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何,這,這是,什么?!”周隊張著嘴,動了兩下最后才吐出磕磕巴巴的一句話?!鞍?,誰知道呢,上報吧?!狈ㄡt(yī)何洪理解周隊的反應(yīng),今早他剛來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走,找局長!”周隊二話不說拉著何洪就向著局長辦公室趕去。路上,警局內(nèi)的眾人見兩人腳步匆忙,這是周隊手底下的人見周隊過來安撫了在辦公室里的女記者周祈韞,一旁的一個皮膚偏黑的警員還殷勤的給這位美女記者遞上水?!爸荜犨@位姑奶奶三番五次的來警局讓我們歸還他們報道的第一手影像資料,說我們妨礙新聞自由,今天更是帶著副市長的口令來的,電話都打到局長辦公室了,局長正叫你過去呢,這可咋辦啊?!笔值紫碌娜税l(fā)愁道。
“正好,我也有事找局長,你們給我看好這尊活菩薩,別讓她大呼小叫的,老何我們走?!闭f罷,不等手底下人回應(yīng)拉著何洪就直奔辦公室,路上,一些女警察見到了還彼此對視一眼開始偷笑,何洪可知道這些小姑娘樂什么。連忙甩了甩被周隊抓起來的手,結(jié)果握太緊沒甩掉,一旁樂的更歡了,何洪只好加快腳步早日離開這個虎穴。
“咔嗒!”周隊直接推門進去,“正好,你來了我有事給你說,資料要是做完備份了就盡快給外面那個丫頭吧,我可不想又被副市長、市長的電話催?!币活^短發(fā),兩鬢花白的局長沒好氣的說道。
“局長,我有急事上報!”
“案子破了?”
“不是?!?p> “那你說什么。”局長看著自己手下的虎將無奈道。
...............
“還有這種事?!沒想到有一天我的轄區(qū)上也會發(fā)生這種事?!本珠L喃喃道。
“什么?”
“哦,沒什么,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正式的通知你,這個案子你們都不用管了,立馬整理材料從這個案子里撤出來,去辦其他的案子吧?!本珠L當場就解散了這個成立了兩周的專案小組。
“怎么可以局長,”
“這是命令!”
“是”
“那那些資料要還給那個女記者不?”周隊只好接受安排,也好補個覺。
“不用,繼續(xù)封存,另外,告訴那個瘋丫頭,這件事不準在鬧了,鬧大了誰也保不了她?!本珠L嚴肅的說道。
“那~”
“市局那邊你不用管,我會去說明情況的,到時候要是有上面的同志下來調(diào)查的,你們配合好工作就行了,明白嗎?”局長交代道。
“明白,那我們先走了局長?!?p> “去吧,記得好好通知那個瘋丫頭,就說這是省廳的命令,讓她別白費心思了,回去好好當她的記者吧?!?p> “省廳?這~”
“放心,命令這兩天就會下下來的。去吧。”交代完后,局長等周隊二人離開后,才回到辦公桌前用紅色的座機電話撥通,等接通后,交代完了整件事情后這才作罷。
“真希望沒什么大事,最近這種事越來越多了?!?p> ........................................
不同于之前的雄赳赳氣昂昂,周柒月此時喪頭耷腦的走出警局的大門,剛剛刑警隊長的話還縈繞在腦子里,她一個小女子也不可能在警局明搶檔案吧?!案笔虚L不行,那高官行不行!這回我一定讓二叔幫我拿下這個大新聞。”
“叮鈴鈴~,鈴鈴~”
“喂,二叔,你能不能讓周隊長把我的報道資料還給我啊~”
“你就是來跟我說這件事的??!太好了!”
“什么,二~叔~,就不能法外開恩嘛?!?p> “別,別告訴我爸媽,好,我知道了,不鬧事,乖乖的?!?p> “什么調(diào)任,別啊,我好不容易進了法制專欄,離我當主編的目標更進一步了?!?p> “我不管,我不要啊,二叔!二叔!”
電話掛斷,周柒月的只能嘟著嘴罵罵咧咧的往家里走去,不!咋能受了委屈就回家哭這么沒出息,起碼也得去喝一杯,喝酒去!
“喂,親愛的,你老公我心里苦,快,來陪我喝酒?!敝芷庠乱荒樔鰦上嗟膾煜码娫?,估摸著時間打算找個地方打發(fā)時間,隨便吃點,到了晚上再好好喝一杯。
畢竟,一周后她就是校園專欄的代班記者了呢~
.............................
