也開始做起了大一新生們的帶班,就像江辭他們在大一時,由如今大三學長學姐做他們帶班一樣,去幫助大一的學生熟悉和適應大學的生活。
帶班是江辭他們在大一的第二學期,通過競爭選出來的,江辭沒有參加,他從始至終都不喜歡這種形式。林慕元和周簡都報了名,二人都過了初試,卻在第二輪被淘汰丟了,后來更是鬧出了帶班,早已內(nèi)定了的消息,還有輔導員跟內(nèi)定人員的聊天記錄流傳出來,引起一時騷動。
這是江辭第一次感受到學校里的黑暗面,或許很多學生也如同江辭一般,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還好他討厭這種形式,沒有做那局中人,對于那些入了局的人,內(nèi)心的憤慨也就可想而知了?;蛟S以后學校里有類似的活動,怕是沒多少人會參加了吧,畢竟已經(jīng)寒了的心,要想再變得暖和起來,不會太容易。
各個社團也開始進行了進班宣傳,這一次進班宣傳的主力部隊,就是大二的那些社團成員。其手段也基本都沿用了,過往的學長學姐們都采取過的,毫無新意可言。雖然大家都在不遺余力的提倡創(chuàng)新,可從周圍人做的事情來看,他們也并未以身作則,他們只是空喊口號罷了。
江辭除了上課能碰到蘇皖以外,偶爾也會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遇到她。她最近很忙,學生會納新,以及面試等后續(xù)工作,搞得她焦頭爛額。江辭覺得這一段時間里,最閑的就屬他了,其他人都在奔忙。
馬博琛也要比他積極的多,剛上學就在忙著準備計算機二級考試,為了增加拿證的贏面,他在糾結(jié)到底該去報哪個輔導機構(gòu)。一邊忙著選機構(gòu),一邊還在申請加入學校航模社團,他忽然對航模來了興致。
江辭有時在學校食堂碰到蘇皖,可能最近比較累,所以吃飯也不多。每當江辭表達出讓她多吃一些時,她總是拿江辭過去說她吃得多,所以現(xiàn)在要少吃些等等類似的話來懟江辭,江辭也只好不再勸她了。江辭心想,看來還挺記仇。
開學的第一節(jié)課,江辭就發(fā)現(xiàn)有好幾位同學沒來,后來才知道,他們轉(zhuǎn)去了其它專業(yè)其它班。
大學里是有一次轉(zhuǎn)專業(yè)的機會的,一般都在大一升大二的時候。如果對自己所學的專業(yè)不感興趣,在保證全年所有科目,不掛課的前提下,可以申請轉(zhuǎn)專業(yè)。
既然有轉(zhuǎn)出去的,自然也會有轉(zhuǎn)進來的。江辭他們班,就轉(zhuǎn)進來了了一個男生,短短的頭發(fā),小小的眼睛,身體有些發(fā)胖,個頭也不太高。不同于中學時代,有新同學轉(zhuǎn)進來首先要做一下自我介紹,在大學卻是不會這樣做。要想知道新同學的名字,要么去問別的知道的同學,要么就等老師上課點名。江辭就是通過第二種方法知道的他的名字,他叫王博,住在劉彬彬宿舍里。
劉彬彬從大一開始,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一下課就不知道他去了哪,江辭有時猜想,他或許是去哪個麻將館了吧。甚至有時候,連上課都見不到他的人,最后不知是被誰告了密,被輔導員約談了。輔導員下了最終通牒,要是在逃課,就開除。
對于高密這件事,不僅被告密者咬牙切齒,語出惡毒,其他人也是如坐針氈,如履薄冰。不管是處于何種地位,何種時代,人們對于告密者的痛恨程度,絲毫不會亞于對漢奸走狗的痛恨程度。
學生時代更是如此,有些告密者,是出于對被告密者的偏愛,不愿他作繭自縛,自毀前程。但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程度太過稀少,近乎是不可能事件。絕大多數(shù)的告密者,是出于對被告密者的痛恨,或是其某種行為阻礙了自己的利益,想讓他身敗名裂,盡毀前程。
還有一些告密者,既不是出于對被告密者的偏愛,也不是出于對被告密者的痛恨,而僅僅是因為告密這件事本身,就能帶給他們快感和享受。他們不會在乎被告密者將處于何種境地,也不管自己的行為,會帶給被告密者以何種的傷害,更不會去考慮這件事,會對自己造成何種結(jié)果,他們無疑是自私的,也是病態(tài)的。
江辭一直想不明白,接受告密的人是如何認知那些告密者的,他們在鼓動大家成為告密者的同時,是希望有人來告密了,還是不希望有人來告密。他不知道,或許就連那些鼓動者本人,都不清楚吧。
江辭是在九月末,在自己的宿舍里見到劉彬彬的。那時社團納新等,有關(guān)于大一新生的所有事情,都宣告結(jié)束了。那些忙了半個月的社團人員,也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他們這段時間,可謂是身心俱疲。
江辭坐在床上,聽著劉彬彬與宿舍里其他人的談話,他沒有插嘴,只是安靜的聽著。從他們的聊天內(nèi)容里,江辭知道了劉彬彬在開學時報了駕校,最近要是報考駕照,還會有部分優(yōu)惠,如果是團報,優(yōu)惠更大。
等劉彬彬走后,江辭宿舍就舉行了一場臨時會議,會議的主要內(nèi)容就是要不要報考駕照。江辭在暑假時就與母親商量過這個問題,當時母親說,要是上學有同學去報考的話,就讓他也去報考。所以江辭當時就下了決心,只要有人報考,他也算一個,后來他才知道他做的這個決定是何其沖動。
最后的結(jié)果是,除了馬博琛,其他人都覺得可以抓住這次機會,反正以后也得考。馬博琛由于已經(jīng)報了一個計算機二級的培訓機構(gòu),不好再去報考駕照,優(yōu)惠每學期都有,他遲些時間再考,也不礙事。
周末,吳文默作為江辭他們的代理,聯(lián)系了劉彬彬所報考駕校的招考負責人,交了所需材料和報名費用,然后又去當?shù)毓簿?,申請了暫住證。做完這一切,負責人告訴他們,等待安排站崗,等站完崗,就可以申請科目一的考試和上車實戰(zhàn)練車了。同
時吳文默也跟駕校招考負責人談了做代理的相關(guān)事宜,他有人脈,覺得做代理的福利也還不錯,所以吳文默就答應做了駕校招生的代理。江辭他們幾個,可以算作是吳文默的第一單生意了。因為是室友,所以的他第一單生意是沒賺到錢的。
大二的課程,也不如大一來得多,但所有人都看起來,要比大一忙的多,應酬和交際也要少的多。各種大一時未曾考慮過的事,到了大二再不情愿,也得去思考一二。
那些過往的失利,夾雜著委屈和辛酸,伴著成長,開出嬌艷的青春之花。再回過頭張望,頗有慢品人間煙火色,閑觀萬事歲月長的意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