孫谷此時正在課堂上轉(zhuǎn)著筆,刑警隊長的到來意味著自己開始進入官方視線,雖然他不在乎一般的警方,但此事要是引起“獵狗”們的注意就變得沒這么妥當了。這個名稱還是在之前殺的一些人嘴里聽到的,像是官方背景形成的合法組織,在野修行者頭上的利劍,因為很難有人能逃得過他們的追捕,才被那些犯事的修行者蔑稱為“獵狗”。
正式的名稱則沒有從那群人嘴里聽過,鑒于此,孫谷覺得自己需要跟“獵狗”交手的準備,比如先給自己做一把武器什么的。
這是周二,后天開始月考,孫谷覺得武器的事可以先放一放,考完再做,畢竟,學(xué)習(xí)比較重要。
放了學(xué),孫谷打算去附近的超級市場看看,家里的東西也需要補補了,而且飲食上孫谷盡量給老人安排到最好,坐了三個站,孫谷推著推車就進去了。
超市在寒冷的天氣顯得熱鬧的多,孫谷喜歡這種氛圍,尤其是這種氛圍,自己只用享受不用營造。各種瓜果蔬菜和調(diào)味料,孫谷只買最貴的,不多一會兒就已經(jīng)要填滿整個推車。孫谷推著車路過排著一長溜人的隊伍,這好像都是來買提拉米蘇這種甜食的。他一直覺得這種行為很奇怪。照例搖了搖頭,孫谷推著車就往外面走去。
“哐啷、哐啷。”
孫谷循著聲側(cè)頭看著一個女人,短發(fā),從側(cè)面顯露出校園里面絕對不可能有的身材曲線,面容在裝飾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像是天上的星辰化成的。但這一切都不是讓孫谷駐足的原因,另孫谷駐足的是~
“哐啷~哐啷。調(diào)職、調(diào)職!哐啷哐啷,我叫你調(diào)職....”一邊嘟囔一邊將貨架上的就不管紅白啤一股腦地往自己的車里放,酒瓶彼此間碰撞發(fā)出孫谷之前聽到的聲音。
不多時,貨架幾乎被掃空了一排,而推車也逐漸裝不下了,周柒月逐漸感覺到一旁的目光,轉(zhuǎn)過頭去,就見一個好看的男生直愣愣盯著自己~的車和手,確切的說的剛剛的動作。周柒月略覺不好意思,讓一個比自己小的男生看到自己犯傻的樣子盡管不認識卻也還挺丟人的。
用手裝模做樣的理了理順滑的短發(fā),將其假意的別在自己的耳后,黑發(fā)聽話的從耳后垂下碰到肩膀,周柒月自覺已經(jīng)用成年女人的魅力震懾住了這個小子,打算瀟灑的推著車離開,姐姐就是這么颯。
結(jié)果一抬頭就看見孫谷推著車往前走了好幾米了,察覺到周圍越發(fā)絕對奇怪的目光,周柒月連忙推著車往前走,向前一推,本來可以順利離開這里,但地上的小坑卻成為了她最大的阻礙,卡住的輪子讓她無法從容的離開,接連暗自使了兩次力,還沒有推動,周柒月心頭無名火起,直接猛地一下,整個推車以前輪被卡住的一點為圓心,到扶手末端的長度為半徑做弧,向前劃過,完美的接觸地面,連帶著一陣清清脆脆的碰撞聲。
“叮叮叮~哐啷哐啷”周柒月也被車子跌跌撞撞的帶了過去,一下趴在地上,渾身沾滿了紅的白的各色酒水,萬幸的是沒有碰到玻璃。
周柒月腦子一片空白,清醒之后就見到自己滿身污垢(酒水),還有周圍人錯愕的目光,一想到自己過往的種種經(jīng)歷,所有的一切瞬間在這一刻決堤,周柒月發(fā)誓她不想這樣,但她就是忍不住了,她當場哭了起來,哭的泣不成聲、哭的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唉~”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把她自己一下從地上拉起,一張紙抹干了自己臉上的淚水,但很快又有新的涌了出來,似乎是察覺到?jīng)]用,紙巾的主人直接將整包紙巾塞到她手里,周柒月張嘴想說話,但時斷時續(xù)的哭腔根本不允許她發(fā)出其它的聲音。
“先擦干吧?!睖厝岬模ㄐ岳涞模┞曇魝鞒?,周柒月用袖子連忙抹了兩下,被淚水模糊的視線清晰起來,好看的男孩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
“謝,謝謝”貌似的罪魁禍首,實際的救星站在自己身前,周柒月為自己的剛剛的舉動紅透了臉,暴風雨般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了一地狼藉,就拍拍屁股走了。
“沒事,收拾一下,走吧?!?p> “哦,哦,好?!?p> 兩人的角色與他們本來的年齡完全相反,周柒月推著孫谷扶起來的推車站在一旁,孫谷將地下帶有條形碼的玻璃片撿起,放在一個塑料袋里,隨后推著自己的口糧領(lǐng)著這個張皇無措的小動物離開了這里。
之后則是陳善可乏的雙方互致歉意流程,一番推脫后,超市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女人購買酒品的一半的全款,也承諾女人享有三次六折的折扣。孫谷作為女人的救星和商品的搶救者在旁邊觀摩了全程。
但孫谷并不認為這位周柒月小姐會再來這家超市。
“那個,...謝謝你....”周柒月確認自己比這個男生大上不少,但經(jīng)過剛剛的事自己很難拿出姐姐的姿態(tài)跟這個男孩說話,畢竟那雙平靜至極的眼睛還印在自己心里呢。但事情匆忙自己又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一時之間也是不知道怎么開話匣,平時記者經(jīng)歷鍛煉出來的素養(yǎng)好像都在剛剛的那一跤下散失殆盡。靜默的氣氛在兩人只見彌漫。
幸好,我們孫谷是一個不在乎尷尬的人,不讀空氣是他的特質(zhì),見周柒月幾次張嘴都沒有出聲,孫谷覺得得抓緊時間了,開口道:“要打車嗎?”
“啊,那個不用我自己有。”周柒月趕忙接道,生怕剛起的話頭就這么僵在這兒了。
“那好,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換一下衣服吧,再見。”
“哦,好,啊~,再見?!敝芷庠聦@次無疾而終的聊天感到不甘和遺憾,至于為什么憑她現(xiàn)在的三歲腦袋也不指望了。只能看著孫谷離去的背影揮著手作別。
一路上,周柒月的腦子里都不斷的回放先前的遭遇,盡管羞恥但她總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回放著,然后越發(fā)的羞恥就越發(fā)的想要回想,形成了這個閉環(huán),周柒月這一路不斷的沉浸在里面,差點接連闖了三個紅燈。
回到家,鵝黃色的暖光映著周柒月微紅的臉,就像是兩顆相向而行的流星,彼此都為對方增添了光彩,這個夜晚顯然是不可能出去了,她自己攢的局自己放了鴿子,可謂是最惡劣的行徑。但隨手關(guān)上手機不在理會閨蜜的數(shù)落,周柒月在自己的臥室里,開始描繪下午的場景,她的素描很好,“沙沙沙....”筆尖摩揶在紙張上也好似摩揶在她的心里,不多時,一張畫就這樣出現(xiàn)了。平靜的眼睛,冷淡的氣質(zhì),如墨的頭發(fā),一張普通的素描在她眼里倒看出了藝術(shù)品的味道。要不是身上第一中學(xué)幾個大字的校服,只怕要更好一些。
另一個當事人孫谷則就沒這么多花活了,對于他來說今天就是多碰見了一個情緒失控的人,除了比較養(yǎng)眼外沒什么了,之所以上前幫忙主要是想到從前泣不成聲卻孤立無援的自己。
周柒月比他幸運,遇到了自己,或者這種小事也一定會有其他愛心人士上前幫忙的,就算沒有也沒什么,因為歸根結(jié)底事情其實也沒什么,他不過趕了個巧罷了。不像當初的自己,只能自己來,因為沒人能幫得了他。
思緒到這兒就結(jié)束了,孫谷并不想讓這種情緒占據(jù)自己的內(nèi)心,時間還長,承諾還沒完成,不是矯情這些的時候,一步步走下去就是了。
揭開鍋蓋,燉煮的天麻魚頭湯散發(fā)出帶著香味的濃濃霧氣將孫谷的整個頭埋在其中,散開,鏡片上的霧氣蒙住了他的目光,讓人看不真切。